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云开见日
觉悟在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所以当真正需要牺牲的时候，反而透着一股轻描淡写的意味，赵白眼神平静地燃烧记忆，从出生开始，到大学时的飞机坠毁，长久的灰暗记忆燃烧出明亮的光芒。
十七年零八个月。
羽渡尘燃烧，羽毛坠落，剑气化为瑰丽的红色，如同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燃烧。
剑气激射，如同流光。
金色流光的屏障震荡着，尽力支撑着屏障的存在，从那门扉中又透射出阵阵光芒，屏障正在加固，不带任何情感的激萌女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错误，目标的成长超越机体预期，即将启动应急预案，加固屏障防御……]
[执行驱逐程序]
在门扉之中，金色的光华正在缓缓凝聚，拟似·第二神之键正在无情地执行命令，开辟一片虚空，将赵白驱逐出这个世界。
最强的攻击手段都不奏效？
赵白皱了皱眉。
或许只是燃烧得不够，再燃烧一些记忆，或许能将威力提升到新的高度。
他单手持剑，从怀中掏出账本。
这些灰暗的回忆，记载着他在圣芙蕾雅学园的点点滴滴，比如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德丽莎经常吃东西不给钱，某卡斯兰娜偷偷抄自己的作业，全部都记载在这些账本上了。
他轻轻翻开。
都是自己的字迹，透着记账人式的严谨，但又像是某位大厨的碎碎念，对吃霸王餐人士的无边怨念。
都是些丑陋的记忆啊。
但现在看上去，似乎又有些温暖的感觉，真是奇怪。
赵白轻轻撕下一页。
[XX年X月X日，德丽莎学园长又白喝了我一杯鲜榨苦瓜汁，这笔帐我先记下了……]
燃烧的纸张如同蝴蝶，在他眼中翩翩起舞。
他又撕下一页账本。
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具体写下了什么，赵白并不知道，灰暗的记忆已经被燃烧干净，他的回忆中没有一丝阴霾，留下的只有美好。
燃烧吧。
在灰烬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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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纸张萦绕着他飞行，灰烬飘零着落下，整本账簿都被撕了个干净，仅剩的封皮被他随手一扔，跌进最深的量子之海深处，连写账本这件事都被他遗忘，都到这个地步了，屏障应该破碎了才算给面子，但事与愿违，它仍固执地屹立着，虽然摇摇欲坠，但始终没有被冲垮。
“我的学艺还是有些不到家啊。”
赵白有些感慨。
他歪着头，最后缅怀了一下这段长达数月的旅行，从南非到巴黎，从巴黎到北极，再从北极到南极，终点与起点都是圣芙蕾雅学园。
真是场值得缅怀的旅行啊。
如果最后自己求婚成功了，就非常完美了。
他深深吸气，目光中一片刺目的金黄，璀璨的光芒将一切都淹没了，不留丝毫痕迹。
最后一次斗争。
他轻轻坐下，目光中透着疲惫，屏障已经被打碎，那股要将他排斥出这个世界的斥力也消失了，金色门扉上留下一道裂缝，那似乎是永久性的伤痕，让普罗米修斯及虚空万藏的意识都彻底沉默了。
“战况如何？”
“他宕机了，你的剑气在它身上留下永远的痕迹，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恢复意识吧。”
奥托从后方走来。
他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的本意也是让赵白修习太虚剑气以压制杀气，再通过天命的主教权限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最后在这一战中借由羽渡尘燃烧掉。
“让我们来算一算帐吧。”
“什么帐？”
赵白故意装傻，尽管记忆全失，但赵白对要付账单的行为有种天然的抵触，这是永远无法更怪的。
“你借助主教权限，在短短一个月时间花了七十亿美金，造成环境污染，人员伤亡不计其数，这笔帐确实应该好好算一算了。”奥托似乎在开玩笑，但又像认真的，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赵白的眼前一白。
明明刚才还在一本正经地赖账，突然间所有的力量都远离了他，赵白闭上眼睛安然睡去，发出一阵阵鼾声。
“啧。”
奥托感觉有些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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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精神力的消耗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赵白醒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没有被一脚踹进量子之海深处，而是醒在松软的大床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边，眉宇间有些疲惫的影子。
布洛妮娅。
她来到天命总部，要收回自己没用的丈夫了。
“果然没有立FLAG是正确的。”
“啥？”
赵白刚刚醒来，还有些恍惚，柔软的阳光拨动窗帘，刺得他鼻尖有些微微发痒。
这副神态被尽收眼底。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说：“哦，布洛妮娅忘记你已经不记得了……不借助任何辅助设备，布洛妮娅问你些问题，首先，今天是几号？”
“四月……八日？”
“两个月的记忆吗？那还不算太坏。”布洛妮娅自言自语道，“再说一说，你觉得学园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从不欠账的好管理员？”
“啧。”
布洛妮娅问了好多遍，都得到了不太满意的回答，赵白对学校里其他人的负面形象似乎完全消失了，只记得美好的东西。全部问过一遍以后，布洛妮娅终于忐忑地问起了自己。
“那我呢？”
“你啊……”赵白眉眼中闪过追忆：“执行任务执行得好好的，一个想玩侦探扮演的小女孩突然跳了下来，想插手我的私人任务就算了，还穿得那么涩情，抹胸外面套披风，是谁想出来的？”
“我完全不会梳头，那女孩还穿着大振袖，披头散发地诱惑我，拿光滑如绸缎的灰色长发撩拨我的脸，让我拿起梳子给她梳个螺旋双马尾，我怎么拒绝嘛？”
“还有……”
赵白还在喋喋不休，布洛妮娅却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唔……别说了……布洛妮娅已经完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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