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散兵应该是男的吧?带把吗?
天色渐晚，抵达稻妻，与城里的熟人依次问候。
接着便越过原野和森林，去神里居敷与绫华享受片刻温存。
她是惊是喜，又听夏天说没办法多待，惊喜变作失落。
但还是微笑的，送他出门。
再然后，借乘雷极，一路往上，直达影向山顶。
去到那座被神樱庇护，供奉着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的鸣神大社。
神樱常开不败，一如鸣神永恒。
门窗禁闭的偏厅。
神社的宮司大人，正双手作枕，趴在夏天的大腿上。
满是成熟韵味的躯体，偏偏要装出一副娇小可人的猫儿模样。
恨不得被夏天捧在怀里，揉进心里。
毛绒绒的粉色尾巴，像是一条吃人的巨蟒，绕身好几周，把夏天整个卷住。
最后的末端尾尖，勾住夏天的脖颈，调皮挠痒。
夏天仿佛被困于粉色的深海漩涡，吸吮着醉人心脾的芳香，不能也舍不得逃离。
听八重神子慵懒妩媚的询问：“今日，本宮司是不是很香？”
成妖成仙，本体依然是狐族，是狐族就会有那股区别于人类的天然体味。
作为尊贵的宮司大人，八重神子每天都有在铺满樱花瓣的池子里沐浴，衣服也都有用香料熏蒸过。
正常人绝对不可能再从她身上，闻到狐族的异味。
哪里知道，自家男人不仅房事了得，鼻子也特别灵敏。
看夏天吸吸鼻子，装作一脸嫌弃：“一点儿也不香，全是怪味道。”
八重神子急了：“胡说！我特意用香料熏过身子的。”
沐浴后，没有穿衣服，就在熏香旁，为稻妻万民祈福。
丝滑的玉肌都快熏变色了，怎么可能还有怪味道！
八重神子激动的昂起头。
这个姿势，让夏天忍不住伸手，去爱抚她肉不多却柔软的下巴。
“难怪，就说怎么全闻不到我家宮司大人的体香了，只剩下些怪味道。”
夏天拉来八重神子的手背，闻一闻，舔一舔，像是在品尝某种美味。
手背的酥痒让人心颤，八重神子心狠的抽回，撇过脸去。
“哼！你不是说，那是什么狐狸的骚味吗？现在又变体香呢？不嫌弃了？”
她不喜欢「骚」和这个字，被用在自己身上。
不是因为觉得难听，而是像被戳中心思，每次被指出，都会浑身痒痒，会忍不住想更进一步的……卖骚。
那样，太有失宮司大人的形象了。
虽然现在这样趴着被人抚摸，已经很没有形象了。
夏天笑吟吟的否认：“我是有说狐狸骚味，但从没说不喜欢呀？要是不喜欢的话，哪里会凑那么近的去闻呢？”
他意有所指，八重神子自然心领神会。
“唔。”
想起两人缠绵时，夏天有多么不嫌弃的照顾了自己的各处角落。
八重神子脸儿一红，娇羞的用尾巴去抽打。
哪里舍得用上力气，扑过去的毛绒尾巴被夏天顺势捧住。
他将整张脸都埋进毛绒中，狠狠的深呼吸。
痒得八重神子身体一缩，轻骂一声：“真变态。”
嘴上骂着，唇角笑着。
调戏一番后，夏天没有将尾巴松开，继续抱在怀里，用细梳一遍一遍的进行梳理。
八重神子享受的趴着，然后才聊起正事。
“散兵？你怎么想了解他的事情？”
“我要去须弥，有情报说他就在须弥，我想可能会对上他，你之前不是说过，他和影的关系……”
夏天对散兵的了解，止步于「他曾经是影制作的试验品人偶」。
想着既然是将军一号，那也应该像雷电将军一样可爱才对，怎么就变成那么讨人厌的性格了？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又怎么变成的愚人众执行官……
一大堆谜题。
当然，区区散兵，夏天完全不在乎。
只是考虑到他与影的关系，想到当初八重神子说「影对他有所亏欠」，所以才来询问详情。
良宵苦短，八重神子一万个不愿意把宝贵的温存时间浪费在「散兵」身上。
但既然夏天想知道，又怎么能不告诉呢？
“他的故事可长了，还得从好几百年前说起……”
“没事，你慢慢说，我慢慢听。”
夜色以深，夏天没打算回家，就在这神社过夜了。
八重神子也瞧出这意思，心中窃喜，便不再计较为「散兵」浪费时间。
故事确实很长。
……
四百余年前，影为了减少自身的磨损，便想制造一具人偶，来代替自己执行政务。
最完美的材料就是自己的肉身，可只此一副。
为了防止失败，得先练练手。
就这样，第一具人偶「国崩」诞生。
他诞生之时，于梦中流泪，拥有人的思想，拥有人的情感，俨然可以当做真正的人类来看待。
极为优秀，又极为遗憾。
影需要的，是千秋万代的永恒，而脆弱的感情，无疑会破坏永恒的持续……
