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你敢伤她一根头发,你让你尸骨无存!
“在「虚空」的运算能力下，一切行动都将会被「预判」，准确率至少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信息还会根据目击情报来实时修正……”
“相当于不论走到哪里，都会有无形的牢笼在笼罩……你说自己曾是虚空计划的受邀者，连这都不懂吗？”
大贤者阿扎尔确实很欣赏珐露珊的才华，所以才愿意说这么多。
否则，就像对待妮露的态度那样：你的学识没有与我交谈的资格。
珐露珊真的不懂，至少她曾经了解的虚空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那些受人敬仰的前辈，绝对不会用「牢笼」来形容这项本该造福须弥的计划！
“快放了珐露珊！你们这些坏蛋！”
派蒙和荧站在广场的另一端，她们的愤怒无法抵达。
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面对真正战力只有孤身一人的荧，完全有把握掌控局面。
他风轻云淡，不急不忙的假意环顾四周，好奇的问。
“你们是不是还少了一位？那一位呢？我可是很期待与他的见面……”
他滑动尖锐的指甲，像是一把剥皮的利刃，与珐露珊的漂亮脸蛋只有一线之隔。
他的举动瞬间激发了藏在暗处的怒意。
目光捕捉到位置，戏虐的威胁道。
“还不打算出来吗？你要是再不出来……这么漂亮的美人，就可惜——”
“你敢伤她一根头发，你让你尸骨无存！”
话音未落，狂躁的元素气息覆盖全场。
轰！
雷霆骤响，云聚成霜。
冰晶凝作的巨物，映着通彻的皎洁明月，化作一柄圣洁的光剑。
嘭！
垂直落下，砸在广场之上！
白茫茫的寒气，带着肆意飞舞的冰屑，溅射开来。
冰霜瞬间将广场地面覆盖，紫色的雷光叱咤其中，仿佛不可逾越的生命禁区。
第一眼，夏天就认出「博士」的身份，心生怒意还算能忍住。
在看到被挟持的珐露珊之后，已经很难再压住情绪。
之所以还躲着，就是想看看，能否寻找到突袭解救的机会。
现在，既然位置已经暴露，接下来需要的就是倾泻自己的怒火与实力，来提高之后谈判的砝码。
场地才被改造，冰霜一路延伸，在逼近敌人的末端，寒气再度凝聚，塑造出一头愤怒的巨狼冰雕。
冰狼作咆哮状，突出的巨齿森然骇人，双腿支撑身躯，前肢高高抬起，亮出足以致命的利爪。
活灵活现，好似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混蛋扑杀。
挟持珐露珊的「博士」，算准了有人质在手，夏天不敢真的动手。
他嘴角微微一笑，颇为自信的站在原地。
珐露珊被这股气势震慑，好奇的侧脸仰望身旁那具宏伟的冰狼巨像。
这……是他做的嘛？他……居然这么强？他……到底是谁啊！
好奇心很快又被自责打压。
口中的「他」越强，珐露珊就越觉得自愧。
她也会害怕，她也想求救，可是怎么也无法开口……
信誓旦旦的说可以帮忙，现在却变成了累赘……
早知道，还不如被继续关着，就算再被关一百年，也比现在……
回想起那份孤独，伴随而来的，是重见阳光时的幸福……
还有无法相遇的惆怅……
……
此时，一朵还未绽放的冰雕花蕾进入珐露珊的视线。
从巨狼冰雕的脚边，生长出一根枝条，枝条倚着巨狼的身体阶级攀升。
一直来到珐露珊面前，成功引起了她的好奇。
她低下头去观察，枝条的顶端开始发芽，形成一朵透明的冰晶花蕾。
花蕾亲吻她的唇边，而后绽放。
花开有花香花粉，冰花只有碎屑和寒气。
普通人的珐露珊那里忍得住这样的调戏，鼻子一痒，不可控的抖动身体。
“哈啾——”
鼻涕都快出来了！
他是故意的吧！
怎么想都是故意的！
还专门送一朵花过来，就是为了笑话我，是不是！
情绪瞬间失控……又或者是得到了控制？
原本自责到羞愧的情绪，瞬间少了一大半，或者说是被别的某种情绪给掩盖过去了。
她扬起羞红又冻红的精致俏颜，摸摸酸酸的鼻尖。
明亮的异色眼瞳中，又是委屈，又是埋怨，又是求助……不知道混杂了多少情感。
这些情感一致将珐露珊的视线，导向夏天的方向。
寒雾被吹开。
夏天站在广场的中央，嘴唇微动。
“我来了，没事了。”
微笑与很小声的六个字。
珐露珊想哭，因为她不懂唇语，她不知道夏天说了什么……
