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六章 扛起「清君侧」的大旗
珐露珊愿意承受不可预知的危险深入敌人内部，此间情谊令人动容。
为了对得起这份信任，夏天必须抓紧时间，每快一步，珐露珊的危险就会少一分。
要对付教令院，除了委托珐露珊去找那些他们勾结愚人众坑害须弥人的证据，还需要一张更为重要的底牌。
——必须得到须弥神明的支持。
如果没有纳西妲的认可，那夏天等人再怎么一腔热忱，也只是境外势力的反动份子。
只有被她认可了，才能真正意义上扛起「清君侧」的大旗，成为正义之师！
那么，要去哪里找到纳西妲呢？
在梦境别离时，没有留下再相见的约定，直冲净善宫又不可为。
三人在须弥瞎转一圈，碰运气失败后，回到冒险家协会的门口。
想起纳西妲说过，她一向尊重须弥子民的自我意志，从未想过去侵占他们的意识，只会在必要时借用一下来自至冬的仿生人偶。
眼前，凯瑟琳并无异常，正在与往来的冒险家对接事务。
“哈喽？”夏天趴在柜台上问候，试图凑近些，仔细观察这位人偶小姐的微表情。
凯瑟琳镇定一笑：“向着星辰与深渊……”
开场白才说一半，就被抢话打断：“有人吹牛说，自己是捉迷藏的高手，可看起来很容易就被找到了呢！”
夏天起初没有把握，直到看见虚空终端一闪一闪。
要知道，凯瑟琳并非真正的人类，她没有完全自主的思维，所以虚空终端给予她的权限很低。
之所以每天都佩戴，只是为了遵守教令院的规定。
在大部分时候，她的虚空终端都是不亮或者亮度很暗。
而现在，虚空终端一闪一闪，耀眼的狠，表示正在高频率的连接「虚空」。
即便如此，这也只是夏天的猜测，如果真的猜错了，那还挺尴尬的。
不过，随着凯瑟琳浮现非营业式的烂漫笑容，答案呼之欲出。
“呵呵，还没结束呢！你只是发现了我……”
“捉迷藏的规则，就算听见了声音，就算确定了方向，只要没有抓住，就不能算赢哦！”
藏在凯瑟琳躯壳中的纳西妲，言语之中尽是期待。
她无数次幻想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找到孤独的她……找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她。
冒险家协会一直很热闹，来往交接任务的冒险家络绎不绝。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比起拯救须弥神明的大业，只能让他们先等等。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荧拉着「凯瑟琳」走。
派蒙在后面道歉善后：“冒险家们不好意思啦，我们要借走凯瑟琳一会儿了~！”
谁会对这样可爱的小萌物发火呢？
……
去到咖啡厅，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派蒙已经憋不住内心的好奇。
“你在梦境之外，也能侵占别人的意识吗？好厉害！”
“没那么厉害，只能依靠「虚空」为媒介……”
纳西妲摸了摸耳边的虚空终端，现在已经确定它存在隐患，可自己却需要依靠它来「存在」，真是讽刺。
谈起绵薄的权能，也都是尽可能的谦虚：“「虚空」是大慈树王的遗产，而我既是小吉祥草王，又是「最初的虚空终端」，所以意识才能一直连接在虚空当中……”
“那你自己的身体呢？为什么只能以这种方式，我记得你是住在「净善宫」来着？”
派蒙听到的故事里，净善宫就是为小吉祥草王修建的。
纳西妲想起过去的事情，就算能理解教令院贤者的选择，还是不免落寞。
“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大慈树王消失后，贤者们找到了刚刚诞生的我，并接回须弥……”
“当时的我的确幼小无力，贤者们便以「保护」的名义，将我关在净善宫中，几乎不再过问。”
“可我很清楚，贤者多么希望他们找到的是大慈树王，而非是几乎象征着大慈树王已逝去这一事实的我……”
“……”
纳西妲的过去，已经从珐露珊的听闻里了解过一部分。
可现在由听正主自述，还是会让人生气的捏紧拳头。
派蒙气得连喝三大口果汁，都压不住心中怒火。
“所以……贤者们其实是在「软禁」自己新的神明吗？他们怎么敢……为什么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呀，纳西妲！”
派蒙去过的蒙德、璃月、稻妻，对神明都有着极高的尊重。
但她忘记了，那些尊重的来源，是神明赐予的恩惠和强大的武力。
这些，纳西妲都没有。
所以她才会没有怨言的理解和听从教令院的决定。
“从某个角度上讲，他们也没有错……大慈树王是全知全能的，哪怕逝去后，她留下的「虚空」，依旧在赋予这个国家力量。”
“而我……还远远担不起「智慧之神」的名号，对国家的治理也是教令院更加驾轻就熟，我的存在并没有那么大的意义。”
如此自视甚低的神明，还是第一次见到。
“纳西妲……”派蒙和荧只觉得她可怜，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毕竟……作为神明，纳西妲确实很失职。
她既没有亲自管理国家，也没有对管理国家的教令院进行监督。
与影可谓是神明中的「卧龙凤雏」。
但鉴于几千岁的老婆大人，都没能尽到神明的责任，夏天又怎么好对才五百岁的纳西妲苛责。
而且。
这位小吉祥草王目前看还是很在乎臣民的，远比那些为了一己私欲寻求智慧，不惜联合愚人众坑害国人的教令院老头子，强得多。
所以，夏天愿意站在纳西妲这边。
安慰的话，由荧来说：“至少你是一位愿意为人们着想的好神明。”
派蒙连连点头：“是呀是呀，你已经有很多信徒了，看看那些准备花神诞祭的人，大家都是真心喜欢你的！”
想到大巴扎的信徒，纳西妲的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呵呵，谢谢你们能这么说……不过其实，能够将意识连接虚空的我，也并不需要身体上的自由。”
“对我来说，设法拯救世界树才是使命与最优先事项，我会一边继续寻找方法，一边努力成长为更合格的神……”
拯救世界树？
不是第一次在须弥听到这件事。
提纳里说过，教令院的学者说过，神明更是将此当作最优事项。
荧回想起初入须弥时，受到熏香影响而昏迷，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声音。
