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西琳…弄坏了礼物呢 4k7
这番场景瞬间惊醒了一旁的塞西利亚，崩坏能的增长触动了敏锐的神经，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去。同时握住钢笔的手，微微发力，令精致的钢笔都有了些许裂痕。即便是温柔如她，在连续遇到这种情况，心中也不免充斥着几分温怒。这可是西琳的生日…江城这位重要人物来的晚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人敢来捣乱。就她这位天命最强女武神没有名气了吗？她绝对，绝对要给捣乱的人一次教训。她气愤的想着，可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瑰丽的碧色瞳孔直接微微缩动，塞西利亚呆滞在了原地。西琳扯下了自己的礼服手套，露出了有些松垮的绷带，而在那绷带之下正是充斥着紫色纹路的肌肤。那种纹路，塞西利亚很清楚。那分明是崩坏感染者才会出现的。但是西琳一直待在小岛上，从来没有接触……想法忽的停滞了，曾经一直以来被忽视的关键点，此时终于被塞西利亚发觉了。怎么可能不接受侵蚀，江城身为律者，不就是最大的感染源吗？江城，你…究竟在干什么啊？！身为律者，怎么可能不知道西琳被感染了。你难道不知道，感染崩坏可是很疼的。你不是…才刚刚把她从巴别塔里带出来的吗？唇瓣轻启，想要去质问些什么，却又黯然失声，吐不出一句话来，只有握着笔的右手，愈发的紧绷。那精致的钢笔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了。她…还有些能做的。“生日宴会终止。”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记录单扔到一旁，塞西莉亚高呼着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快步走向了面前的少女。关于西琳的事情，她会亲自找江城去问的。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西琳的身体情况虽然严重，但在有黑渊白花和天命医疗技术的加持下，想要痊愈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不要，塞西莉亚阿姨！”少女毫不犹豫的拒绝，双眼含泪，娇躯在止不住的颤抖，濒临崩溃的神经发出悲鸣，却又舍不得身上这股疼痛。就像是奄奄一息的最后一点烛火，西琳拼了命也要保护住，哪怕…不过是飞蛾扑火，只会把自己烧光。“而且，神明大人…就在我身边…你看……”“你看……”少女勾勒起笑颜，强撑着最美好的一面，伸手拨弄着丝发，拼命的向着塞西利亚展示着什么，证明着什么。可那额头上的重压忽然消散，空气中的木质香似乎也要荡然无存。“为什么…没了？”少女像是坏掉了一样，暗淡无光的双眸看向四周，对着空荡荡的周围不断摸索，机械似的发出了濒临崩溃的悲鸣。为什么…连这烛光都没了…神明大人…西琳…究竟做错了什么？求求您回来啊…西琳一定会改的，一定会改的。世界就像没缝好的棉被，总会有棉絮从中露出，别人的关心就像针一样，将这些可怕的裂缝一条一条缝好。人们拥有替别人缝补的能力，却无法缝补自己棉被上的痕迹，只能看着棉被越来越破，在凛冽中打颤。徐徐吹过的寒风，又怎会因为那微弱的火光而停滞，而羸弱的火苗又怎能在寒风呼啸中幸存呢？终究毫无意义。向前伸出的右手，感受不到任何回应，少年拼尽全力的抓握，也不过身在异样的时空，又如何能给予帮助？[西琳啊，西琳，你也太可悲了吧。]耳旁似乎又涌现起了那道声音，[你这个人就是棵荒草，别人稍微爱你一下，你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了，但你是棵荒草啊，能掏出什么来，最多最多，把自己点着了，让别人暖一下手。]无情的嘲讽如呼啸的寒风，风在外面刮，也在里面刮，只不过此时，似乎就连那道声音也满溢着悲怆。似乎，她并不是在评判别人，而是在述说自己。“唔……”没有力量再回答了，翻折过身子，少女抱住自己，身子蜷起来，把脸半埋在臂弯上，缩的小小的，像失家的幼猫，只能用这种笨办法来抵御侵袭的狂风暴雨。那双明媚的紫色眸子，从未如此的黯淡过，像是死了似的，黯然失色，竟连一丝光明也看不见了。紫色的纹路彻底的开始疯长，似乎能感受到少女情绪的变化。精致的地板被蛀空、塌陷，高挺的桌椅咯吱咯吱的，似乎下一刻就要裂开了。头上的吊灯依旧随风摆动，发出叮铃铃的轻响，可连它也无法避免，一根水晶灯柱，竟直接掉了下来，摔的粉碎。崩坏能向外溢出，如承载着少女曾遭受过的恶意，涌动着的黑潮不断的扩散。却唯独绕过了中央的少女。唯有此刻，它不再伤害西琳。…………[我看不下去了。]