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切安好?先看看压迫还在不在
凌晨1:20分，氤氲的雾气漫过整座东京。
酒店40层的某一间客房窗外的檐台边上，穿着一袭侍者服装的陈叶站在那里，刀刃一般的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可他就如同一尊雕像一样站在不足10厘米厚的台子上，丝毫没想过自己会不会从这百米高的楼上掉下去。
从这里远远看去，陈叶还能见到东京湾隐约闪烁着的灯光，好不夸张地说，这家酒店的地价绝对便宜不到什么地方。
客房之内，那里倒是比陈叶所在的地方要热闹许多，只可惜这份热闹可能会让旁观者感到不寒而栗罢了。
白色的柔光灯带下，两盏暗金色的夹丝玻璃氛围灯旁，数名花枝招展的少女无力地躺倒在地上，不时发出轻微的啜泣声，透过纱帘的遮挡，陈叶勉强能看清他们眼中浓浓的恐惧感。
昂贵的羊绒地毯上到处都是破碎的衣物，这里除了四处散发着一股荷尔蒙的气息之外，可能便是与之不太协调的血腥味了。
宽大的床上，四宫黄光拿着一根可以自由伸缩的甩棍，狞笑着一下接着一下地抽打在被用手铐束缚住的少女，他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哪怕床上的少女在抽打之下已然失去了所有反应。
“虐待欲望强盛。”
窗外的陈叶不紧不慢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而在他写下这句话之前，笔记本上已经有了许许多多文字。
例如控制欲强、被人拒绝时情绪波动巨大、自私自利、手段残忍等。
实际上陈叶在这里已经待了足足两个多小时了，只不过先前的他一直在外头悄悄观察四宫黄光的所作所为，也彻底确认四宫黄光的确如同系统所说一般成为了一个无可救药的祸害。
身为东京四大家族之首四宫家的长子，也是未来把控整个霓虹经济的主要话事人之一，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了一颗病态的心，喜好折磨一些来路不明的风俗女子，甚至以杀死这些人为乐。
陈叶摇了摇头，将笔记本重新放回内衬的兜里。
这样的人他见过不少，甚至以前的一些合作伙伴也会邀请他参加类似的聚会，然而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个正常人，对于他们的行为无法认同。
年轻气盛的时候陈叶确实因为看不惯而直接狠下杀手，但是当陈叶见过类似的事越来越多之后，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麻木起来。
可怜那些因此受害的风尘女子，但对于类似的施暴者却没了那份怒不可遏的憎恨，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施暴者很人渣而已。
他又不是什么年轻人，而是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看不惯就动手杀人这件事离他已经远去了。
如今他来观察四宫黄光也就两个原因，一是系统给他发布了任务，二是他接受了早坂爱的雇佣，作为一名老练的赏金猎人，务必要保护雇主以及受保护的目标安全，这是一种职业操守。
不将多余的情感带入工作之中，也算是他这些年锻炼出来的本领之一。
陈叶眯起眼睛打开自己的鹰眼，他的目光注视着里头的一切。
“接受任务。”
【接受成功，已为您标记击杀目标。】
刹那间，四宫黄光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圈，当陈叶看向他的时候，陈叶的目光里出现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房间内四宫黄光兴奋地继续施暴，陈叶摇了摇头，心中为那些少女祈祷，希望她们运气好点能活下去。
现在还不是他动手的时机，最起码这家酒店的防弹玻璃陈叶做不到无声地将其打开，要知道房间外可是有不少携带着武器的保镖守护，若是因为一时之快直接敲碎玻璃冲进去的话，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将会无限拉大。
他和早坂爱的认识又不是什么秘密相识，但凡是有点心的人稍微去调查一番，就绝对能猜测到这件事与早坂爱和四宫辉夜两人有关。
届时，雇主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况且若是四宫黄光死在了这里，里头那十来名少女一个也活不了！
