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爱情
苏大海打开了门。
曾明带着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刻。
今天早上楼下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告诉他了，消防人员在管道里找到了那些铁盒子，里面是他失踪了十二年的老婆王静媛的人体组织。
苏婷也回来了，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虽然她一直都觉得母亲的失踪有问题，可是真的知道母亲死了，并且被人分尸，就扔到了下水道里，她是难以接受的。
“我们来调查你妻子的事情，希望你可以配合。”陈默亮出了证件。
“进来吧。”苏大海的声音有点憔悴。
听到响声的苏婷也走了出来，看到曾明和警察，她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的来意。
询问的问题是正常的流程，整个过程，陈默都在观察苏大海的表情和动作，甚至语言和微表情。
“你们让我讲，我也不知道讲什么。干脆，我说说我和小媛的相识吧。我记得小媛刚来到我们厂子的时候是一个周五的下午，当时我正好去办公室做工作分配表，小媛穿着一件红色的毛衣，浅色的裤子，束着两个马尾辫走了进来。当时，我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就是我梦里渴望的爱人。
小媛进入车间后，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喜欢。当时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个叫杜佳伟的男孩也喜欢她。后来慢慢的一些人放弃了，也有些被小媛直接拒绝了。只剩下我和杜佳伟，小媛后来之所以选择我，是因为当时我有了住房资格，厂子里分给了我一套房。自从我和小媛结婚后，杜佳伟便离开了厂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本以为我们的婚姻会坚定不移，可是没想到后来鹿宁安会插足我们的婚姻。
小媛失踪的时候，厂子里的人都说她和鹿宁安私奔了。这点事实上，我和鹿宁安的老婆是有共同警惕的，之前我们就又感觉他们会私奔，因为她不止一次跟我吵架说，想要放弃我们的家庭。所以当她和鹿宁安真的不见了，我也就当他们是真的私奔了，毕竟小媛说她跟着我并不幸福。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出事了。”
“那王静媛离开的那天情景你还记得吗？”韩璐听到这里问道。
“记得，很清楚。那是2007年8月12日，马上要过中秋节了，当时我在厂子里加班。后来接到楼上邻居老梁的口信，就是梁强，他说看到苏婷一个人在家门口呆着，好像忘了拿钥匙。于是我便趁着没事回去了一趟，打开门后我们才发现家里没人。按说当时应该早回来做饭了，可是家里空荡荡的，并且我们发现小媛的一些私人东西也不见了，包括一些她喜欢的首饰化妆品也带走了。看得出来，家里一片混乱，乱七八糟的被扔了一地。”苏大海皱紧了眉头，陷入了回忆中。
“那苏婷你记得那天的事情吗？”陈默转头看了看苏婷。
“不记得，那天我受伤了，脑袋被撞了，后来父亲送我去医院了。”苏婷摇了摇头。
“对，苏婷受伤了。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说，苏婷应该是目睹了她母亲离开的情景，并且上去阻拦母亲离开，然后被母亲推倒，脑袋撞到了墙上晕倒了。后来她醒过来后，便守在门口，忘了自己做什么。我回来后发现她脑袋被撞了，便带她去了医院，医院那边检查她脑袋是受到了重击，造成了一定的记忆伤害，所以那天的事情她一直不记得。不过不记得也好，毕竟是一个痛苦的回忆。”苏大海解释了一下。
“你是说我当时受伤是母亲做的？”苏婷听到苏大海的话，顿时惊呆了。
“当时的医生是这么推测的，但是真实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当时医生说或许有一天你会想起来，或者永远都不会想起来。其实，我倒希望你永远都别想起来，因为那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苏大海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怪不得每次我想起那天的事情，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苏婷的脸色变得惨白，喃喃地说道。
“那那天晚上你见过鹿宁安吗？”陈默问道。
“没有，那天晚上鹿宁安没有回家。”苏大海说道。
“你如此肯定？”韩璐脱口问道。
“那天晚上，我带着苏婷从医院回来后，看着苏婷包着的脑袋，看着颓废不堪的家，心里充满了愤怒，加上外面风雨交加，我便有了一个罪恶的念头……。”苏大海吸了口气，停顿了一下，目光望着前方，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夜。
面对妻子的离开，女儿的受伤，这让苏大海内心愤怒不已，外面风雨交加让他有了一个罪恶的念头，他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鹿宁安造成的，他走出了家门，没有打伞。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一道道鞭子，他浑身冰冷，但是却怒火中烧。他来到了鹿宁安的家里，敲开了鹿宁安的家门。
开门的是鹿宁安的妻子贾兰。
“苏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看到苏大海一身雨水，情绪失落的样子，贾兰不禁问道。
苏大海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进去，然后喊道，“鹿宁安呢？他在哪里？让他出来。”
“他说要出差，过几天才回来。你这是怎么了？快擦擦吧，别感冒了。”贾兰说着拿出一条毛巾走了过来，然后帮他擦了起来。
“你别管，你知不知道他们离开了？不回来了，他们抛弃了孩子，抛弃了家庭。都是鹿宁安，都是他，他为什么要去勾引我老婆？你怎么看不好你丈夫？”苏大海一把抓住了贾兰的手，大声喊道。
贾兰挣脱了两下，然后失声痛苦起来，“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们的事情，我管不住。”
“我的家毁了，都他妈的毁了。”苏大海松开了贾兰，先前的冲动和念头一下子全没了，悲伤蔓延到他的情绪里，他蹲到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苏大哥，你别这样，你别这样。”贾兰也蹲了下来，伸手扶住了苏大海的肩膀。
苏大海抬起了头，正好看到了贾兰的眼睛，他的脸皮颤抖起来，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之前来这里的那个罪恶念头瞬间又浮现到脑海里，他一把将贾兰按在了地上，然后颤抖着说道，“你男人睡了我老婆，还拐走了他，我要报复他，我要你替他还债。”
“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贾兰用力挣脱着，但是却根本无济于事。
苏大海一把扯开了贾兰的上衣，然后低头凑了过去。
“别，我求你了，鹿鸣还在屋里，他还是个孩子，他和苏婷一样大啊，苏大哥，求你了。”贾兰哀声哭道。
这时候，外面闪过一道闪电，跟着响起一个炸雷，一下子惊醒了苏大海，他像触电般一下子从贾兰身上弹了起来，然后转身打开门，冲进了外面的雨帘中。
“这，这是真的吗？”苏婷没想到那天晚上父亲还做了这样的事情。
“不错，只不过贾兰没有说出去，她第二天就带着鹿鸣离开了这里，没有再回来过。我其实一直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惜后来知道她得病去世了。”苏大海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这十二年你就没有想过找下你的妻子？”陈默想了想问道。
“想，又不想。当时我一直认为她和鹿宁安私奔了，对于一个可以抛弃孩子和家庭的女人，虽然我很爱她，但是却又很恨她。我既希望知道她的消息，又害怕知道她的消息。就这样，我纠结了很多年，再到后来苏婷慢慢长大了，一直在调查她母亲的消息，说实话，我是阻止她调查的，就是担心如果她找到了，她的母亲根本不认她，当年她被那样抛弃，就算找到了又如何？我自然没想到，她的母亲竟然遇害了。我想杀她的人不是别人，肯定是鹿宁安。因为那些铁盒子，当时是我们红星机械厂用来装礼品给客人的，当时鹿宁安负责接待工作，只有他有，并且没有他的签字，被人是拿不到的。”苏大海说着眼里闪出了别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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