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一见钟情的飞蛾
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拦，可软弱无力的身体却在告诉温蒂，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位潜力无穷的a级女武神了。麻木的双腿无半分反应，挥舞的手臂在崩坏能被抽离的那一刻，也早已蜕变成了毫无意义的肢体。只是树枝坠落。可温蒂却无能为力，曾经的A级女武神，被称之为有S级潜力，甚至是下一位S级候选人的温蒂……无能为力。“唰——”向下垂落的树枝划出细小的破空声。微不足道，对于自然界而言，自然断裂的树枝，如人体每日脱落的毛发般，一切自然而然，别无稀奇。少女仍旧敏锐的感官将其捕捉，如龟速般缓慢，好似一转身便能躲过，可翡翠似的眼眸却只能任由它的下落。打到自己脸上的话……一定会很难堪吧……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温蒂不知道，自己的尊严明明早就在无数人，像是观看笼中之鸟般的围观之下，损失殆尽了才对。为什么……会感觉难堪呢。不知道，或许是心中仍残留有曾经的骄傲，或许是胸腔中激扬的热血，仍然不甘于就此冷却。可这又如何呢？在他人下一次围观之下，让自己皱起眉头，亦或者破口大骂，像蠢货一样去不领他们的人情吗？毫无根基的尊严只会变成对自己的折磨。终于……少女闭上了双眼，等待着疼痛从天空降下，甚至未曾想过用双手去遮挡几分，那自天而来无妄之灾。正如当初被举荐进实验室一般。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旁的风声在视觉遮蔽之时，或是因为算力守恒的关系，变得无比凛利。呼啸的风声拂过发梢，温蒂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吹动，心神仿佛都沉醉于了这真正的微风当中。那疼痛迟迟没有降下来。反而是一股香气随着清风的流动传入鼻尖，清冽而又冷静，如咽喉肿痛时的薄荷糖，意外的引人入胜。“温蒂。”莫名的呼喊，浅浅淡淡，似阳春三月里迷蒙多情的烟雨，空灵通透，似岸边兰芷坠于花叶间的甘露。“温蒂，睡着了吗？”声音又贴过来几分，近的像是有人趴在耳旁轻语，丝发垂落到耳边，拂过敏感的耳廓，令温蒂感觉有些瘙痒。猛然睁开双眼，原本坠落的树枝正停滞于空中，被白净的右手牢牢的抓在掌心中，不得移动分毫。低下头，黑发的少年正高举着右手，凌乱的袖子露出白净的肌肤，面庞虽未直视，却似乎仍能从那琥珀色的眼眸中看出担忧，那分明是……主教大人？尽管她早已从女武神的战场中退下，甚至已经不配以这三个字来称呼。可身为曾经的A级女武神，至少在总部中已然烂大街的情报，她还是有缘得知的。其中便包括……天命主教易主的消息。那双迷茫的翡翠色瞳孔猛然一缩，混杂在其中的迷茫瞬间被震惊所掩盖，微张的檀口，忽的缩紧了。“主教大人。”双手慌乱却又自若的摆出早已烂熟入心的礼节，温蒂抿住双唇，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颓废。只不过，伸出手的那一刻，后悔却油然而生，少女又把自己当成曾经那位，高高在上的A级女武神了。现在……她不过是个废人。就连曾经看似无比卑微的后勤人员，都不认可她为女武神，做出的礼节无人回应，换来的也仅有嘲笑。主教大人日理万机……又如何呢……少女自卑的低下头，不敢与少年那炙热的目光对视，像是虫子一样，生怕爬出树荫，就会被阳光灼烧。就连原本熟练的那副礼仪，都有几分疲软。“不用那么多……”少年欲要挥手，刚想拒绝，却又想起方才少女的孤独，挥出的手急忙转变成了握手的姿态，像着孤独的少女伸出了右手，“你好，温蒂。”高高在上的天才一夜之间堕下凡尘，曾经俯视着的簇拥者们，如今用看乞丐般的眼神怜悯的看着她。无比卑微，这种人的尊严虽然将近消磨殆尽了，但如果彻底踩在脚底下，绝对会酿成不好的结果。“主教大人？”看着俯下身子的少年伸出的右手，温蒂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还未曾搞清楚，面前的情况如何。江城没有回话，只是浅笑着，将手更往前伸了一写。一切已在不言中。少女有些受宠若惊的伸出右手，却又担忧于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去触摸，主教大人那尊贵的身躯。自己……早就不是曾经那的女武神。但江城却并未嫌弃，只是继续浅笑着，向着少女放在空中，不敢继续向前，又不甘心向后的纤手伸去。指尖触碰，却不仅仅停留于此，过分纤细的右手与少年的掌心接触，温暖自接触的地方传递过来。那清冽而又冷静的木质香正是自此而来。不知何处而来的温暖，自温蒂的心头油然而生，令自卑的少女心头，忽然就出现了莫名其妙的勇气。紧咬银牙，她猛的抬起头。似乎已经不在意自己这位枯树的虫子，再踏出余荫的那一步，是否会被天空上炽热的太阳所灼烧殆尽。可映入眼帘的并非是高高在上的烈阳，而是真正温和如父母一般的日，被古人奉之为父神的太阳。即便被额前的黑色碎发所遮掩，但那熠熠生辉的琥珀色瞳孔，仍然与高悬于天空之上的阳光一样。甚至于少女心中更为亮眼，更为炙热。残余的枯树在太阳底下，彻底的被焚尽，不留下半分枯枝，为渺小的虫子所遮挡那足以刺目的阳光。也不需要了……匍匐的虫子已然羽化。蜕变成了飞蛾，追火的飞蛾。“谢谢……”唇齿微张，不知如何道出心情，人类创造出简短而有用的二字，却好似无法诉尽心头的复杂。感谢吗？再一次感受到了平等。不，不止于此……或许是更加亵渎的东西。即便是纷飞的蛾子，依然会在那目标之下燃烧殆尽。但……心中的萌芽已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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