他要将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效益也必须来到最大化，就如同某位伟人的一句话。
以一场战争结束所有战争！
陈叶低头看了一眼酒店百米之下的花园，那里种满了一圈圈的荫绿灌木，但在陈叶的视野里，这些灌木都闪烁着阵阵淡黄色光芒。
确认完毕，陈叶张开双臂，像是完全不惧怕如此高度地朝着下方坠落而去，身影消失在了浓浓的雾气之中。
“骗我！以为你这点小伎俩能骗到我吗？！你的一切资源都是由我提供，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竟然敢背叛我！该死的家伙！！！”
房间内的四宫黄光一边歇斯底里地大骂一边狠狠挥下手中的甩棍，橡胶制的甩棍抽打在他身下那已经变了颜色和形状的身体上，发出可怖的响声。
那名被抽打的少女此刻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四宫黄光打的正开心，突然之间他好像察觉到什么时候猛地打了个哆嗦，背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就好像刚才有人在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一样，让他心底顿时一惊。
他赶忙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可那里除了能看到一片片白雾之外，似乎又是什么也没有。
皱了皱眉，四宫黄光好像失去了折磨的兴趣，将手头的武器扔到一旁，独自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沉思起来，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准备一下，三天之内我要见到早坂爱的尸体……嗯，她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我也不需要任何叛徒，背叛过一次的人，绝对会有第二次！对……这事不要让云鹰知道，要不然他绝对会出来坏事。”
“不需要做的特别隐蔽，适当地留下一些证据在现场，最起码要让她知道是我动的手，算是我给我那不孝妹妹的一个警告，”
“全部做了？不不不，我那亲爱的妹妹还是留着吧，反正她成不了什么气候，未来联姻也需要她来给家族换取一部分利益……生气？她能生什么气？顶多就是换一个近侍，作为四宫家的次女，她没权利有任何脾气！！”
“当然，若是她反应太过激烈的话，毕竟我也是给过她机会的，到时候该怎么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
四宫黄光阴沉着脸打完电话，嘴角微微扬起。
他像是欣赏什么美术作品一般看着面前狼藉的现场，唤来了一直在门外等候的保镖。
“黄光少爷。”
“你们拿去玩吧，到时候处理干净点。你，下去开车，我要回去了。”
“是！”
黑衣保镖们点头应声，在四宫黄光走出房间的一瞬间，便一个个如狼似虎般地扑了上去。
女孩们无力的乞求声、哀嚎声断不绝耳，男人们欢愉的大笑在当中变得诡异无比。
他们在强迫，他们在施暴，他们已然失去了所有人性，空洞的躯壳没有了灵魂。
他们作为压迫者的爪牙不停地耀武扬威，可殊不知他们自己也不过是一条自私自利的狗，道德在他们身上荡然无存，秩序似乎变成了扭曲的围栏，拦住了守规矩的鬼，却没法拦住丧失人性的人。
就如同陈叶穿梭诸多世界后亲自得出的一个结论。
他所见的任何时代都与从前的时代本质并无不同，在这个时代的某些地方，身为鞋厂工人却得露出自己的脚指头踩在坚硬的地面，埋头与服装制造厂的工人穿着破烂的衣衫直面寒风，亲手铸造了一座座光鲜大楼的建筑工只能蜷缩在狭小的屋子里默默忍受四季冷暖……
做着很多事的人什么都没有，反倒是什么都不做的人却能拥有一切。
四宫黄光显然就是后者，而且病态的心理已经让他彻底变质。
特别是当他的所作所为会严重影响一个世界的稳定运行时，他就不应该继续存在了。
他活着不符合陈叶的利益，他活着同样也不符合多数民众的道德认知。
时机未到，他也许还能多弥留几天，但悲哀的是东京湾今晚的水位又要上涨些许了。
徘徊在上头的亡灵，好像又多了几分。
它们焦急地等待着，或许当恶魔被扔下地狱的那一时刻，欢呼将会在东京上空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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