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苏哲说:影,这才是永恒!
和裕茶馆。
今天又到了云翰社开戏的日子。
“云堇，准备好了吗？”
一个戏班老人朝正在后台准备的云堇问道。
“哈啊...快了快了。”
云堇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能再休息一天呢？唉~昨天去绯云坡走了一路，本来有灵感的，结果今天又要上台，等唱完再去，怕是已经抓不住那个感觉了。”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班子成员调笑道：“我猜你今天会有灵感的。”
云堇望了那人一眼，有些好奇。
“今天苏哲大人来听戏了，还有钟离先生，他们还带了一个人来，看起来是朋友，聊得很不错。”
“苏哲跟钟离先生都来了？”
云堇微微一征，哒哒哒的跑出了后台。
“上台！上台！”
这个戏班子的顶梁柱，从刚才还是一脸抱怨的模样，瞬间就来了精神。
而刚才与她说话的那人，则跟同在一起的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了笑意。
大家都知道云堇的性子，总是走在探索突破的道路上，她自然是喜欢唱戏的，但不喜欢为唱而唱。而钟离先生每次来都能与他聊上几句专业的话，并且给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指导意见。
所以大多数人来听戏，是为了云先生而来。
但少有人知道，云先生想唱戏，会因为钟离到来而变得更有兴致。
至于苏哲嘛，他倒是给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他每次都能带云堇出去玩。
作为璃月仙人的扛把子，小小的云翰社，谁又胆子敢阻拦他？
所以，有时候云堇想出去散散心，又不想被戏班子里的人盯着，就会偷偷托人找上苏哲。
拜托的人自然不能同是戏班子的，路边的小孩、熟悉的朋友甚至是陌生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帮手。
久而久之，大家便觉得，云先生莫不是喜欢上那位众仙之首了。
就连云翰社的人也是如此想，当然，他们断然不敢对此说些什么，反倒是祝福，如果云堇真的能与仙家结缘，那绝对是云翰社历代以来的祖师爷们坟头上冒青烟的结果。
毕竟，璃月可是个极其尊重仙人的国度。
此时此刻。
云堇已然上了台，咿咿呀呀的唱着，她一开口，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茶馆瞬间便没有其他声音。
众人专心听曲，如痴如醉，连茶水都忘了喝，看得老板范二爷连连叹息。
这人是吸引来了，若是再能喝得勤快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
比如此刻被云先生最关注、坐在茶馆角落里的那一桌子。
苏哲突然又很淡定了。
是的，他现在淡定得很。
从一开始见到雷神后的条件反射，下意识想到之前在一心净土里被虐的日子，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对啊，这里是璃月，我怕什么？
瞧见没，旁边就是岩王爷！
瞧见没，我的身份，众仙之首！
就是雷神来了，那也得给我撅着。
于是呼，苏哲便在钟离的示意下，与两位举世至强的七神坐在了一起。
甚至还挺了挺胸。
他突然又想起来，自己可是时之执政伊斯塔露，这天大地大，谁能有他大？
苏哲很是豪迈的点了壶茶，最贵的。
“云先生今日似乎状态不错。”
钟离温声说道。
他是懂行情的人，能够从大家都觉得一样的‘咿咿呀呀’中，听出三百六十行各自不同的特点。
所以云堇刚唱几句，作为老观众的他，就立刻判断出来了。
“犹记得彼时，她刚上台时，模样与声色都显得稚嫩，却一语惊觉众人，当初便有人断言，未来璃月戏曲之中，云堇可执牛耳。”
钟离说着，端起茶杯悠悠尝了一口。
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有些惊讶于这茶的味道，怎的他来的时候，就不是这个味呢？
哦，是点了贵的。
“云堇确实唱得好，就连我这个外行人也喜欢听。”
苏哲微微一笑，“不过我只喜欢听戏，不喜欢唱也不喜欢评，先前她还说要教我，唱了两句我就知道不行，打架可以，唱戏就算了。”
钟离微微颔首：“确实如此，不过世间百态，多多了解并非坏处，璃月沉淀三千七百年的文明，都藏在这一曲一茶一物之中，看似毫不起眼，却都承载着历史的厚度。”
“嗯，有机会，钟离你可要多带我逛逛。”
