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和她
世界究竟是什么呢？哲学中有三个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在此之前，身为唯物主义者、被誉为天才物理学家的MEI从没想过自己也会伤春悲秋，思考人生。太奇怪了，这个世界。实验台上六颗支配宝石闪烁着寂静的微光，排列有序的仪器发出轻微的作业声，她躲在箱柜和墙壁构成的小死角里，小心翼翼地抱着膝盖蜷起身子，企图获得更多的安全感。“人类最后的救世主？一个研究员？一个根本就走错路的独裁者？”回想起一切，她忍不住嗤笑出声，在真相面前，所有的努力都像是一纸空谈，可怜又可笑。毕竟……这个世界，奇迹和魔法根本就不存在。……“太好笑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支配吗？”少年握着刀刃，肆无忌惮地展开追杀。如果说和炎律等同类之间的战斗，能让江城在生死搏斗中进一步熟悉权能，而和支配律者的战斗就是纯粹的虐菜了。哪怕是还未完全激活的支配律者，也不是核心被分成一千块宝石的伪劣品能比的。“我说你只会逃吗？废物。”伸出右手，手中雷鸣作响，便直接将律者轰成渣，所谓燃烧着的火焰，强盛的生命力，在电磁之下如若玻璃般脆弱。随着灰烬随风消散，一颗灿金色的宝石在阳光底下反射着光辉，右手伸出，宝石自动飞入手心。第二十七颗，江城在心中默念道，如果再加上他手搓的那颗宝石的话，那么现在总共有二十八颗。如果是MEI的话，应该差不多了吧？先知一样的预测能力，开挂级别的科研水平，迄今为止见过的、最为顶尖的科学家。无论哪方面，他都不可能放手。那芽衣呢？那个在长空市将一切献上，共享权柄，配合着演戏，包容了他所有劣行的芽衣又该怎么办？伸手扶着下颌，江城站在原地，单手催动磁场将千人律者的身体打成原子。思绪卡在那里，哪怕是妄想都做不到。链接回忆和现在的线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快被切断的呢？那些信誓旦旦、情真意切的信件，现在想来，都只是在记录离别而已。恍惚间，好像就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真的很像啊。性格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但外貌真的很像，顶多一个是少女，一个更加成熟。回去的希望接近渺茫，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任何契机，况且就算回去了，现在的他与半年前的他真的还是一个人吗？热恋冷却。这份感情像冷掉的大吉岭茶。他真的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对芽衣诉说爱意吗？江城不知道，任他如何苦思冥想，他也得不出答案。万一，真的回不去了……有着MEI的领导，这个世界应该可以很快通关崩坏试炼吧？思及研究员小姐那羸弱而可靠的身影，浮动的心绪慢慢地安定下来。倘若第一次穿越时遇到的不是芽衣而是MEI呢，现在的情况又会是怎么样的呢？“唉。”忍不住微微叹息，少年摇了摇头，切断了心中杂乱的念头，这一座城市的千人律者已经被清理干净，拿到的核心数量已经足够用于研究了。他催动起身上的力量，于黑暗中划出一道弧光，感觉路程越来越短了，原本几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只要半个小时不到。大门被缓缓推开，光线渗透过来，江城拿着手中的长刀，虽然只是清理阴沟里的鼠群，但这场枯燥乏味的战斗持续了数个小时，他有些累了。“我回来了——”常年灯火通明的实验室空无一人。恨不得日夜无休肝实验的MEI并不在这里。“MEI…？”江城随手将战利品堆在平台上，他尝试着呼喊友人。「咚」墙角传来轻微的碰撞声。是逃出培养皿的小型崩坏兽？江城漫不经心的猜测着，一边向内走去。“你为什么会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前的研究员小姐，状态好像不太好。少女蜷起身子，把脸半埋在臂弯里，缩得小小的，像是失家的幼猫，只能以这种笨方法来阻挡侵袭的狂风暴雨。那双曾经闪烁着理性的淡紫色双瞳，不复昨日的光彩，线条优美的俏脸愈加苍白，唇线抿得紧紧的……有点可怜。“你怎么了？”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原先弥漫在身边，骄傲且自信的气场被尽数撕得粉碎，面前的变化令江城心中一惊。“是新的、很棘手的律者诞生了吗？”不明所以的少年绞尽脑汁地猜想可能性。“……”“啊！实验失败是正常的！换一种思路，这也排除了一条错误路线嘛……”“……”“你想清楚了？要成为我的同类了吗？”“……不是。”她的声音暗哑，像是哭过了一样，“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聊天吗？”“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好一点。”“我记得我说过，频繁的道歉只会让人觉得廉价。”“抱歉……”“不过，我接受了。”面前也抱着手臂蹲下来的律者少年。简直像一条见到主人难过，只会围着脚边打转的蠢狗。研究员小姐像是被逗笑了，她抬手擦去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律者，我们来做吧？”“诶？可是我身上全是血腥味……”“可我现在需要情绪疏解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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