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梳青丝变白雪
苏哲感觉有些懵。这些人他早就发现了，本来是璃月的船只，可随后一想不太可能。这段时间孤云阁不稳定，几乎见不到船出没，想来七星应该有了通知才对。既然如此，普通渔船肯定不会来，商船更加不可能。要是真遇上海兽，整艘船都GG。唯一剩下的，应该是千岩军的武装船。申鹤之前就遇到过，可眼下这艘显然不是，苏哲本想潜下水观察一下，却远远见到那船上的人突然跪下去了。瞧他们那个样子，双手合十，有模有样的，看起来还挺虔诚。“怎么回事？”纵然他精神力强大，思绪敏捷，也想不通这种事。申鹤思索了一会，说道：“可能是海盗之类的，在忏悔罪过。”“这是哪国海盗的习俗？”“我在‘璃月戏’里听到过，难道不是吗？”“？”苏哲无语，“抱歉，我不该问你的。”戏中说事，虽然很多会根据故事改编，可大多都是杜撰而来。毕竟故事若非亲眼见证，难免有差错。这一传十，十传百，‘传下去’之风盛行，传到最后可能就是五个十个不同的故事了。再者，有些戏曲专门为了弘扬一些正能量之类，故意唱成那样也不是不可能。璃月海盗并不多，能当海盗的，本事都不小，心性更是坚定，要说忏悔罪过的什么，苏哲是不相信的。既然无法确定，他干脆就这么径直游了过去。等靠近之后，他就发现这群人有些古怪。“愚人众？”苏哲发现了一些猫腻。只是船上那一副诡异的画面，让他没有贸然行动。于是两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擦肩而过。他看着船上的人，那些人也看着他，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我要潜下去了，你能在水下呼吸的吧？”过去不久，苏哲问道。申鹤应声：“能...你要跟着他们吗？”“对。”“为何这么麻烦？若他们有罪过，直接杀掉不就好了。”“杀了不就没办法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了。”“为何又要弄清楚？他们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这个么...可能跟璃月安危有关也不一定。”苏哲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申鹤解释，正常来说愚人众要做什么，与他确实无关。你一个魔神，去管人类的事作甚？可苏哲很清楚，愚人众出现在孤云阁，此事绝对不会简单。说不定请仙典仪之后释放奥赛尔，就与现在的事情有关。申鹤对愚人众不熟，她也不想与多余人的牵扯关系，可关乎璃月安危还是会在意的，听到苏哲的话，当即就准备掏家伙把那船上的人全灭了。苏哲好说歹说，这才将她劝住。...“过去了？”船上，等苏哲与申鹤过去之后，愚人众一行人这才松了口气。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他们来自至冬，本就别有目的，心里发虚自然害怕。万一仙人察觉到什么，挥手将他们灭杀，那就亏大了。“奇怪，我们跪拜仙人，她怎么没反应？难道搞错了？”“难道是我们没说愿望的原因？”“没反应才是对的，仙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么可能随便开口？求仙很难，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好像也是。”“你们看，她消失了！”有人回头张望，却发现船后方已经没了身影。蓝帽胖子立刻焦急道：“快快快，别回头！也别乱看，这是不敬仙师的行为！”“这仙人...真有那么厉害吗？看一眼都不行？”有人质疑道。可他的声音，立刻被蓝帽胖子打断。在胖子科普了一大堆跟仙人有关的知识后，船上便再不敢有其他声音了。...“祸殃？那是什么东西？”海面下，苏哲一路跟着这艘大船，偷听船上之人的对话信息。从他们聊天的零星片段中得知，这艘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一个叫‘祸殃’的东西。可能是海兽，苏哲也不确定，至少他没察觉到这附近有什么怪物出现。不过能让愚人众上心的，自然不是凡物。于是他便一直跟着，从五六十米的海域，慢慢到了百米的深海区。“嗯？”“你感觉到了吗？”申鹤发出精神意念，将信息传给苏哲。这是一种仙法，类似于隔空传音一样，仙人们也能通过这种能力来交流。申鹤实力有限，做不到太远的传音，但眼下两人就这么挨着，苏哲自然听得到。“这里不太对劲。”苏哲发现，这片海域中散发的魔神气息格外浓郁。可四周的鱼兽却很少。一般来说，魔神气息越强，就越容易出现变异海兽。而那些普通海鱼则不会受到太大影响，甚至会在无形中被力量吸引，越聚越多才对。眼下却一反常态，苏哲跟了这么久，也没遇到什么海兽，连鱼群都少。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这些魔神气息不是残存的，而是某个强大海兽散发出来的。想到这，苏哲有些犹豫起来。若真有厉害的海兽，仅凭这扩散的气息，恐怕就是申鹤也不一定能对付。“怎么了？”见苏哲停下来，申鹤询问道。“再继续下去，可能会遇到厉害的海兽。”“有我在。”“就怕你也打不过，到时候出事，还会连累你。”这具身体死了，还有重来的可能性。但申鹤要是死了，那就彻底结束了。申鹤没有说话，但她能感受到，苏哲是在关心自己。关心...这个词，她很陌生。自从被带到山上修行后，跟随在她师父身边，似乎已经忘却了大多人世间的情感。当初拜师之时，留云真君曾让她梳三次头发。一梳愁云去尾。二梳无喜无悲。三梳白头不悔。三梳过后，满头青丝变白雪。红尘渺渺，因果烟消。再加之红绳缚魂，也束住了七情六欲，她已经是许多年没有过正常人类的那种感受了。但此刻，她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不讨厌，甚至是有些留恋。她记得削月筑阳真君曾说，命由天定，运由人写，她虽命犯孤辰，又冲劫煞，乃是招来灾厄之人，却同样有着与这个人世的牵绊。“或许...这便是师父所说，属于我的牵绊吧。”申鹤心中想到。“去吧。”她说道，“我很少下山，不懂人世之事。但，你若觉得有必要，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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