在看到影的那一刻，苏哲就知道老爷子这是向他摊牌来了。
毕竟他之前就在稻妻见过雷神，如今雷神又跟钟离扯在一起，那钟离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实际上，钟离原本也没打算暴露身份。
只不过最近察觉，有些事情确实还是岩王帝君这个身份更好办。
苏哲是魔神，他是钟离，可若只是钟离，彼此交流，难免存在障碍。
当然，岩王帝君的身份仅限于与仙神之间的交流，那游离尘世的，该是钟离，还得是钟离。
嗯，他也不会因为自己能力方便，就在结账的时候变出摩拉来付账。
只是此刻，听闻苏哲的话，所谓‘逛逛’这个词，让钟离颇感无奈。
他本意就是想让苏哲多尽心于璃月之事，而不是每天喝茶听曲遛鸟赏花，璃月现在需要的是下一任的岩神，而非第二个钟离。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影突然说道：“浮世百态，须臾梦幻，一触即破之，没什么好留恋的。”
钟离与苏哲对视一眼。
老爷子并未开口，而是端着茶杯低头品茶，将问题丢给了苏哲。
他当然看得出来，雷神特地渡海来璃月，必然有其原由。
或许来看望他这个‘长辈’算是一个原因吧，但更多的，他从影眼中看到了追求答案的眼神。
但七神各有其理念，如果单纯他来说，那不过是将岩神的理念贯彻给雷神，即便同为七神，难免也有越权之嫌。
所以，钟离并未急着开口。
他不说，谁来说？
总不见得让堂堂雷神冷场吧？
“须臾的美，亦能停驻永恒。”
苏哲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也端起了茶杯，留下一脸诧异的影。
这句话，令她感到熟悉。
当初她的姐姐，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须臾的美，被凡人所眷恋，为何？
因为那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啊。
她愈发觉得，苏哲所秉承的理念，与她姐姐雷电真很像。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得到的感悟吗？”
影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她目光平静的看着苏哲，想要得到更多的答案。
或者说，她心底里隐约有一个渴望，想从苏哲这里听到更多‘熟悉’的话语，唤醒她那颗沉寂已久的心。
她终究还是想再听一次啊。
这种深入到骨子里的依赖，从雷电真离开的那一刻开始瞬间被强行封存，孤立无助的她只能一边忍受心中的痛楚，一边如同蹒跚学步的小孩般，在摸索中背着满目苍夷的稻妻前行。
本来只是出于摸索阶段，却强行贯彻了永恒理念，没学会走路就要学会跑，肯定会摔跟头。
苏哲对稻妻的现状很清楚，但说要打破影现在固守的理念，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沉吟稍许，他站起来，发动时间的权能。
一瞬间，整个茶馆的风景仿佛被定格下来。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所有的颜色消失了，茶楼里显得诡异的安静。
钟离与影没有被时停。
一来苏哲本来就没这么打算，二来就算想，也根本停不住，他现在的能力还没到触及七神的程度。
“将军，你觉得现在这一刻，是永恒吗？”
影环顾四周，思索了片刻，点点头：“如果就茶馆而言的话...”
说完，又颦蹙双眉，摇了摇头。
“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颜色。”苏哲说道。
“颜色？”
“生活的色调，冰冷冷的物品是无法代替有温度的灵魂的，一个只有死寂的国度，就算再美丽，也无法让人感到幸福。”
说完，苏哲打了个响指。
整个和裕茶馆突然进入到一段奇怪的画面中——
云先生兴冲冲的跑到戏台一边，朝坐在角落里的三人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而后很快整理着装，登台。
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和裕茶馆从刚才热闹的画面，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茶客们如痴如醉的听着，茶馆范二爷依旧在感到惋惜，为何不能多喝一杯呢？
影静静的看着，她感觉到眼下整个和裕茶馆的气氛和谐唯美，人心宁静，戏曲动人。
徒然间——
云先生兴冲冲的跑到戏台一边，朝坐在角落里的三人看了一眼...