抚摸少女丝发的右手无力的垂落在地上，少年转过头，轻气从口中叹出，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怆。[这让我怎么看嘛？][看她像原来故事里一样，一切希望全部破灭，最后身首异处，连尸体也要被实验人员玩弄吗？][看着因为我这一点点的庆幸心理，到底能酿出多大的苦果？]无奈、无力、后悔。本应绝不会存在的情绪，此时却在少年的心灵中闪烁，这是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酿成她人的悲剧。他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更不是一个拥有着泛爱心的好人。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罢了。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任何人能接受自己身边人的悲剧，至少江城不行。他的心思比任何人都敏感，生起的软刺也不过是为了保护内心，如刺猬一般，给点甜头就会忍不住卸下防备。刺是给敌人的，给陌生人的，但唯独不是给朋友的，给爱人的。可……他还能做些什么？伸出双手，力量仍旧满溢于掌心，流淌于体内，随手一挥，似乎就可以令面前的剧场塌陷，崩陨。但江城第一次感到这力量是这样的虚假。这本来就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无论是美梦、噩梦，所容量都不过是一个梦。他是超标的生命，能停留至此已经是厚爱。他还能奢求些什么？他什么都做不到。“不过，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眼睛一睁一闭，那耀眼的金色重新显露出来，退去那迟缓的外衣，江城重新展露自己的锋芒。如初次来临之时的眼神已挂上眉梢，双瞳之间再无犹豫。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刻，从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只有亚健康的那一刻，他也从未放弃过前进，从未放弃过努力。面对绝对不可能击败的敌人，面对无论是智慧还是实力，都呈千百倍碾压的敌人，渺小的不过虫豸。充其量也只是个捡些残羹剩饭的蟊虫，当时甚至连存在都不能为他人得知，一旦见光就必死，绝无幸存的可能。身边还被崩坏能所包裹，城市之内遍地强敌，尽全力就和一位死士打个平手，常人恐怕早已经站着等死。可他却依旧前进。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江城会做的事情！拼尽全力，才能精疲力尽的躺在道路上宽慰自己。至少…我已经努力过了。…………“不要绝望，西琳！”塞西莉亚拿起旁边的钢笔，毫不犹豫的划破手腕，炙热的血液涌动，为少女洁白的肌肤上撒上鲜红。“江城是不会抛弃你的。”地板被染上绛红，砸落的血滴如同绽放的花朵，塞西利亚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两边的崩坏能被圣血浇灭，胸口的心脏正在猛烈跳动，为周围客人的逃窜留下了机会，不会让少女手上染上血色。“西琳，不要放弃。”他真的是在真心实意的为你准备生日宴会。明明自己都没有过过什么像样的生日，却为了你的生日，忙前忙后，自顾自的将自己认为一切美好的事情全部给你，好像这样就可以让你开心了似的。这样的江城，是绝对不会抛弃西琳的。[说的好，塞西利亚。][我是不会抛弃西琳的！绝对不会！]少年抱住手边的礼盒，将力量灌输入其中，毫不在意周围的压力，已经到达了几乎如实质般要将他压碎的程度。征服与支配的力量全开。琥珀色的瞳孔熠熠生辉，好似要在这无光的暗淡之地，点亮那些许的光明。熟悉的气息传入鼻腔，少女缓缓的抬起头，精致风中的礼盒出现在眼前，上面书写着的名字正是。——江城。神明大人…原谅我了吗？像是羸弱的火苗，还残留尚未完结的硝烟，少女伸手，企图寻找到最后的温暖。可突然，一阵炮火声响起，周围的玻璃应声而碎，透明的晶体摔落在空中，划破了少女娇嫩的肌肤。鲜红的血液涌出，为白色的画布刷上了绛红。大厅外侧，几台机甲不知道从何处钻了出来，手中的火炮正虎视眈眈的对准地上的西琳，已经蓄势待发了。上面刻的是逆熵的标志。“逆熵？！”耳旁传来塞西利亚的惊呼声，她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以及在机甲群的簇拥下缓缓走来的红发女子。红色双马尾，脸上时时刻刻携带着的骄傲，右手被机器装甲包裹，与身旁蓝色长发淡蓝色瞳孔的男子。这…不是逆熵盟主和特斯拉吗？她们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对西琳出手？奥托主教呢，他现在在哪里？