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的承诺
“……千劫。”“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千劫一如既往地蹲在沙发上，瞥了看着他一脸说不出的尴尬的樱。“不，只是……没想到你这次反应竟然如此平淡。”樱犹豫了片刻说道，“我听过很多至深之处的传闻，但都不太好。”“哈……传闻？你什么时候变得和那群垃圾一个德行了。”“……好吧，我这次就不介意你的失礼了，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在融合战士中脾气尤其好的樱没有动怒，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可问对人了……至深之处是什么地方？那还用问吗？给野兽套上锁链的地方。”千劫冷笑道。“……这并不具体。”樱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字面上的意思，那个讨厌的工程师，所做的锁链……是叫阿努比斯吗？用那个崩坏兽的基因做的东西……”千劫冷漠地说道，“不过对于我这种异类来说，那玩意没什么用，所以，就由我的“朋友”，亲自给我上了最牢固的枷锁。”“额，不好意思，我可能听错了……你的，恩，朋友？”樱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没有听错，我的朋友……呵，真想再见她一次，从她那让人羡慕的双手开始，撕开她的血肉，让她面目全非地倒在肮脏的红色里……”千劫紧握着手，语气比平常还要狂野几分。“……”樱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阿努比斯的锁链，那个对梅露蒂娜有用吗？”“啊？当然有用啊？不然那群家伙为什么把她关进去。”千劫嗤笑一声，“对于那种瘦弱的小姑娘，没有比这个更能折磨她的了…我估计，她应该孤零零地待在那该死的城堡一样的空房间里，被五条锁链锁着，动弹不得吧。”“……五条锁链？为什么是五条？”“除非他们兴趣恶劣到一条手绑两条……呵，那我估计她应该是趴在地上。”千劫冷笑道。“……千劫。”樱的表情不太好看，“按你的说法……梅露蒂娜现在的情况，应该很不好。”“当然不好，你以为她是去度假的吗？”千劫嘲讽道。“……梅博士为什么这样对她？这并不合理。”樱现在很想千劫的猜测是错的。“不合理？合理得很。”千劫大声嘲笑着樱的天真，“梅确实比那些肮脏卑鄙的垃圾要好，可是你以为她是什么人？融合战士计划，死了多少人？神之键计划，这些律者中，难道没有她过去的熟人？当时疗养院的事情，你以为她没参与进去？让维尔薇建造至深之处的，难道没有她？”“……”“你也是毒蛹的一员，你早就该明白那个女人有多么的……“理性”！”千劫的语气充满了对樱天真的嘲讽，“她的确正确，她总是对的。因为对于她来说，理性永远能够压制住她的感性，所以她才是人类的希望！救梅露蒂娜，没错！是因为私情！还有愧疚！可是梅露蒂娜就不会对人类产生威胁吗？这次的事情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一面，梅不认为梅露蒂娜是“安定”的！懂吗？！樱！”“……虽然你很多时候很疯狂，但是我必须承认，你的看法大部分都很接近本质。”樱沉默了，她无法反驳千劫说的话，她和梅交情很久，她其实早就明白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是她并不因此怨恨梅，总要有人当这个恶人，行走在这条路上，也并非梅自身的愿望，而是非走不可。“所以呢？你来问我，然后知道那个小姑娘正在被锁在地狱深渊，动弹不得……然后呢？回家睡觉？这种多余的负罪感有有什么用？”千劫却并不买账，他现在很生气，看谁都不爽。“……千劫。”樱开口，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种很坚定的表情，倒是让千劫愣了一下，“我们去劫狱吧！”“……啊？”应该说，可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千劫在反应过来之前下意识地发出了一个音节。…………“……”跪坐在独属于她的囚笼中，梅露蒂娜一动不动，应该说，即使她想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除了必要的维持生命最低限度的行为，她基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有的时候甚至就这么坐着睡着了，但是这种长时间的休息，并没能给她带来身体情况的好转，反而每况愈下。虽然只过了一个月，但是按照梅露蒂娜的估计，她的体重最少减轻了十公斤，现在恐怕有四十公斤就不错了。这对于自从成为融合战士以来就以强大的体魄自傲的她来说，是从未经历过的虚弱。“真不愧是梅博士啊……狠起来对谁都毫不留情。”梅露蒂娜闭上眼睛，按照她的估计，在这里关个一年半载，恐怕身体就会先垮掉。到时候，梅恐怕就会用“正当理由”给她接出去，但是根基受损这种事情根本难以恢复中，估计八成最后会给她转去文职，或者去梅比乌斯实验室。这确实是梅的作风，从结果论上救了梅露蒂娜，却也要避免她再也无法使用那股力量，显然，梅并不信赖那种力量，甚至把她当作人类的敌人。比起梅露蒂娜本身，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一点也是……该说真不愧是梅吗？“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梅博士。”梅露蒂娜在心里说道，““每一颗星星都是我的敌人吗？”以前的我，确实尊敬你，认同你。但是梅博士，不，梅，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梅露蒂娜艰难地站起身，沉重的锁链就像在撕扯她的血肉，她在让自己适应这种痛苦。“以那种过程达到的结果没有任何意义……梅，你最后的所得到的结局，只不过是人类劣根性的进一步延伸，是地狱的苟延残喘，你其实没有改变任何事，无论是人，还是世界。”她喘息着，靠在墙上，“伤痛会摧毁一个人，理性的放弃，绝不能成为一种习惯。同伴的牺牲，确实会把意志留在人的心中，但是如果去自主选择，会把人……变得残酷。”她把餐盘中的菜倒入排水口，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进食了。“不能去筛选生命，那是神的权力，不是人的。很多奇迹是因为人心中的感情，即使在你残酷的选择中，人还是会选择去爱。你以为你只是靠融合战士计划杀死了姬子……可你不理解，那其实是凯文对你的爱造成的奇迹。或许还有姬子对华的感情吧，这让她产生了犹豫……明明有那么多次，因为人性的伟大而达成的不可思议的战果。”梅露蒂娜闭上眼睛，再一次蹒跚着前进，“你也爱着凯文……梅，如果这份爱也能超越你的理性，你真的可以成为我梦想中的救世主。可你太聪明了，我会用“睿智”，“冷静”，“天才”来形容你，但我绝不会说你“伟大”。即使一千个人都这么说你，我唯独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她狼狈地跌倒在地，趴在地上，却在内心发誓——“即使最终走向毁灭，我也会选择那唯一美好的道路。”这就是我对你，你们的承诺。哥哥，温妮莎，亚当。我绝不会……再一次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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