重复的画面，在苏哲催动的权能下呈现，到不知道几次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了，结束了这个荒谬的‘永恒’。
“呼~好在都是些普通人。”
时间权能影响力与作用的目标有关，在场的人也只有云堇是神之眼拥有者，不过她并非那么擅长战斗，毕竟每天专注于唱戏的时间几乎占去了十之七八，哪还有功夫训练。
“不知道对不对，我留住了刚才那一段的‘美好’，雷神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在影的理念中，她曾想过趁着一切还美好的时候，将其留住。
“在我看来，当时间的维度被拉长时，很多东西就会都变得脆弱，漏洞百出，以前觉得美好的瞬间，将其延伸，或许就不那么美好了。”
“那些能够让我们感动的事物，为什么美好呢，因为它传达的精神，折射的理念让我们感动，而不是单纯的存在那里而感动。”
“所以，真正美好的从来不是物质和空间上的东西，就算你能留住它们也没用。”
如果可以的话，苏哲不介意给影开导开导，前提是他的话能顶用。
作为追求永恒的神灵，她眼中看到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永恒呢？实际上谁也不知道，所以苏哲只能尽可能呈现出与时间相关的一面给她看。
并且，告诉他自己的感悟。
这就够了。
影没有说话，垂着头，精致的容貌倒映在杯中水面，轻轻晃晃的荡漾着，亦如她此刻的心境一样并不平静。
戏台上依旧在唱曲，只是如此美妙的曲，如今少了一人倾听。
...
啪啪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回荡在整个和裕茶馆内，云堇朝台下众人微微躬身行礼，然后退下舞台。
“呼~怎么回事，今天好像格外的累人。”
她坐在礼装台前，身体感觉很累，连卸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是坚持到了最后，不然要是半路出了岔子，砸得可不只是她一人的招牌。
“你呀你，就算是看到苏哲大人过来听戏，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戏班子里的人察觉到她的情况，手心也是捏了一把汗。
看着云堇，又是心疼又是责备：“以后要学会控制点了。”
云堇却是倍感奇怪，按理说她从小练功服，一台戏的体力绰绰有余才对啊，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因为今天太卖力，自己没发现吗？
“不过，今天云堇唱得确实很好，是这段时间来最好的一次了。”
“是...么。”
云堇想了想，就当是如此吧。
“快快，替我把这些弄下来。”
“别急，先休息一会。”
“再休息，钟离先生可要走了，苏哲也要走了。”
其他人拗不过，只能帮云堇卸去装，少女立刻跑回茶馆里，还好还好，都没走。
实际上，茶馆里的大多数人都没走，大家都习惯在听完曲之后留下来相互聊聊，又或者是点上一杯茶水细细回味，所以每当这个时候，茶馆的生意异常火爆。
“咦？云先生来了！”
“云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云先生，我有个朋友想...”
一路上应付着搭话的人，云堇总算来到了苏哲这一桌。
“三位，介意我坐下来吗？”
少女看了看三人，熟悉的两人以及...
近距离观看之下，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好美的女子啊。
不仅美，更有一种说出来的庄重与威严感。
细嫩的项颈包裹在黑色项圈中，正前方的位置扎着红色蝴蝶结，浅紫底色的精致和服下，前端微微敞开，傲人的胸脯隆起，两侧露出的精致锁骨被黑色垫肩遮掩。
妙曼的腰肢被系有紫金流苏的樱花腰带缠绕，衣摆下方，装饰淡紫色花纹的黑色长筒袜静静包裹住丰润的大长腿，就连云堇这个女子，一时间看得都有些挪不开眼睛。
她甚至在想，若非这人坐在角落里，那刚才台上或许就没她什么事了。
到底是谁？
云堇脑海中浮现出浓浓的疑惑，她在璃月港可从未见过如此特殊的人。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金色肩铠上印着的‘雷之三重巴纹’，云堇微微一征，她是戏台上的人，好唱戏研究故事文化，所以对这种标志性的东西颇有心得。
仅仅是这个印记，搭配这一身精美和服，就绝非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你便是刚才在戏台上唱戏的那位？”
影回过神来，见云堇打量她，便率先开口了。
“是、是的，请问你是...”