胸腔里，最多的情绪不是羞愧，不是自责，不是愤怒，居然是委屈。
弱者才会有的情绪，第一次出现在了珐露珊心底。
她好想跑到夏天面前，好想……
可是现在不行。
在冰晶花蕾盛开的同时，冰霜巨狼一并消散。
突破重重冰雾，夏天的视线与「博士」交汇。
「博士」望着与巨剑同时来到广场的身影，不仅没有慌张，甚至还鼓掌欢迎。
“呵呵，还真是可怕……”
“放开她！”
声若磐石，掷地有声。
但这句话很蠢。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夏天经常会吐槽，为什么总是有人喜欢说废话。
坏人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句「放开她」就真的放开呢？
到了这一刻，夏天才明白，就算知道是废话，依然会下意识的喊出来。
而坏人，自然不会理会这种天真的请求。
「博士」好像是突然记起自己缺失的礼仪，优雅和善的介绍其自己。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愚人众第二执行官，他们喜欢称我为「博士」。”
夏天皱眉，感觉很奇怪。
之前有在蒙德见过面，且相当的不愉快，怎么好像就不记得了一样！
性格似乎也变了，那一位的性格要更加张狂，更加恶劣，这一位则是充满了阴险狡诈。
夏天不屑的轻哼：“在假装失忆吗？蒙德的仇恨，还没跟你算清呢！”
若不是有珐露珊作为人质，夏天早就不废话的冲过去了。
「博士」依旧在装傻：“蒙德？你是在蒙德见过我的某位……同伴吗？”
“什么意思？”夏天有点听不懂，说的同伴是指「女士」和「公子」？
「博士」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恍然大陆的记起来：“看来，我那位同伴的所作所为，让你很生气？”
想的时候，故意将双手抬起。
十指完好！
夏天可不会失忆，他清楚的记得，在蒙德的地下工厂，他一剑斩断了博士的一根尾指。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博士」重新进行了人体塑造，连带把记忆也给清空了？还是说蒙德那个「博士」是假的？
夏天拧紧眉头，质问道：“在蒙德的，不是你？”
「博士」不置可否。
“是我，也不是我，我既是个体，又不是个体……我只是自己某个时期的切片。”
“当然，我是最优秀的那一位。”
优秀指的是头脑，作为研究人员，最重要的就是头脑。
夏天半懂，大概能理解应该是利用了类似的克隆技术，制造出多个分身。
夏天当时就奇怪，堂堂愚人众第二执行官，居然会被自己斩断手指……看来其中有弱有强。
围绕这样离谱的设定，还有很多想要挖掘的秘密，但现在不是慢慢闲聊的时候。
派蒙和荧跑了过来，寒气让她们呼吸不畅：“呼……怎么办……珐露珊……”
夏天也不知道，还需要时间来想……
望向高阶二台的大贤者阿扎尔，夏天突然发难，将话题转移：“贤者大人……你与外人联合，肆意损毁以神明为代表的国家利益，不觉得羞耻吗？”
大贤者阿扎尔可是辩论高手，当即反驳：“羞耻？我是为了须弥的荣光，我很自豪我所做的一切！如果大慈树王在的话，她也一定会认同并且赞叹我们的「伟业」！”
夏天心里「呸」了一声，眼神示意荧过来接班，由她去嘴炮教令院。
荧开始就质疑愚人众的动机：“你认为愚人众就会好心的帮你们吗？”
没想到教令院不屑一顾：“你想用这些鸡毛蒜皮的顾虑，妄图动摇我？”
荧都惊呆了，这样将生命当作消耗品的恶劣行径，居然是鸡毛蒜皮？
“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是吗？你说愚人众想要从我手里得到什么？”
“他们想要窃取你们神明的神之心！”
派蒙搭话，也走过这么多的国家，早知道愚人众的目标，就是收集所有的神之心。
神之心作为神明权柄的象征，潜藏着巨大的能量。
阿扎尔大手一挥，再次加重语调。
“不值一提！利益、神权……你在用这些庸俗的字眼来玷污我们的伟业吗？”
“那难道你收割民众的梦境，致使迪娜泽黛……致使很多普通人受到伤害，也算是小事吗？”
“当然，为了达成伟业，这部分的牺牲可以说是为了学术献身，他们应当为此自豪！”
“……”
