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泪别
我们该怎么面对记忆里的痛苦？
很多时候，你以为和你笑脸相迎的朋友，其实是背后痛恨你的仇人。花儿看不到蜜蜂的悲伤，落叶体会不到秋风的无奈？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优秀的人总是在无意中得罪很多人。
童安河对于他犯下的错没有什么可隐瞒，在在场对弈之中，他是隐藏在后面的最大boss，现在一切结束了，成王败寇，他无话可说，无论是对于陈默的精准判断，还是说对于自己的疏忽大意，所有的一切已经结束了，作为输者，他现在已经没有一丝表情，可能唯一剩下的就是自己最后的一点自尊。
陈默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童安河坐直了身体，对于陈默的出现，他既期待又抗拒，毕竟他知道，既然被抓了，总会要有面对陈默的时候，之所以抗拒，可能还是源于他和陈默之间的感情吧。
“我以为我们是战友，我们一起去南城寻找关于杜英被害的真相，你带我去见莫晓琳，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怎么能如此狠心？难道真的像老师说的一样，只是因为你所谓的理想吗？”陈默颤抖着声音，看着童安河。
自从做了警察，陈默听过同事们说过很多关于罪犯的事情，他们最害怕遇到的事情就是遇见自己的亲人朋友成了罪犯，这让他们认为他们的错和自己有关系，或许他们如果多和对方交流，对方也不至于走到犯罪这条路上。
“其实早就想和你说说了，说说很多之前的事情。当年韩城找你，想把你作为他的接班人，可惜你和张启文一样，太古板，做事太讲究原则。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有的人想要的东西，有的人却不要。韩城的想法多好啊，我那个时候很多想法都和韩城做的事情不谋而合，我也曾经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很多优点，可说他就是看不上我。你说可笑不可笑，比起你，我并不逊色。甚至我为了自己研究，做了很多比二年做不来的事情。可说，韩城就说看不上我。那好，既然他看不上我，那我就做一些让他看得出来我的能力的事情。幽灵电话厉害吗？那其实就是我给韩城的入门礼。只可惜韩城太轴了，竟然选择了自我毁灭。就做我以为一切都完蛋的时候，秦佳美出现了，她和我讲了一些关于韩城的事情，我们不谋而合，非常愉快的进行了合作。女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雏形，不过我的最大目标不说女会，而是张启文和你。我和你天赋一样，甚至我比你还要好，为什么张启文把最好的东西给了你？我要让他后悔，让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童安河笑着说着这一切，仿佛在讲述一个曲折动人的故事。
“当年韩城的语音催眠本身没错，但是他用错了地方，就像张老师说的一样，我们心理学家应该说用在救人上，而不是害人。韩城的心思上为了自己的研究不择手段，你怎么能向他学习？”陈默摇着头，他实在无法相信童安河竟然会和韩城是一样的人。
“你所说的救人上是什么意思？害人又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杜英的情况，我们帮她说救她还说害她？她已经深陷泥潭，你拉她上来，重新让她面对岸上的艰难，她会适应吗？她能够甩干净身上的污泥吗？一个人陷入了黑暗中，很难出来的。要想面对光明，哪有那么容易。莫晓琳不也是一样，她说想通了，想要回到光明，可说这样的代价是什么，是付出生命，将自己罪恶的身体毁掉。她死之前去见你，虽然高兴，但是也很难过，因为拥有一些东西，就必须失去一些东西，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童安河说道。
“你真的是将知识当成了给自己开脱理由的盾牌，明明是你深陷迷途，竟然堂而皇之的如此说教，心理学上用来救人的，不上用来杀人的，更不是为自己贴上高大上的标签。本来我以为你会有悔改，可惜我错了。其实我来的时候就知道你已经无法回头，但是我还想着试试，现在看来说我多想了。”陈默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陈默，对不起。”就着陈默准备出去的时候，童安河忽然说话了。
陈默转过头。
“这话是我对你和莫晓琳说的，你们或许本来应该好好生活的，因为我的缘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对于我坚持的东西，我想从我当初走上那条路的时候我就没有打算回头。”童安河说道。
陈默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童安河和秦佳美的落网将女会的所有情况都暴露了出来，之前因为女会被杀的人包括受到牵连的人也全都浮出了水面。这个牵涉到多个城市，众多命案的女会，让省厅大为震惊。分析其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组织者是童安河这样的心理专家，所以才会让很多案子面对无法侦破的局面。
法院宣判的时候，陈默没有去。他去看望了张启文。
两杯茶，两个人。
中间还有一把匕首。
“本来童安河希望我的死可以结束这一切，这把匕首是他想要我自杀用的东西。我特意跟要了过来，作为警示，放在家里。”张启文说道。
“这不能怨你，老师。很多时候，总有一些事情会有人和别人不一样的，比如韩城，比如童安河。我们有时候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掌控，更何况怎么可能去控制别人的思想呢？”陈默说道。
“我只是难过，当年我学习心理学的时候，老师跟我说，心理学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用不好就是害人。当时我还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张启文叹了口气。
“老师，事情过去了，以后我们会以此为警示的。”陈默说道。
“希望事情以后都不要再发生了。”张启文端起了杯子，将里面的茶水洒在了桌子上，悲声说道，“这杯茶，送童安河安心上路吧。”
陈默看着桌子上的茶水很快散开，就像无数地眼泪汇聚着一起，其中，有几滴水散开着其他地方，似乎总要和别的水有所不同，可惜很快就被风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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