第278章:虚幻与真实
“真是幽默的人。”
奥托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意见全部说了出来。
“当我为你打开枷锁的时候，你会重新变回那个只知屠戮的杀人机器，当任务完成之时，你的灵魂会被驱逐出这个世界，回到你该去的位置。”
赵白听着听着，终于品出不对劲了。
原来他来到圣芙蕾雅学园是奥托的安排，为的就是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难舍感，当他向奥托举刀的时候，势必会回忆起自己在圣芙蕾雅学园的种种，如果想要留下来的意志冲破了杀人冲动，赵白就会回来，奥托自然也省去了麻烦，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赵白摇了摇头。
“话说……无意识的我，真有那么恐怖？”
“有人肯定比我更有发言权，建议你去天穹市找找灰蛇。”
奥托不乐意多谈。
赵白想起了灰蛇当时的样子，一时语塞，他总感觉自己被叫成暴虐的君王是可可利亚看走了眼或者是吹牛，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我的攻击只能对食材发挥作用这个……”
“心灵枷锁，思想钢印。”
两个名词，解释了赵白的所有疑虑。
在微风吹拂的海上，在大日一般的金色圆球中，赵白再次陷入了沉默。
摆在他面前的是艰难的抉择。
他想到了计划，正准备与奥托商量，却被他用手势拒绝了，灿烂金发的男人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作噤声姿势，怎么看都有些GayGay的。
“不要跟我说，我知道的东西他都知道，他知道的东西我也知道。”
奥托收起了轻佻的姿态。
“……”
“我会为你开放权限，大主教的权限，同时我会封闭对你的一切讨论，把自己关进黑匣子，不论你用天命的资源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知道，直到你来找我那一天。”
怎么感觉跟面壁者计划似的？
赵白赶紧打住。
话说奥托突然站出来掏心窝子地说话，是个人都会感到警惕，赵白也不例外。
他警觉地盯着奥托。
“……我花了两年时间，才让我们的利害关系保持一致，我暂时不会破坏这种和谐，我们的合作仅限于虚空万藏的危胁还存在时……另外提醒一句，建议少用点武器库中的武器。”
奥托再没有更多话了。
他挥挥手，金色圆球如冰雪般消融，海浪声顿时涌上来，他转身离开，自赵白眼前缓缓消失。
赵白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权限突然从普通的A级变成了密党首领级，众所周知，奥托可不是什么教皇吉祥物，他是整个天命最大的掌权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道法旨，言出法随的那种。
这样的权限，突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一点都不值得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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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打了和哈欠，感觉自己白跑一趟，跨上摩托车飞离现场，与此同时，从欧洲至北非，大洋洲与极东，乃至于悬浮的休伯利安战舰，旋转瞄准的近地轨道炮，都在这一瞬间解除戒备。
幽兰黛尔也解除了武装。
她松了一口气。
北非是天命早已搭建好的试验场地，近日发生了一件平常的小事，一座刚刚交付的，使用期限为二百年的银行金库因自然重力而垮塌，所有的贵金属都被洗劫一空。
幽兰黛尔当然管不到这些小事。
但……在北非值班的她，可是往这银行里存过钱的……突然间穷的只能吃丽塔，连游戏卡带都买不起，这令她感到有些难受。
“这可怎么陪月下打游戏啊？”
幽兰黛尔一边换常服一边喃喃自语，可爱的神态尽数落入丽塔眼中，女仆沉默地微笑。
休伯利安上的防备也尽数解除了，原本剑拔弩张的状态瞬间恢复如常，女武神们显然不是初次经历这种事，神经从绷紧到放松只需要瞬间，但希儿显然不能这样。
她还沉浸在那种紧张感中。
布洛妮娅也一样。
佣兵素质不会让布洛妮娅变成这样，即便是队友死亡的悲伤也不会令她沉浸太久，唯一的缘由就是这事与赵白有关。
俗话说，关心则乱。
这场谁也不知道心理斗争，直到赵白回归才有所改变。
赵白正常地骑着摩托车回到舰船上，正常地进入厨房开始工作，直到炒菜时，才显现出极端的不正常。
他没有用祖传厨具。
按照奥托的说法，他的武器是第一神之键的[拟真投影]，如果将来真的要爆发一场战争，那就要思考自己真正拥有什么——他并不会矫情地纠结[自己的人生是虚假的]这种事，只是想过平静生活，如果有人打扰到他的平静生活，赵白便会展露出獠牙。
非常简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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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厨具的转换，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赵白有布洛妮娅送的神器锅铲，也有亲女儿轩辕剑。
只是上菜慢了些。
那忙碌的感觉，倒是让他对做菜又有了新的感悟，仿佛重新拾起了那颗学徒之心，他不亦乐乎地做菜，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晚上。
他直勾勾盯着床下的布洛妮娅，布洛妮娅也直勾勾地盯着他。
相顾无言。
月光是最温柔的，冰凉的光无声萦绕在她们之中，两人的瞳孔中仿佛闪着光，虽然一言不发，但布洛妮娅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赵白眼中倒映着的别离与无奈。
“下来。”
她言简意嘎地说。
赵白老老实实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上下铺就是这样方便的存在，几乎是在同时，赵白躺在布洛妮娅的床上，布洛妮娅的脑袋便凑了过来，柔软的淡灰色长发轻轻扫过额头，传来淡淡的香气。
“发生了什么？”
“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赵白尽量用中正平和的口吻束缚：“我获得了天命大主教的权限，另外发现了自己的人生是虚假的，是某个连人都不是的存在除掉某人的工具。”
“……”
“赵白觉得好还是坏？”
布洛妮娅凑近了问道，鼻息击打着他的耳垂。
“废话，当然是好事，明天我就给我们批一年的假，咱们去南极洲钓鱼，还要让丽塔给我们修个钓鱼台……”
月华之下，布洛妮娅安静地聆听。
她周身仿佛散发着光，拥有某种沉静的力量，赵白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一言不发，霸道地伸出右臂，将布洛妮娅揽入怀中。
“谢谢你，布洛妮娅。”
“……”
“谢谢你，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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