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现场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
陈默三人看着地上的鲁米诺试液反应，有些地方开始星星点点出现了变化。陈默上学的时候曾经在实验室见过对鲁米诺的试液介绍，不过并没有进行全方面的培训，所以也不完全了解显示液的反应是什么。
“有些是陈年旧血滴落形成的。”陈澜指着那些发现的血点和地上的一些显示光亮说道，“只要有血液落在地面上，鲁米诺就能显出来。这房子有年头了，苏大海一家在这也生活了很多年，来来回回，肯定会有一些其他血液滴落在地上。不过分尸就不一样了，因为尸体被分隔会有大量血液喷射到四周，溅落在墙壁和地面上，即使对付用消毒液清洗，总会有遗落的部分，或者说没有擦干净便会留在现场。”
卫生间墙面旁边两边都已经上了鲁米诺试液，可惜并没有发现，只剩下马桶后面和侧面墙壁上，陈澜让陈默帮忙拉着她的身体，她在马桶后面下半部分进行鲁米诺试验，可能因为胳膊距离的问题，几次都没有喷到合适的位置。陈默整个人也几乎全倾了过去，两只脚都颠着。
“不行，你抱着我往上面一点点。”陈澜回头对陈默说了一句。
“哦，好，好吧。”陈默伸手抱住了陈澜的腰，身体往上面一推，陈澜的胳膊终于够着了马桶后面墙壁上面。
陈澜的腰在陈默的面前，她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和体香窜进陈默的鼻息里，并且因为陈澜时不时用力，她的腰会贴在陈默的脸上，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陈澜身体的热度，这让陈默心里莫名的燥热起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肖天雄嘘了一下，关掉了手机里的灯光。然后陈默一回头，两只手松了点劲道，本来抱着的陈澜一下子从上面滑了下来，陈默一惊，慌忙往后拉了她一下，正好将她抱了个满怀，两个人的身体一下子贴到了一起。
“嘘嘘，别出声，我出去看看。”前面的肖天雄说着，打开门轻轻走了出去。
黑暗中，陈默感觉到陈澜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她的呼吸在他嘴边来回窜动，呵气如兰的香气让陈默忍不住抿了抿嘴唇，然后他竟然压抑不住的亲了一下陈澜的嘴唇，陈澜的身体悚然一惊，但是并没有拒绝他，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看，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这是一个梦一样的场景，陈默心里的一些被水雾遮住的情感终于在这一瞬间全部清晰了。他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大学还是后来，面对一些喜欢他的女孩的表白，他却无动于衷，甚至对于任何一个女孩都没有心动的感觉。原来，他的内心一直住着的人是陈澜，从他十二岁那年，孤独无助地站在家里，看着父母的尸体，陈澜温柔地拉起他的手开始，又或者是他来到陈澜家里，夜晚被噩梦惊醒，陈澜跑进房间抱住他的时候开始，又或者是在姑父也离开后的日子，他和陈澜因为没有交电费守着几根蜡烛相互依偎的时候开始，这些点点滴滴综合到一起，让他内心的人只有陈澜一个。
原来我爱的人一直都在身边。
原来众里寻找千百度的那个人，一直都在身边阑珊而待。
“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分开了，但是却依然还在一起，陈澜说话了，声音很轻，但是却充满了温柔。
“陈澜，我，我。”陈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外传来了一个开门声，肖天雄走了进来。
陈默顿时松开了陈澜的腰。
“怎么样了？”肖天雄走进来问道。
陈澜回头看了看前面墙壁上的情况，上面显出了一些萤蓝色的点点痕迹，她欣喜地说道，“这，这里有问题。”
“怎么说？”肖天雄问道。
“这些痕迹都是之前陈旧血液喷溅上去的痕迹，虽然凶手擦过，但是却逃不出鲁米诺的试液，从这个位置看，延伸到这里，显然分尸的位置就在这里。”陈澜指着上面的痕迹，然后推测到了马桶前面的一个位置。
“对，这里，你们看，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下水道，但是后来被堵上了。”陈默看了看那个位置的前面，那里有一个被水泥堵上的下水道口。
“这种情况会不会有其他可能？比如宰杀动物喷射上去？”肖天雄又问。
“会，但是动物血液有限，除非是大型动物，在这个位置能够造成这些血液喷射的体积推算，肯不会是一般的小猫小狗。只要我们确定了这里是现场，我们就可以申请进行进一步鉴定，甚至可以现场找到有DNA成分的东西，这样就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里是分尸现场，凶手也就无法狡辩。”陈澜说道。
“太好了，这真是意外收获。明天我就申请。今天太晚了，我们回去吧。”肖天雄说道。
肖天雄将陈默和陈澜送到家门口，然后离开了。
陈默帮陈澜拎着法医箱，两人一起上了楼。
两人都没有说话，原因自然是刚才在苏大海家里的那一幕。
或许她认为是无心的。陈默心里想着，毕竟她是表姐，不，她也不是姑姑的亲生女儿，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打开房门，两人走进了房间里面。
陈澜伸手去开灯，但是陈默却拦住了她。
“你，你做什么？”陈澜惊声问道。
“刚才，刚才，我，我不，不。”陈默顿时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是无意的吧，你吓死我了。”陈澜的脸有点红，她明白了为什么陈默不让开灯的缘故，可能此刻他们都无法面对彼此的表情吧。
“啊，我。”陈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好没让肖队长看到，不然我们传出去多丢人。”陈澜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打开了灯的开关。
陈默愣住了，没有说话。
“好了，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我还得一大早去单位。”陈澜说着摆了摆手，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迟疑了片刻，陈默咬了咬嘴唇，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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