所以，国崩是完美的，也是失败的。
在梦中流泪显露出的脆弱，不足以承载永恒的重量。
在之后，影用自己躯体，改造出的代行者「雷电将军」，就尽可能的减弱了对情感的认知。
一直到数百年后，在影和夏天的刻意培养下，她才渐渐有了感情的萌芽。
而当时，雷电将军的成功，让国崩沦为废料。
但他已经有了人性……
神爱世人，尽管爱的方式不同。
影自然不忍心将自己创造出的，已经拥有情感意识的国崩，销毁。
他被安置在「借景之馆」内，成日对着空洞的美景发呆。
火红的枫叶、精美的雕花窗棂……在这华美的牢狱里，他甚至失去了感知。
直到名为「丹羽桂木」的好心武士，在劳作时不慎误入馆中，他才因而得救。
丹羽桂木带他到踏鞴砂生活，带他认识那里的居民。
那时的他仍如新生一般懵懂无知，对人们充满好意和感谢。
桂木见他的身上有普通人不会佩戴的金羽，知道他不提出身，必定有其苦衷，便特意隐去「借景之馆」，谎称自己是在名椎滩巡视时捡到了这个孩子。
繁忙的、喧闹的踏鞴砂，承载着他一生最幸福的回忆。
在那里，他短暂地成为人类、成为普通人。
踏鞴砂居民都会教他读书写字，教他生火做饭，传授他锻造技巧，接纳他为朋友。
……
“你了解的还真详细……”
夏天是想知道散兵的故事，但没想过知道的这么详细，详细的好像这只狐狸就在边上看见一样。
对此，八重神子很是无奈的叹气。
“「国崩」是以能承载神明力量的标准制作，可想而之是什么强度，哪里能轻易的不管不顾……只能本宮司来盯着了。”
“我当时就觉得那是个麻烦，不过影却说毕竟是自己创造之物，不愿出手……早知变成现在这样，早知道可能会伤害你，还不如当初就瞒着她，处理掉算了！”
越想越气，紧皱眉头，对影很是埋怨。
夏天也不好为老婆说话，毕竟影之前的所作所为，他也很有意见。
想起不久前。
“后来在邪眼工厂，你也有机会可以干掉他啊，怎么乖乖的把「神之心」给他了？”
“我也得打得过他呀！”
忽然撒娇起来。
八重神子抱住夏天的腰身，把脑袋钻进夏天的下腹，使劲的拱。
“愚人众将他的力量封印解除后，本就已经不弱于我，又得到冰之女皇的权柄……呜呜，我可是很脆弱的。”
不一定打不过，但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能打过，八重神子显然不是贸然豁出命去的性格。
哭声是假的，撒娇是真的。
夏天的心都酥了，赶忙抱起她，亲一亲，哄一哄。
“不哭，以后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都在演戏，也都是真心，恋人之间的腻歪，可不就是这么回事。
“那你要好好保护我呦！”
“遵命，我可爱又娇弱的小狐狸。”
虽然在妖怪界，八重神子的年龄不算大，但怎么说也已经成为了一方宮司，居然被称作小狐狸……
还不坏呢！
八重神子甜甜的笑。
继续埋躺在夏天的大腿上，继续享受着夏天的爱抚，继续说着「散兵」的故事。
……
踏鞴砂的变故始于雷电五传之一的「赤目家」与来自枫丹的机械师「埃舍尔」。
为了进一步提升锻造水准，赤目与携带枫丹新技术的埃舍尔深度合作，并将埃舍尔介绍给同为雷电五传的丹羽。
埃舍尔的到来一度让踏鞴砂激动，人们采用他提供的新兴技术处理晶化骨髓，效率与产量均有提升。
但随着时间推移，踏鞴砂最中央的大炉出现了些许异样。
炉中攒有大量黑气，慢慢地，诡异气体开始影响工匠的身体。
冶炼锻造，本该是踏鞴砂赖以为生的基础，最终竟成了致死的事情。
死者数量渐渐增加，大炉进一步失控。
没人能接近核心区域，就连让它停转都成了一件天大的难事。
恐惧蔓延在踏鞴砂人民的心中。
国崩知道丹羽需要雷电将军的帮助，却不知雷神已用自身为材料制造出完美的人偶，将管理职责托付给了「永恒的守护者」。
他乘一艘小舟，顶着海上雷暴，不顾安危来到天守阁前求见雷电将军。
……
“哪里见得到哦！那个闷骚的女人已经躲到一心净土里去了！”
“闷骚的女人……是指影？”
“不然呢？难道你不觉得她又闷又骚吗？”
八重神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在污蔑诽谤。
也不怕被听见，就算被听见了，以影的认知，大概也不明白这算是坏话。
毕竟她承认自己闷，也不觉得自己在夏天面前「骚」，是什么错事。
因为八重神子告诉过影，夏天就喜欢那样的。
