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蜕变
杜英的哭声慢慢停了下来，她抬起了头，捋了捋刘海的头发，然后微笑着看着孙子健和韩璐，“你们做警察的，是不是没有了解过一个人为什么会杀人？我知道陈默之前做过这方面的研究，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陈默吗？因为他和我一样，是一类人。唯一不同的是，他和我在同样的环境中，他选择了向上，我选择了向下。我们在同一条线上，但是却走了不同的方向，从此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孙子健和韩璐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惊讶，他们平静地看着杜英。似乎在听一个悲伤的故事。
杜英继续讲着她的事情，目光里全是痛苦，“你们能想到那种感觉吗？我本来就是一个被上帝遗弃的孩子，然后以为得到了别人的温暖，结果却发现那是恶魔的利爪。我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被杀死，我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全是那一幕，甚至我在梦中都会惊醒，因为我总感觉那个男人的血喷到了我的身上，我每天都洗澡，拼命的洗，但是还是感觉身上有那股血腥味。孙警官，你不是问我有没有杀陈子豪吗？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我杀了他，我当然杀了他。他那样的人，我不杀他，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好女孩栽在他手里。”
孙子健和韩璐睁大了眼睛，但是孙子健的意识还有点晕乎乎的，韩璐又开始挣扎了，嘴里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杜英感觉到了韩璐的意思，于是走过去，取掉了她嘴里毛巾。
“你可以报警，你可以找人帮忙，为什么要杀人？你一旦杀人，就走向了不归路啊！”韩璐嘴里的毛巾被取掉后，对着杜英大声喊道，言语间，充满了悲伤。
“你说的没错，这是一条不归路，我的那个朋友也这么说，她已经杀了人，走向了不归路，所以她帮我挡下了一切，她将陈子豪的死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的意思就是希望我别走上绝路。可惜，可惜的是，我当时并没有明白过来，直到后来才想清楚了这件事情。可是，一切都晚了，我走进了绝路，无法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杜英说着，眼里的泪落了下来。
“你既然选择来到了江城，那一定是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以前的一切你肯定选择了忘记或者放弃，可是为什么又会出现之前的事情呢？真的是像童安河说的那样，你是病情加剧了吗？还是说，你有其他事情让你无法摆脱这一切？”韩璐看着杜英，不禁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我不知道。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能这就是报应，老天让我接受的惩罚。我知道自己罪无可赦，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所有的事情总会有结果的。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们，可能我现在的生活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杜英说完，悲伤地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从后背看去，仿佛一个灵魂走失的干尸，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凄凉。
孙子健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迷药的药性散去了。
“你没事了吧？”旁边的韩璐说话了。
“我没事，我来帮你咬开绳子。”孙子健说着扭动着身子，慢慢来到了韩璐的身边，然后低下身子，将嘴巴凑到了韩璐绑着的绳子上。韩璐双手被绑得很紧，孙子健费了很大劲都没将它咬开。
“要不我帮你咬开吧？”这时候，韩璐说话了。
“等一等。”孙子健突然停下了动作。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杜英的说话声，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声音有点低。但是隐约能听见几句话。最后，杜英出门了。
孙子健的双手是朝前绑着的，并不算太紧。他的身子已经到了韩璐的身边，所以抬起身体，韩璐低头正好能咬住绳子。这个动作让她们的身体几乎要贴到了一起，尤其是韩璐的头，几乎要埋在孙子健的胸前，两人的呼吸彼此都能听见，因为太过费力，韩璐的汗水都滴在了孙子健的脸上。几番努力下来，绳子还是没有咬开，但是韩璐却累的没有支持住，整个身体趴在了孙子健的身上，她的脸也贴到了孙子健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韩璐一边说着一边想起来，但是身体却半天使不上劲，孙子健被她压着也用不上力，两人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你说你，你怎么那么傻？我都说了两个小时跟你发消息，你都不知道危险，还让杜英给你下了药。”韩璐无法起身，干脆说话了，声音颤抖着，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心疼。
“我，我不是担心你嘛。再说当时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没事就好，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孙子健说着用力身体往上顶了一下，几乎就要将韩璐的身体推上去了，但是力道到了中间却又软了下来，两人再次倒在了地上，并且孙子健的身体因为用力太猛，直接被下面的床沿刺中，他顿时整个人疼的哆嗦起来。
“怎么了？”韩璐感觉到了孙子健的异常，顿时问道。
“没事，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没事的。”孙子健这次彻底没力气了。
“我再来一下。”韩璐说着弓起身子，再次用力向上抬了抬，这次她终于抬了上来，然后面对孙子健手上的绳子，再次咬了起来，这次也许是力道对了，也许是心里太过着急，绳子很快被咬开了。
孙子健挣扎起来，然后帮着韩璐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然后一屁股瘫到了地上。
韩璐这才看见孙子健的身后流了一滩血。
“怎么会这样？你，你没事吧？”韩璐说着扶起了孙子健。
“没事，就是被东西刺了下，没事的。你没事就好，快，给肖队打电话，别让杜英跑了。”孙子健笑了笑说道。
“好，我马上打电话。”韩璐拿起了孙子健的手机，然后拨通了肖天雄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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