主教怎么可能让逆熵来这里捣乱，有主教在…逆熵根本不可能过来才对！“是不是很惊讶？”蓝发的男子舔了舔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如你所见，我就是第一律者，逆熵的盟主，瓦尔特·乔伊斯。”“不可能，乔伊斯已经死了！”两天前去研讨对于逆熵的处置时，主教亲口告诉过她，瓦尔特·乔伊斯已经死在了英国伦敦，就连律者核心都传承给了瓦尔特·杨。现在怎么可能复活？而且，能拉起天命南非支部反叛，建造可以与天命较量的逆熵盟主，瓦尔特·乔伊斯，怎么可能这种人。“塞西莉亚，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解决第二律者。”特斯拉向前一步，默认了瓦尔特的话，“天命已经堕落了，但你不一样，如果你弃暗投明，逆熵就不会对你出手。”“你固然是天命的最强女武神，可如今身体负伤，没有武器装甲的情况下，你是不可能赢得了逆熵的。”塞西利亚将目光转向特斯拉，那位骄傲的博士此时却语气癫狂，头发紊乱，眉目间纠缠着一种病态。哪有平时的半分风范。“蠢货，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吧。”乔伊斯轻蔑一笑，右手张开，轻轻一捏，刻进DNA的力量发动，精致的黑色球体出现在身前。全然不在意大厅内还有客人，数万倍的重力向外涌出，漆黑的能流划过，原本平坦的地面瞬间便下降了数米。大厅之中玻璃尽碎，悬挂于头顶之上随风而动的吊灯，也只是最后发出了一声，便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不管心中冒出的疑问，塞西莉亚紧咬银牙，将原本便流血不止的伤口，进一步撕开，向前一挥。炙热的鲜血洒过空中，面前好似无坚不摧的能量瞬间土崩瓦解。无论再怎么大量的崩坏能，在足够的圣血面前，都不过是土鸡瓦狗。“什么？”乔伊斯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向后倒退半步，躲过飞驰的血液，还容不得松口气，拳影便飞驰而来。“咔——”S级女武神的重拳与脸颊接触，令人牙疼的骨折声顿时响彻大厅，乔伊斯脸庞扭曲的向后倒去。第一拳命中，紧随其后的是如狂风暴雨般的连续打击。没有时间犹豫，趁此空隙时间，塞西利亚转过头，企图再度呼唤少女，让她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此时的西琳却已经听不到了。她瘫倒在地，像是被抽离了浑身的骨头，眼眸再一次的有了神色，却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精制封装的礼盒损坏，被固定在上方的纸张烧成灰，大开的盒子内，被火炮熏黑的宠物瘫倒在地上。已了无生气了。[你还在，期待着什么？]耳旁声音再度响起，却并非是那般蛊惑亦或者悲怆，而是质问与满腔的愤怒。“可是…礼物…”“神明大人的礼物……”如同幼兽哀嚎，少女匍匐着上前，纤手拂过焦黑的毛发，被染上黑灰却毫不在意。只是这样抱着属于她的礼物，双手摁在猫咪胸口，用着不规范的急救，拼命乞求着宠物能活过来。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只能看着手中的猫咪身体逐渐冰凉。少女的瞳孔也随之黯淡无光了。明明是神明大人送的礼物…但西琳…却没有保护好……这样的西琳…果然最差劲了吧。就连美丽毛发都变得焦黑一片，连擦都擦不干净。哪怕少女用自己的肌肤擦拭，也只能染上一层黑灰，焦黑的毛发依然看不出往日的半分光彩。只有项·圈被毛发所遮盖，将焦块擦干之后，仍能发出熠熠生辉的的琥珀色。透过银质的铁圈，漂亮的眼眸倒映其中。忽的，西琳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睛，好像也是琥珀色的呢。神明大人的礼物，一定不能被西琳弄坏。双手揪住宠物的脖颈，将琥珀色的项·圈从中卸下，看着为了束缚宠物而创造出的皮质物体（已删减）带在了另一只宠物上。（已删减.............................................................）可少女的脸上却露出了异样的安定。像是重新躺进了少年的怀抱，温暖与幸福再度将她包裹，好似只要轻嗅上一口，就能再度闻见那清冽的木质香。涌动着的崩坏能再也无人阻止。如奔腾巨浪般倾刻间涌出，随着那铺天盖地的能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连带着奔跑的人群被彻底侵染。二零零零年六月二十三日，西伯利亚高原。第二次崩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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