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沉沦的过去,永生的诅咒
车水马龙划过街边,夜晚的东京万家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各个夜间繁荣的街区欢声笑语地奔走,品尝着店主们用心制作的美味,可谓是开心地不得了。
酒厅内灯红酒绿,男人与女人们的狂欢开始了,嘈杂的音乐声完美地掩盖住外头在城市中的警笛声,只有某些高档酒店、饭馆里会时长发出尖叫,因为某个死在厕所里的倒霉蛋被人给发现了。
一处豪华公寓内,陈叶看着地上已经失去声息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此时正插着一支金边钢笔,弯曲的笔尖刺破了他的后脑勺,贵重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液染红了大半,嘴巴大大地张着,似乎生前还有很多话没说一般,显得狼狈不堪。
在尸体边上,陈叶用脚勾起被他压在背后的右手,一把手枪便滑落出来,陈叶把玩了一番收进口袋。
“柯尔特m2000,有点意思。”
陈叶伸了个懒腰,在纸上划去最后一个名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张写满了名字的纸上有很多圆圈,少部分名字只是被简单地划了一笔,而圆圈部分则是陈叶成功用他们的生命拉拢过来的可合作者,那些被划了一笔的名字则全部都是陈叶认为存在风险以及试图欺骗自己的野心家。
就比如他面前死掉的这个男人,名字叫做四宫云鹰,也是一个野心满满的家伙。
“不懂事的家伙。”
陈叶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摇了摇头,这个家伙竟然试图用言语安抚自己,表面服软认栽,同时趁自己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时悄悄向着自己藏匿的枪摸去,哪怕陈叶没有鹰眼的透视可以看到他的武器,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偷袭也绝对会被他给看破。
既然对方不相信自己,而且看样子也没打算合作,这样的危险人物确实会成为阻挡四宫辉夜成为合法继承人路上的障碍,如此一来,陈叶自然就下了狠手。
正好,四宫家不是儿子多吗?现在儿子死光了,这位置不给也得给!
其实陈叶也可以通过其他更加和平的方式帮助四宫辉夜获得继承权,但那样容易留下祸端,反倒是武力这条路既高效又安全,吃过无数亏的陈叶从来不会将和平视为首要解决方式。
同时他如此迅速以及狠厉的手段也是在给曾经效忠于四宫家三名儿子的其他人一个警告,其中就包括要接手继续将计划进行下去的早坂爱以及四宫辉夜两人。
而这样的手段还有另外一个别称——展示肌肉。
一如既往地从数十层高楼一跃而下落入下方的灌木,陈叶拿着手机拨通了早坂爱的电话。
“喂?”
“目标们无一生还,下面开始你们的表演吧。”
融入流动人群的陈叶打了个哈欠,倒不是因为他困了,而是觉得这些人身旁保镖少的可怜,而且基本上全部都只能防住门口,却防不住窗外来的他,大概是没人想到会有刺客爬上几十层高的楼去杀掉他们的雇主吧。
总而言之,他几乎是一路无阻地解决掉名单上的所有人。
根本犯不上像他以前绕了半天绕不进去,面对着各种各样的保镖、警察布满的楼层,搞的陈叶最后一气之下直接提着斧子一路砍到目标面前再解决目标。
如今这样的难度属实有点低了,他的手今晚也不知道骨折了几次,不过全部都是威胁人的时候受的伤,过了几分钟就变得完好如初,影响根本不大。
“……”
电话那头的早坂爱沉默了几秒,疑惑道:“目标们?”
“哦,从四宫黄光那里审出来了一份名单,有些姓四宫的,有些姓四条的,也有些姓早坂的,大部分倒是收买了,少部分不愿意合作的就只能含泪处理掉。”
“多……多少人?”
“愿意合作的有70多个吧,不愿意合作的有十来个。”
陈叶听到电话里传来早坂爱深呼吸的声音。
“我要看这份名单!”
