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罪与过
半小时之前穆大陆北方港口港口“报告，梅露蒂娜队长，穆大陆短时间能调动到这里的所有船只都已经出发了，还有部分在路上。”一个列兵走到梅露蒂娜面前，敬礼。“飞机呢？还有穆大陆其它的港口无法使用吗？”梅露蒂娜微微蹙眉。“这个……”列兵愣了一下，这显然不是他能回答的问题。“飞机无法使用，其它的港口……并没有可以使用的船只。”苏走了过来，表情沉重。“没有可以使用的船只？这可是一个大陆，需要的话应该要多少有多少才对。”闻言，梅露蒂娜微微一惊。“因为第九律者的从盖亚市辐射向整个大陆的重力波，现在穆大陆周边的海流、磁场、风向……一切的环境参数全都成了一团乱麻。飞机自不必说，能安全离开穆大陆近海的船只，只有北大陆的部分崩坏能动力舰。抱着侥幸心理想要乘普通船只逃亡的居民无一例外全部葬身大海。”哪怕不去看他的表情，梅露蒂娜也知道，这个事实对苏是多么巨大的打击。“也就是说……”梅露蒂娜有些艰难地开口，“这次我们能撤出去的人，只有……”“……除去必要的战略物资和科研设备。”苏沉默地伸出手，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分外醒目，“我们只能……撤出五万人。”“开什么玩笑？！”梅露蒂娜脸色发白，几乎下意识地咆哮出声，“这可是一整个大陆？！只能撤出五万人？！这连万分之一都没有！”“梅蒂，冷静。”伊甸也是面色惨白，不过她还是按住梅露蒂娜的肩膀，示意她不能激动。“……因为这阵重力波，现有的逃生方案几乎全部变成废案。”苏的脸都在微微发抖，“我们失算了，又一次，又一次律者超越了我们的想象。”“那第九律者人在哪里？杀死她，阻止这场灾难不应该是最优先的吗？”梅露蒂娜再次发问。“那不行。”冷静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第一小队剩下的融合战士护卫着梅走了过来。“为什么？梅博士，穆大陆……”“现在凯文，爱莉希雅，痕，维尔薇。逐火之蛾顶尖的融合战士们都在那里，但是……”梅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并未能取得预期的战果。我们必须考虑失败后的预案，而不是把一切全部赌在和律者的胜负上面。还有，我们并不能保证，在杀死第九律者前，穆大陆不会先行崩溃。你应该已经明白，那个存在拥有着毁灭大陆的力量，如果她不执着于对抗融合战士，而是优先毁灭大陆，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梅露蒂娜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梅说的是正确的。说一句不好听的，凯文他们，包括梅露蒂娜自己，再强也只是一个战士。最坏的结果是梅，梅比乌斯和维尔薇，还有逐火之蛾的核心科技人员因为这场战斗全部丧生，那才是人类社会的末日。因为人类将失去他们最大的武器，如果穆大陆的尖端研究生无法撤出，人类的科技水平将倒退百年。他们……将永远失去对抗崩坏的希望。“可是我可以……”可是她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看着，对眼前的悲剧视而不见。“你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是律者吗？”梅转向身后，一瞬间，她露出了一股悲凉的表情，“穆大陆各个城市发动暴乱，甚至还包括一些融合战士……他们很快就会来到这里。这个世界并不合理，因为人类不会因为别人决定好的命运而放弃抵抗，哪怕那是愚蠢的。”“所有的融合战士应该都可以……”梅露蒂娜下意识地开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表情难看，“因为他们的家人不行，是吗？”“是。”梅点了点头，“所有核心科技人员撤离还需要半小时……我们必须保证他们全部安全撤出去。为此我也欺骗了很多政客，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不在撤退的名单里。而现在，他们知道了自己已经沦为了弃子，不可能束手就擒，梅露蒂娜，伊甸。我知道，这对于你们两人来说过于残酷，可是我也没有了选择。”“梅……我也可以……”苏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开口，却被梅阻止了。“苏，我需要你帮我联络凯文他们，精神感知型的战士不能执行这个任务，你有更重要的使命。”梅转过头，看向梅露蒂娜他们，再一次沉默了。“梅博士，分秒必争，不是吗。”梅露蒂娜没有直视梅的眼睛，她别过头说道，“你替世界做出了选择，我们现在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快走吧，你有更重要的工作。”“……”伊甸攥着手，表情苍白，她知道她接下来需要去做什么，这是她这辈子最恐惧的事情。“抱歉。”梅微微低头，带着苏登上了刚刚抵达的崩坏能动力航空母舰，上面的飞机被全部撤除，取而代之的各种物资和人类。……“当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路标，却再一次被迫选择了这条道路。”梅露蒂娜拔出涤罪七雷，它的形态开始变化，最终变为一柄长枪。“……接下来，我们要屠杀人类，对吗？梅蒂。”伊甸握住自己的双枪，轻声说道。“是……真是讽刺。”梅露蒂娜的眼睛变成竖瞳，她看到了数公里外的人群，他们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发动袭击的不是他们，而是梅露蒂娜这些一样，“我明明发誓只杀有罪之人……想要活下去，竟然也成了罪过吗？”“你知道吗，梅蒂，在这一刻我才恍然领悟……”伊甸举起双枪，对准前方，“那个黄金般的时代，真的已经不在了。”“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梅露蒂娜幽幽地开口，伊甸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她却听明白了她的决意。“对逐火之蛾的所有战斗人员下达指令，这是命令，靠近港口一公里以内的人……”“就地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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