苏哲笑道：“她是我朋友，你叫她阿影就行了。”
影：“？？？”
钟离轻咳一声，一向性子沉稳的他似乎突然有些憋不住了，抱歉，实在有失文雅。
“你好，阿影。”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嗯，仙人的话总没错，更不要说是仙人外加好友了。
云堇说着，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
不知者无畏。
影的威严无法发挥出来，除非她直接向云堇摊牌，但堂堂雷神，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而纠结，只是看着不断朝这边投来的视线，雷神大人眉头一皱，显然不太习惯这样的气氛。
跟刚才想比，大家的注意力都从舞台上移来了这里。
如果是在稻妻，自然无人敢对雷之神议论纷纷，但这里是璃月，谁认识你雷神啊。
就算是稻妻那边的人，能认出雷神的其实也不多，而且大多聚于稻妻城内。
毕竟将军日常驻守天守阁，若非必要情况根本不会现身，如此千百年下来，大多人只知道有个雷神，至于能否见到，就得看运气了。
“换个地方聊吧。”
苏哲一挥手，时停，再转移，云堇被他扛起来跑，钟离和影自然不用他去照顾。
等云堇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景象已然改变。
“诶...诶？这里是...玉京台上吗？”
话音刚落，一个温和的笑声传来。
“呵呵~看来今天老朽这里又要热闹一次了。”
“萍姥姥，劳烦你泡一壶茶，你的手艺是我见识过最好的。”
苏哲笑着说道。
“你这小子，就是想来我这骗茶喝的吧。”萍姥姥笑骂一声，“不过，今日我确实刚煮了茶，来，坐下吧。”
萍姥姥手中端着刚烧好的茶，示意四人坐下。
对此，苏哲早就见怪不怪了。
仙人神通广大，趋吉避凶，勘测命数，那些看似玄乎的东西，很多仙人都懂。
就连苏哲自己，似乎从有了仙号之后，隐约间也感觉到有了些许不同。
冥冥之中，总是能听到很多类似于‘祈祷’的声音响起，还会有那种无形的力量汇入体内，然后流进命座之中，化作里面的神之力。
命座能够凝聚神之力，老实说苏哲还挺惊讶的。
不过这玩意有总比没有好，神之力收集多了，他就可以通过力量催动极巨变身，让实力更上一层了。
“苏哲，苏哲...”
云堇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声询问：“怎么回事啊？”
苏哲笑着宽慰道：“你就当是普通喝茶聊天吧。”
云堇眨了眨眼睛，模样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却又觉得新鲜，褪去了舞台上端庄的打扮，那副优雅的戏中人背后，少女也有着俏皮的一面。
对她来说，眼下这种感觉就是从未有过的，很新鲜，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事，权当是体验一把好了。
“来，尝尝老朽的手艺。”
萍姥姥笑着替众人倒茶。
云堇赶紧站起来：“姥姥，还是我来吧。”
她看萍姥姥这么大年纪，还真怕伤着了身子骨。
“不打紧，我来就好。”
若是钟离不在，那萍姥姥或许还不会如此。
但钟离不仅是老朋友，更是帝君。
而且，萍姥姥也能感觉出来，这位身穿紫色和服的女子，其身份怕是相当不简单，或许就是居于天上的那位吧。
萍姥姥的茶叶种在壶里精心养着，还有那些水，煮茶要看手艺，更要看茶与水。
云堇尝了一口，就觉得和裕茶馆里的那些，简直是往地沟里倒的废水。
“好喝！”
“呵呵~慢慢喝，不急。”
“姥姥，您是如何泡出这等好茶的？”
萍姥姥笑着对她说道：“想知道吗？那就随我来，我跟你慢慢说。”
云堇看了看苏哲，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期许。
她写故事，故事里要有人情味，也要有那些考究的历史与文化底蕴，这样写出来的曲才能真正打动人。
苏哲笑道：“去吧，多跟萍姥姥学学，璃月这里的事，她知道的可比别人多多了。”
“嗯！”
云堇站起来，萍姥姥将她带去一旁，她知道的故事，可以说个凡人几辈子都聊不完。
“这就是璃月仙人的生活方式吗？以己身融入尘世。”
影看向钟离，似乎也想知道，钟离是不是正在选择这种方式了解璃月，守护璃月。
“并非全部如此，仙人与我契约，守护璃月，他们有自己选择的方式，这一点我不会强求。”
“至于我本人，确实此般想法，人世百态，变化只在须臾之间，若不能身处其中细细感受，对我等神灵而言，或许回过头来再看，便连自己的国度都会觉得陌生了。”