“没问题,位置给我。”
半小时后,郊外一栋废弃的烂尾楼上,紧张兮兮的早坂爱见到只有陈叶一个人后忽然松了口气,不过陈叶同样看见的也只有她一个人,白银圭和四宫辉夜并不在这里。
聪明的做法。
陈叶心中肯定了早坂爱的谨慎,要是四宫辉夜和白银圭与她一同来面见他,反倒是会让陈叶对她的评价下降一些。
“名单在这,自己看去,反正障碍已经给你们清剿干净了,后面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将手里的纸递给早坂爱后,陈叶转身离去,早坂爱并没有阻止,而是皱着秀眉审视名单上面的名字。
纠结一番以后,早坂爱似乎做出了自己的绝对,拿起手机拨去电话开始确认一些东西。
很快早坂爱便收到了一些似乎是由警方拍摄的照片。
四宫青龙死在他自己产业的厕所里,脖子如同麻花一样被扭了两三圈,双手无力地垂在马桶上,而且附加的消息中早坂爱还得知四宫青龙守在卫生间外的保镖都不知道自己雇主是怎么死的。
早坂爱身子一绷,眼中流露出些许恐惧。
四宫云鹰刚死没多久,他在自己家的书房里被一支钢笔从眼睛刺穿脑袋,照片中的四宫云鹰身下满是血液和白色的浆液。
早坂爱咬了咬嘴唇,似乎这样的画面让她有些心理不适,恐惧更甚。
四宫黄光则是死在浴室里,他身上血肉模糊,找不到任何一个完好无损的部位,一旁堆满了被人用刀切下来的肉片,十指被尖锐的钢钉钉死在地砖上,就连眼睛、耳朵等部位也都散落一旁……
具消息来源所知,四宫黄光体内还检测出蓖麻毒素,而且贴身携带的20多名保镖全部失踪,只有一些仆人被打晕在客厅,就连报警都是四宫黄光的仆人们报的警。
瞧见如此血腥的画面早坂爱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她差点将自己的午饭给吐了出去,如今早坂爱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陈叶应该是故意这么做的,至于潜在目的……当然就是警告她们不要试图对他玩什么小花招,要不然那就是下场……
早坂爱像是失了魂一样走出烂尾楼,她抬头看着被照的通亮的天空,喃喃道:
“我合作的人……究竟是个什么生物啊……”
—·—·—·—
早坂爱那边怎么想陈叶不知道,但是陈叶清楚自己好像做的有点过。
一整个家族的继承人除了自己要扶植的四宫辉夜外全部宣告死亡,而且手段上陈叶为了威慑住未来可能要帮他做事的早坂爱和四宫辉夜,他还特意折磨过四宫黄光,如果只是想从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口中得到那些消息,陈叶完全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嘶……”
陈叶挠着后脑勺,他隐约感觉自己做的没问题,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不知不觉他已经回到了家,坐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恍惚间,他深埋在脑海中的记忆慢慢涌现,好似一场于城堡之中的盛大宴会,军事委员会的首脑,一名掌控着国家军权的英俊男子因为药物而昏昏沉沉地倒在酒桌上,他那时点燃了大火让这座城堡燃起凶凶大火,最后火势蔓延至整座边境城市,导致了上千名无辜百姓死亡。
在这之后,他不断建议集权,不久之后陈叶的提议被一名漂亮的萨卡兹女子采用,卡兹戴尔正式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君主集权制国家。
此事同样被记入卡兹戴尔的历史,并在后世被多次修改,从奸臣残害忠良屠戮百姓,最终变成了赞颂陈叶的伟大故事,似乎再也没有人记得那晚究竟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只有一些女人的声音在陈叶耳畔徘徊。
‘dr.陈,你做的太过了,政权的交接可以是和平的,不该伴随如此之多的伤亡,更何况我们只是处于劣势,并不是没有任何反抗手段。’
那是一个面色如霜的女人,用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陈,你可以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们再耐心讨论一下,而不是像这样先斩后奏,明明兄长他还可以继续合作……’
那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眼睛里的天真散发着无穷魅力,使得很多人跟随在她的身后,而她也对他同样给予厚望,两人关系之深,他人莫知。
但就是因为他无数次近乎散失人性的指挥,才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渐行渐远。
‘博士,我能理解您的做法,还请您不要灰心,凯尔希医生和女王也是心系百姓……既然您要一个人离开的话,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待下去,我就回雷姆必拓了,但若是您有任何需要,我都会赶来!’
那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兔子,手里拿着一把充满了金属朋克感的巨大锤子,不断地安慰失落的陈叶。
他被默许离开的那一年里,曾经的组织崩塌了,一部分人开始重新站队,一部分人同样选择离去,而更多的人则是死于长久的战争。
那些孩子再也回不到家里了,因为没有他们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因为国家陷入了无休止的争斗。
和这样犹豫不决的虫豸们在一起怎么才能搞好政治?!