以至于夏天每次听到从影口中说出那些背离人设的淫言秽语，都会在身心愉悦的同时，充满负罪感……然后更刺激，更兴奋，更卖力。
但现在不是讨论那些事情的时候！
夏天一拍八重神子的翘屁股，勒令道：“好了，继续说故事。”
“就知道护着影！”八重神子有点吃醋，不太开心。
还是继续说故事。
“雷电将军哪里知道国崩是谁，就算知道也不会理他。”
“屡次遭到拒绝后，他情急之下请求来见本宮司。”
“那时候的稻妻，还有诸多灾祸，踏鞴砂的事情，并没有那么要紧，只需要人员撤离，炉心炸了也就炸了……”
“我当时忙于辅佐雷电将军，也只来得及与急火攻心的他见上一面。”
“……”
八重神子虽然承诺马上派人处理此事，但失去所有耐心的国崩已经无法等待，他带着幕府放弃了踏鞴砂的绝望之情返回来处。
等援兵赶到踏鞴砂时，当地并不是一片惨状，相反，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听机械师埃舍尔说，最高负责人丹羽自知失职携家人畏罪潜逃。
当时被称为「倾奇者」的国崩，代替丹羽进入核心区，关闭了大炉。
再后来，倾奇者就消失不见了。
“等我再有他的消息，他已经被解开力量封印，成为愚人众的第六执行官「散兵」。”
至此，故事暂时结束。
夏天总结归纳。
“所以，他因为踏鞴砂的事情对稻妻和影怀有仇恨？然后现在想复仇？”
“早就已经复过仇了。”
“嗯？”
“绫华和枫原万叶没有与你说起过吗？”
“我有知道他们祖辈遭遇过灾祸，都是「散兵」干的？”
夏天不太喜欢去挖掘她人的伤心事，绫华也不可能主动去讲家族过往的衰落历史。
八重神子点点头：“不错。”
又继续说。
“……数十年前，国崩以「散兵」的身份回到稻妻。”
“为报复那些为了提升锻造水准而导致踏鞴砂陷入火海的铸刀家族。”
“他篡改了雷电五传的锻刀图纸，又袭击了多位雷电五传的家族后人以及当时的神里家家主。”
“神里家家主被重伤，又因为祷刀不利，被雷电将军降罪，最后郁郁而终……这也直接导致了神里家的衰落。”
“说起来，若不是本宮司当初向将军进言，怕是神里家也难逃一劫呢！”
八重神子居然还好意思仰头邀功。
以夏天的想法，你知道这么多，能救就早点救啊！
又想，在辅政结束后，就像璃月的那些仙人，八重神子就已经不管稻妻的事务了。
数百年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家族兴起衰落，哪里能桩桩件件都管呢？
既然不能全管，那不如不管。
对于拥有悠久生命的狐仙，凡人一时的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除非伤动稻妻根基，否则都不值得出手。
八重神子的语气轻描淡写，可闻名天下的雷电五传，在短短数年间土崩瓦解，绝对不算小事了。
这场报复波及不下百人，多少家族就此陨落……
或许有些人听完会咬牙切齿，但夏天没什么怨气。
一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几十年前、几百年前的仇恨了。
二是因为，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无法深切的感同身受。
硬要说，大概就是导致绫华家摔落，需要教训一下。
但无所谓，无论过去是好是坏，是有理是无理，都不妨碍夏天不爽散兵。
就是看不顺眼，那小子臭屁到快拽天上去了！
之前没揍他，是因为自己实力不济，或者是因为要留力打真正的BOSS。
现在要是再碰见，他要还是那样阴阳怪气的BB，绝对直接打个半死再说。
“那你对他怎么看？”
“可悲的人。”
八重神子的回答，让夏天惊讶：“不可恶吗？”
“如果故事就像我说的那样，他当然可恶……踏鞴砂的事情怪罪不到幕府，他也不该牵连雷电五传的后人。”
“但是——”
似乎还有转折？
“容彩祭的时候，天领奉行归还枫原家被收缴的物品，在里面发现了一些信件，我从中找到了由丹羽桂木亲笔记录的报告。”
“当初，丹羽桂木发现炉心异常后，对枫丹机械师「埃舍尔」的进行过调查。”
“调查结果……来自枫丹的机械师，那位「埃舍尔」是愚人众的人。”
果然，哪里都有愚人众的身影，哪里都有愚人众的阴谋。
“哈！？”
但夏天还是惊讶了，因为这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愚人众四百多年前就开始到处捣乱了！