已经无言以对，荧握紧拳头，只想要狠狠的进行物理教育。
大贤者阿扎尔丝毫没觉得自己的错误，不仅如此，谈及到即将创下的伟业，他口若悬河的不能自已。
“创造神明……我们可是在以人类的智慧创造神明！”
“如果人类无法触及「全知全能」，那就创造神明来将它昭示！这就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智慧的顶点！”
“我们终将重获神明的引导，再也不必在意识与智慧的黑暗中漫无边际地摸索……”
“即便是世界树的危机，也终会迎刃而解！”
“这当是学城的最终梦想，为此，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永远都体会不到，神明正在自己手中诞生的喜悦，以你的智慧……还不足以理解这种情感。”
“……”
理不理解的不重要，甚至都不太能听懂。
荧只关心一个问题：“那小吉祥草王呢？她可是你们的神明！”
派蒙双手抱胸，很是不平：“她不断的为你们的计划提供帮助，甚至愿意将「神之心」交予你们！在你们的计划导致民众陷入痛楚的时候，也是她默默的在进行救助！你们却这样对她！”
谈及小吉祥草王，阿扎尔冷淡至极，仅有一丝可惜。
“我只说一点，神明当是远远高于人类的存在……”
“小吉祥草王……她又能做到什么？”
“抚恤民众？治理风沙？还有编造那些如无稽之谈般的童话故事？这些都是教令院也能轻松做到的事，难道我们也是神明么？”
“我们都是受过大慈树王大人眷顾过的子民，即便不是我亲眼所见，祖祖辈辈的学者们也曾经见识过「真正的智慧」。”
“而如今小吉祥草王身居神位，只会给学者们带来迷茫——「难道那就是真正的智慧么」？”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让她一直待在净善宫，学术环境才能更加稳定。”
“……”
满嘴的歪理邪说，全是学者的自负。
难道只有特别聪明的或者特别能打的，才能算是好神明吗？
派蒙和荧交替着与阿扎尔对峙。
阿扎尔确实学术高超、口才了得，硬是说得两人又急又气，一肚子怒火发泄不出来。
……她们也知道怎么辩论都是废话。
之所以说这么多，是为了给夏天争取思考时间。
夏天一直沉默在旁侧，希望在「博士」被无意义的争论吸引时，能抓住松懈的时机。
但博士虽然绕有兴趣的看着这场他觉得幼稚的辩论，却也在注意夏天的动向，没有给出丝毫破绽。
眼看辩论到了尾声，荧和派蒙被阿扎尔自负的歪理气得不行。
「博士」开始充当起和事佬。
“好了好了，别吵了……事情的对与错，只有做了才知道，所谓的学术研究不就是如此吗？你们也应该成为见证者。”
随后，又调转视线对上夏天。
自认为在分身中最为优秀的「博士」，直接点破夏天的小心思：“拖了这么长时间，你想好要怎么做，才能救出这只漂亮的青鸟了吗？”
眼前的「博士」没有表现出很强的实力，夏天有信心能赢，但无法保证珐露珊的安全。
如果珐露珊受到伤害，就算把「博士」千刀万剐，也挽回不了。
所以，武力解决不可行。
“我们来做个交易。”
夏天提出交易。
「博士」笑了。
“呵呵，那你得拿出匹配她的筹码，虽然她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但对你好像挺重要的，你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让我交易的吗？”
他已经想好数条侮辱性的拒绝话术……看来，可以收获不少乐趣。
派蒙插嘴道：“我们可以给你摩拉！”
“呵呵。”「博士」轻蔑一笑，都懒得多说几个字。
夏天既然提出交易，自然准备好了足够的筹码，是让「博士」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的筹码。
右臂闪烁翠色的荧光，将空气流动的轨迹映射。
和煦温柔的灵动之风在手臂周围汇聚，逐渐形成一枚精致的棋子。
“我用它来换。”
“嘶——”
认识它的人，齐齐屏住呼吸。
没有人想到。
居然是——
神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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