钟离轻轻一叹，罕见的露出感慨之色。
影神色有些恍惚，钟离说的这些，就好像她数百年后再看如今的稻妻一样，恍若隔世。
街上的一切都变了，人变了，连物也变了，数百年的岁月更迭，对神灵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于人类，已经是很长的一段历史了。
影不由想到，她追崇的永恒，真的能留住如此快速的变化吗？
“人类是致力于朝前走的生灵，时间可困不住他们。”
苏哲笑着说道，“这一点我深有体会，雷神，你之前问我关于永恒的领悟，我突然想到一个，你要不要听？”
影点点头：“你说。”
“我觉得吧，或许真是因为须臾的美丽太让人向往了，所以人们才会追求，他们因此而产生了愿望，追求美好夙愿的动力。”
“这种力量推着他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前走，就算岁月更迭，等他们老去，精神却不变。”
“痛苦、磨难只是一时的，风雨之后方见彩虹，正是这种精神传承，才让人们不断去追求和超越，在短暂的生命中绽放出令神灵都为之瞩目的光辉。”
“薪火相传，美德不灭，是为永恒。”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对于人类而言，谈论永恒没有什么意义。
比永恒更有价值的，是传承。
在苏哲说完之后，茶桌上的气氛安静了下来。
钟离眼中的诧异，逐渐转变为一抹欣慰。
而影则静静坐立，眼中流露出的不是思索，而是挣扎。
她原本以为，这次来找苏哲讨论，能够得到更进一步的答案，从苏哲构建的时间理论中，去寻找通往永恒之路的阶梯。
可没想到，苏哲的一番话，让她花了数百年大建起来的积木，在顷刻间轰然坍塌！
这一刻，仿佛有一股无形中的怪力，推动着稻妻古国沉重的历史齿轮，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似乎那停滞的时间，也在一点点的往前移动。
影的思绪一时间变得有些凌乱，她很想反驳苏哲，可却始终无法做到。
就像以前每次雷电真说过的话，她都无法反驳一样。
无论真说什么，总能让影哑口无言。
但那时，她已经习惯站在真的身后，做一个战斗的影子，不去思考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头疼的事情就交给姐姐吧，她只需要斩灭稻妻前行路上的阻碍就行了。
但现在不行了，她继任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之尊，持天下之大权，理应背负稻妻众生百愿而行，可她却固执的将众生之愿，砌进了冰冷的神像之中。
姐姐，如果你在这里，一定会责罚我吧。
那个时候，我依旧会什么都不说，静静的站在你身后。
影捏紧了拳头，低着头，半响之后，她的身影逐渐变得虚淡，离开了玉京台。
“彼时聚会，她一身影武者打扮，看得出来，当初的将军，是一位喜欢追求极致武艺的影者。”
钟离悠悠说道。
“可有些事情，即便是我等神灵也无能为力。沧海桑田，物境变迁，人不可停驻，神亦不可停驻。”
“那就不要停驻了。”
苏哲微笑着道，“前面还有更好的风景呢。”
钟离微微一征，随即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轻轻点头。
两人坐下喝茶，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另一边，璃月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感谢你...”
依旧没有说完整句话的凯瑟琳小姐站在工作台前，听着金发少女从天遒谷带回来的报告。
“这么说，你们发现了很多可怕的岩龙蜥？真是奇怪，那些家伙据说常年沉眠在地底，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稍稍思索后，凯瑟琳说道：“如果是大量龙蜥出现，这件事恐怕要上报七星处理了，不过最近七星事务繁多，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照顾到这边...”
荧跟派蒙对视一眼。
“旅行者，苏哲好像说过，要是遇到异常情况就去找他帮忙，他应该就在玉京台附近，我们过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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