正如陈叶当时所说一般,不愿意牺牲部分的人换取国家稳定以及和平发展,后来者也不可能有绿荫乘凉。
穿梭于农田、贫民窟以及难民营里的他看到无数破碎的家庭,看到了种族歧视般的侮辱,看到了被卖进妓院的可怜少女,看到了累死在工坊里的感染者,也看到了这个世界需要统合感染者和普通人的最终历练任务距离完成究竟有多么渺茫……
一切的物质帮助改变不了他们现状,位于社会底层的他们已然无法触碰头顶的云端。
而陈叶本人也不再被人信任,几乎所有人都在骂他狠毒且极端,陈叶陷入了黑洞般的绝望中,也不知堕落了多久,陈叶才从一年前的报纸上看见了曾经的组织崩塌的消息,从而憔悴的他难得选择出门看看四周的变化。
那天,陈叶在街头看见了一名曾经的友人,对方衣着光鲜亮丽,面带微笑,可此时他却满脸胡茬,整个人不修边幅,邋遢不堪。
陈叶想要当做没看见她,却先一步被她发现一把拉住了手,巨大的力气使他动弹不得。
‘陈,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能和我说说么?’
‘我?既然那些东西已经消失,我自然就开始旅行了。’
‘这里头的东西是什么?是我的剑,对了,还有一把吉他,我在附近唱歌,筹措资金继续去下一个国家,我很喜欢这些干燥的地方。’
少女缠着陈叶与他说话,明明她以前非常沉默寡言,可能几天都不会开一次口,然而这次她却丝毫没有想将他放走的意思,嘴巴犹如一把机关枪,誓要逼问出他如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样……陈,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多选选其他的办法,不择手段地用最快捷的方式解决问题的确很有用,但有时也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我并不是在责备你,只是感觉你太过着急了,就像是有人在你背后追着你跑似的,其实不用这样,对我们而言,时间还早,不是么?’
‘哦……消除感染者与普通人的隔阂,以及研发出治疗矿石病的药物,你这人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执着,你的理想成功勾起了我的兴趣,这样我不就只能放弃旅行,留下来保护你了吗。’
‘什么意思?当然如刚才说的一样要保护你,毕竟你现在的模样,可不像是能自保的样子,还有就是你那个伟大的理想现在也是我的了,别忘了我们可是同胞。’
‘原来陈你不是阿戈尔人吗!?没关系,我觉得你可以是。’
少女搬了进来,还说什么省下了一笔房租的开支,显得非常兴奋。
也正是从她搬进来以后,陈叶每天都能听到她唱歌的声音,而因为资金不足买不起书的陈叶也有了书籍学习,他开始苦心钻研神经学和药学,不知不觉间他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医学典籍。
而两人的餐食也从一开始的一日三餐数份肉类和米饭变成了一日一餐的野菜和米饭。
少女每天都会找他聊天,知道了他这些年来的经历,而少女也会告诉她旅行途中的所见所闻,甚至还拿出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奇怪偏方给陈叶看,搞的他哭笑不得。
说来讽刺,陈叶后来研发出的第一支源石抑制剂竟然是从一份少女给的偏方中改良出来的成果。
就这样,少女每天白天会出去唱歌,晚上和陈叶吃着越来越差的伙食,但她对此并无怨言,甚至还会写出新的歌曲唱给他听。
陈叶在这样的生活中慢慢消除了那急功近利的心态,被折磨到几近崩溃的精神状态也愈发好转。
期间,陈叶还顺带写了一点小作品,领导了几次小规模的工人和感染者运动,虽说偶尔还是会伴有暴力出现,但已经没了不计牺牲只图利益的事情发生,他成功将自己曾经世界中的思想在泰拉大陆传播开来。
终于在某一天,陈叶正在学习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他以为是少女回来拿什么忘了的东西,可打开门后却看到外头许许多多熟悉的脸庞……
以及另一名如今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在少女身上看到了王座上那个女人的影子,而且少女手里还拿着一本他无比眼熟的红色书籍,书似乎经常被翻动,已经有了一层包浆。
少女声音悦耳,与她小时候有了很大区别,她对着陈叶说道:
‘博士,请回来吧!大家真的很需要你!’
‘dr.陈,以前的你什么也做不好,但现在的你勉强还没让我失望。’
另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双手抱胸地听到了门内陈叶的一句回答,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老猞猁?!呵呵……呵呵呵……你全家都是老猞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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