“纳西妲，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
“我曾在梦里，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树，还有用红色的天空……”
没想到，纳西妲顺着就猜到了。
“还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对吗？关键词是「世界」和「遗忘」。”
夏天眉头一皱，这不是我听到过的吗？
没有那么多巧合，事情必然不简单。
“那是什么？红色天空和坎瑞亚有关吗？”
派蒙催着问，她和荧已经从戴因斯雷布口中得知「空」就在深渊，且成为了说不清楚的王子。
“那是世界树中，大慈树王残余的意识所留下的一段讯息，或许是她临死前最后的回忆……”
“你们应该也知道，大慈树王是在坎瑞亚灾变后失踪的，所以时间点的确对得上，你们的怀疑不无道理。”
居然是大慈树王！这点是真没想到。
荧和派蒙一直以为，梦里的声音，是那个赤王留下的消息，因为赤王子民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复活赤王。
“我们之前还以为会是那个赤王呢！”
“赤王……那位更早便逝去的魔神？至今还有一些仍在信仰那位赤王的沙漠子民，你们可能听到了些谣传吧。”
“那么，那条讯息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还无法解读它，哪怕以虚空目前的能力也做不到。”
纳西妲遗憾的摇摇头，她也在寻求答案。
“大慈树王在世界树中残留的意识，像是被「污染」了一样，隐含了非常危险的气息。”
“甚至许多修行的学者一旦意识与之连通，便会彻底陷入疯狂……尽管我多次对教令院进行过警示，却依旧一直有受害者。”
“不过我相信，拯救世界树的关键就在其中，所以我一直没有放弃对它的解读。”
“也许有了你们，我就有机会解读她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接触那个意识却丝毫不受影响的人。”
“如果能去到世界树的身边的话……”
自由受限，权能受限，纳西妲有心无力。
派蒙下意识的猜想。
“是因为「神之心」在教令院手中吗？你无法使用神明的权柄？”
“不仅仅是神之心的问题，还有……我现在只能依托虚空而存在。”
“你的本体是在净善宫吧？只要我们能进去的话，是不是就能救你了？”
“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很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是在哪里……”
“唔！听得我好想现在就冲进去。”
派蒙气的两只脚丫猛踩桌面，差点把茶杯都震倒了。
纳西妲忙制止，不仅是制止派蒙的蹦迪，还要制止她的冲动。
“别！我……或许是有些天真或者软弱了，我不希望对教令院的审判，引起与民众的对立……请原谅我的自私。”
“这不是自私，你是为民众着想，你是位好神明。”
“谢谢……不过，搜集证据的进度很缓慢，教令院既然有能力对虚空终端进行改造，或许「捕获」我的意识，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子……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而且，万一再来一次「轮回」之类的事件，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这段时间里，倒不怎么需要担心贤者们的行动，像「轮回」这种大工程，短时间内虚空不可能进行两次。”
纳西妲说着话，陷入思虑中。
“说起来，教令院对须弥的治理一直没出过什么大问题，这是我见到他们第一次脱离正轨，尽管现在城里的人们几乎没有察觉异样，但若非你们破坏了「轮回」，或许事态真的会很严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目的值得他们这么着急……”
“我试图在虚空中调查过，可虚空中没有任何可疑资料，关键人员也似乎刻意没有佩戴虚空终端。”
“我想他们应该故意在掩盖些什么，像是在执行一个伟大的、可能改变世界的计划。”
后半段几乎全是纳西妲自言自语的在分析。
夏天和荧只觉得，这位神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失去了智慧的智慧之神，还不如被困百年的珐露珊了解的多。
“他们想要创造属于自己、属于须弥的新神明！”
“……”
将珐露珊的告知的事情转述。
纳西妲非但没有震惊，还连连点头：“原来如此，这样倒是合理了……”
引来派蒙的不满：“合理什么呀！明明就是一群疯子！”
纳西妲作为神明，没那么情绪化，经常会以不同的立场和角度去解读各种行为。
“他们为了达成目的，使用的手段确实很卑劣，但某种意义上，作为止步不前的学者，他们敢于进行如此大胆的设想，不是很厉害吗？”
“唔……纳西妲，你不会是赞同他们吧？”
“当然不会，无论他们的用意是什么，敢利用须弥臣民，就必须严惩！”
理解但不赞同，违规就必须惩罚。
“只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贤者们的计划，究竟进行到哪一步了……我会想办法试着连接虚空，看看能不能搜寻到更多教令院和愚人众合作的证据……希望不要打草惊蛇。”
“说到这个！我们已经找到办法了！”
派蒙骄傲的飘到半空中，拉起所有人的仰望，就好像全是她的功劳。
“我们的朋友珐露珊，现在已经打入了教令院内部，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把那些坏蛋的罪证全部挖出来！”
“珐露珊？”
纳西妲的诧异被察觉。
“你听说过她的名字？”
“啊……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须弥有一位很优秀的年轻学者，也是叫做珐露珊，可惜失踪了。”
应该是同名吧！
就连神明，也猜不到失踪的人，会在百年后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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