报告上，只有一些埃舍尔的行踪记录，说实话算不得什么证据，但八重神子愿意相信那位丹羽桂木。
并且以此进行推断。
“我想，大概是愚人众盯上了散兵的身世和能力，所以做了这么一个局。”
“后来，他也确实成为了愚人众的执行官。”
“挺可悲的，不是吗？”
“他以为是在复仇，却连仇人到底是谁都没搞清楚，甚至还在为仇人卖命！”
八重神子的语气多有不屑。
说可悲，更是可笑，而夏天只觉得可恶。
如此算的话，那些被他坑害的五传后人，岂不是纯纯的无辜？
心中不悦，脑子也短路了，问了个傻问题。
“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和他说……”
“一是没机会说，二是我说了，他信吗？”
八重神子也是在容彩祭才得到那份报告，那时候散兵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人都找不到。
夏天又问。
“那影呢？影对散兵的事情，了解多少？对散兵又是怎么看的？”
这才是最关心的问题。
其实上面那些关于散兵的过去，都不怎么重要，夏天又不泡他。
夏天在意的，是影对散兵怎么看。
往最极端的方向想，如果失手把散兵杀了，影会不会难过？毕竟是她创造出的人偶。
被摸够了，八重神子收起自己的狐狸尾巴。
她完全坐到夏天身上，用双腿双手来接班尾巴，一齐伸出抱住夏天。
“你不如直接去问她？”
“不想和她讨论散兵的话题。”
看夏天皱眉，八重神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趣事。
满是乐子人的嗤笑：“不是吧？这醋你也吃？本宮司是有说过，散兵是被影创造出来的，就像影的孩子，但也只是比喻而已！可不是真的说影有孩子哦！影认识你以前，连孩子怎么生都不知道呢！虽然现在也不太知道就是了。”
夏天一阵心虚，顿时激动起来：“我吃他醋？你把我当什么了？醋缸子？”
“那你干嘛不愿意和影谈起？”
“不是你说的吗，说影对散兵有亏欠。”
“哦，这个呀……”
八重神子甩甩手，表示无需在意。
“没那么严重，制作出来的人偶，有了自己的意识，影不忍心摧毁，又没时间教导……确实有些亏欠。”
“但那已经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数百年的时光，影早就不在意了。”
“何况现在的她……把所有的感情都花在了你的身上了，心里没空地去想别的事情。”
“再说，那份亏欠，我也已经替她偿还了。”
这位宮司，对自己的闺蜜，对自己的「主人」，可真是尽职尽责，各种帮忙善后。
提起偿还，夏天自然又想起了邪眼工厂的事。
“你是说那枚神之心？”
“没错，就算神之心对影可有可无，那也是不得了的东西，足够还这份亏欠了。”
好吧，有道理。
“那……还有一个问题。”
最后最后的问题，夏天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这个问题是绝对不能去问影的，只能在八重神子这里套话。
就算会被笑话，也想知道答案。
看夏天磨磨唧唧的，八重神子更是好奇，忙催促道：“快说呀，和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言罢，又扭着身体撒娇起来：“我是你的小狐狸呀，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笑话你的！”
才怪嘞！绝对是笑得最大声的……
不对，她笑起来的音量一般不大，主要是侮辱性极强。
侮辱就侮辱了，反正是自家老婆，大不了在床上找补回来。
夏天一咬牙，开问。
“散兵是影制造的，对吧？”
“对。”
“看外貌，应该是男的吧？”
“没错。”
“那……影制作他的时候……难道……那里……嗯……就是那玩意……”
“嗯？”
八重神子迟疑片刻，随后眉眼绽放开来，灿若桃花。
“噗——呵呵呵……哈哈……”
怎么都止不住，笑得花枝乱颤，一双娇软玉手，不断拍打着夏天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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