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轻松的要求
头好疼啊。
赵白恢复意识的时候，没有任何清晰感受，只有一片混沌，仿佛置身于茫茫深海。
上下四方皆不见，没有光，只有深海的黑暗恐惧。
他向前移动。
虽然没有任何参照物，但赵白就是知道自己在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仿佛前方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自己，他的心情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往前走。
他看见了金色的门扉。
巍峨而雄浑，实在找不到言语形容，赵白能感觉到那深远的呼唤之意，即便已经这样靠近，却仍如此遥远。
他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门扉背后是世界的图书馆，浩瀚如烟海的资料库，也就是奥托所说的虚空万藏，它不应该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赵白认为它是图书馆，虚空万藏便在他脑海中显示图书馆的形象。
赵白停住了。
他抬起头，目光延展到地平线尽头，它无比广博，看不见边角，连天空都被遮蔽，它没有移动也没有说话，单是静静矗立在那儿，便给人一股无比压抑的窒息感。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赵白感觉自己像神州古记中的愚公。
都非常轴。
没有被打倒，便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时间的尽头。
他的思绪被打断了。
比威严更吸引人注意力的是温柔的呢喃，赵白眼前的巨大图书馆消失不见，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混沌，但不再是灰色的气旋了，而是最为深沉的黑暗。
他完全失去意识。
再次醒过来，赵白已经回到了现实的所在。
眼前是米色天花板，吊扇灯旋转着切割光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他挪动了一下。
顿时感觉到了头颅之下的触感不太一样，稍微偏转角度，便看见了悬挂在头顶了两团巨大阴影——那是布洛妮娅的两条发辫，螺旋状双马尾，能遮蔽大部分可见光。
“醒过来了吗？”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说，淡灰色的瞳孔微眯，如释重负地打了个哈欠。
“醒了啊。”
赵白不太想离开，在布洛妮娅柔软的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与昏昏欲睡的她对视。
“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
“也没有……”
布洛妮娅困倦地说：“走出酒吧的时候没有打伞，而且有想跳舞的征兆，稍微淋了些雨，布洛妮娅担心你淋感冒，就将你挪进了天命安排的酒店。”
“我发酒疯了？”
“不是，你只是稍微发泄了一下酒劲，然后睡着了，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困扰。”
布洛妮娅一脸无辜。
赵白点了点头，选择相信她的话，布洛妮娅说着说着，眼睛逐渐闭上了，声音也越来越轻微，直到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赵白心领神会，从少女柔软的大腿上起身，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顺手给她摆了个适合睡觉的姿势。
反重力装置已经卸下，就摆在床边，当赵白的手指轻轻划过毫无遮拦的裸足时，会有应激反应般的轻微卷曲，圆润的脚趾头仿佛莹白的美玉，叫人看了便挪不开眼。
嗯……
可能是酒劲还在，赵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以前从来都不是个足控。
不论是圆润的脚趾头，还是纤细修长的小腿，抑或是少女那恰到好处的脚踝，都在被看过几眼之后一股脑塞进被窝里，茫茫不见天日。赵白长吁一口气，将鹅毛枕垫在她的脑袋下方，看一眼又觉得不太满意，顺手又帮她解开了螺旋双马尾，浅灰色长发披散，给布洛妮娅带来成熟的风味。
这样才对嘛。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赵白终于高兴了，他关闭顶灯，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琥珀就在门外。
他立即换上另一副面孔，轻佻地问：“死了几个？”
“别装了。”
琥珀的脸色有些奇怪。
“以您对力量的掌控程度，真要动手里面还能有活着的人？三十二个人，轻伤十七人，重伤十五人，其中有两位被您的终生性地毁容了。”
“那还挺好……一进去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赵白笑容灿烂。
琥珀看着这个鬼样子的赵白，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显然失去了记忆，琥珀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昨晚在雨夜中发生的事告诉赵白。
还是算了。
一个男人在女朋友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实在很丢人啊。
噗嗤~
“你笑什么？”
赵白狐疑地问，狐疑的目光在琥珀身上扫来扫去，不知她藏了什么秘密。
“没什么，在下想到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事？”
赵白追问，琥珀滴水不漏地回答道：“是与大人完全不相干的私事，虽说赵大人如今是我的老板，但毕竟还是有期限的，不要多问为好。”
“行吧……”
实在少见，赵白还以为琥珀是那种逆来顺受的服务型机器人，没想到根本不是，她有自己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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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了。
他头疼，浑身肌肉疲软使不上劲，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这里是法国，酒店的招牌菜自然也是享誉世界的法餐，赵白被琥珀带到餐厅，在主厨恭谨的陪伴下进行点餐服务，说实话，他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但该点的还是要点。
“白酒田螺，鹅肝排，奶油蘑菇汤吧……头疼的厉害，今天少吃点吧。”
赵白随手指了几个，都是法餐中比较常见的菜，他今天累了，不想玩餐馆主厨兼职外卖员的戏码，只想解一解宿醉带来的头疼。
“大人，你有下一步的计划吗？”
琥珀忧心忡忡地问。
赵白正在尝试削切乳白色的鹅肝排，零散的黑胡椒粒点缀其上，散发出强烈的香气，他稍加停顿，思索一番后转身回答道：
“不知为何，经过昨天那场酒吧冲突，我对人群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排斥感，这种心理疾病大概会持续一段时间了，我不想去任何有人的地方，下一站就去北极，我想和布洛妮娅一起躺在雪地里看极光。”
“呼——”
琥珀长出一口气。
好久没听过这么纯粹又合理的要求了，实在令人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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