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博士。”“恩……梅露蒂娜，总感觉你长高了。”“不是您变矮了吗？”梅露蒂娜愣了一下问道。“我还不至于因为身高差产生误判，你大概是真的在成长吧。”梅比乌斯伸出手，梅露蒂娜配合地低下头，让她能触碰到自己的头，“恩……虽然融合战士手术之后，年龄很难再增长，不过看你的情况，大概会增长到二十几岁的时候再固定吧。”“我还会长大……吗？”梅露蒂娜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她以后一直都会是这样了。“会，不过过程慢一点而已。”梅比乌斯点了点头，走在前面，梅露蒂娜紧紧跟在后面，“长大了也好，你也不能总当个小孩子，要学会……我说这个做什么，算了，当我没说。”“……博士。”“恩？”“谢谢您。”“……为了什么？”梅比乌斯行走速度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谢谢您愿意当我的“母亲”。”梅露蒂娜认真地说道。“……还真是突然的说法啊。”梅比乌斯看向她，似乎有些困惑。“我和博士您的关系最开始就不像师生吧。”梅露蒂娜站在原地，“我也不像您的助手。”“所以你觉得我像是你的妈妈？我不记得我做的事对得起这个称呼。”梅比乌斯摇了摇头。“不，您给我的东西已经只有这个词能形容的。”梅露蒂娜坚定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会把您和我梦中的母亲重合。只要您还在，就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这样想是不是有些懦弱？”“没关系吧，你本来就是个孩子，还没有长大。”梅比乌斯转过头，看向远处，“死去的很多人，也只是孩子。我不想感慨这些，因为我本以为这些都与我无关，可是黛丝多比娅死后，我就隐隐有些预感了。或许即使是我，也有害怕，或者不想失去的东西，最后我果然失去了她们。”“博士……”“所以你要活下去，既然想让我当你的母亲，那你就不能死在我之前。”梅比乌斯伸出右手的小拇指，“你要一直活下去，不管多么痛苦也好，支撑不住的时候，别忘了和我的约定。”“没想到博士也会做这种约定。”梅露蒂娜同样伸出右手小拇指，和她交叉，“那博士也不会死，对吗？”“……不会。”梅比乌斯的语气顿了一下，“所以你就尽可能的，活下去吧。一直活到黎明的那一天。替已经看不到人，看看黎明。那是黛丝多比娅，还有克莱因，布兰卡，她们想要看到的。但是我不感兴趣，所以你就替她们去看吧。”“……我会的。”梅露蒂娜轻声说道，“博士。”“恩？”“我能……”梅露蒂娜似乎有些犹豫，她看向梅比乌斯，挠了挠脸颊。“怎么了？有话直说。”梅比乌斯一脸疑惑地说道。“我能，叫您一声“妈妈”吗？”梅露蒂娜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看向梅比乌斯的眼睛。“……记得不要在外人面前叫。”梅比乌斯眼神波动了一下，转过身，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说道。“恩。”梅露蒂娜跟在她后面，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搂住了梅比乌斯，“……妈妈。”这声音很小，大概也只有梅比乌斯听得见吧，不过梅比乌斯却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排斥。“恩。”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下，然后指着前面，“克莱因的墓碑在那，布兰卡和她在一起，黛丝多比娅的在东边。”“那就先看看克莱因师姐，和布兰卡师姐吧。”梅露蒂娜点了点头，“黛丝多比娅那边……应该有很多人吧。”“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梅比乌斯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什么了，“到了。”“……”梅露蒂娜和梅比乌斯站在墓碑前，上面已经有了两束鲜花，无论是克莱因的，还是布兰卡和痕的。“苍玄和丹朱来过了吧。”梅比乌斯并不意外。“博士，似乎最近你不太受她们待见。”梅露蒂娜也不好意思缠着梅比乌斯一直叫“妈妈”，把称呼恢复了过来。“很正常，苍玄和丹朱……”梅比乌斯今天的停顿似乎有点多，“她们是好孩子，只是不适合待在我这里罢了。”“她们虽然不认同博士的理念，但是她们和克莱因师姐一样，都对您……”“我知道，我知道啊。”梅比乌斯叹了口气，插着口袋，仰起头，“可是我是梅比乌斯，到死我都是梅比乌斯。有些事情也没有办法的，梅露蒂娜。愚者说，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是蠢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光鲜亮丽的蠢话，只是为了掩盖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博士说的对。”梅露蒂娜点了点头。“走吧，我不会把时间花太多在缅怀上。”梅比乌斯转过身，摆了摆手，“她我就不去看了，去的人很多，也不差我一个。你就替我去看看吧。”“好，您慢走。”梅露蒂娜一直目视着梅比乌斯远去，然后默默地在墓碑前待了一会，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在另一个墓碑前，她遇到了有些意外的人。“虽然我觉得她的墓碑前不会没人，可是没想到是你，凯文。”梅露蒂娜看着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的男人，开口说道。“……黛丝多比娅的死，我有很大的责任。”凯文低声说道，“如果不是我倒下了，梅不必铤而走险。”“就算我是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会听吧。”“……”凯文没有回话，片刻后，他说，“我要是能变得更强一些，就好了。”“更强一些……吗？”梅露蒂娜不知道他在指什么，她蹲下身，把花放在黛丝多比娅的墓碑前。“我还有其它人需要悼念，既然有你陪着她，我就不在这久留了。”梅露蒂娜站起身，然后露出苦笑，“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会这么忙。”“墓碑并非为了死者，而是为了我们自己。”凯文低声说道，“只是让我们自己觉得好受些罢了。”“……”梅露蒂娜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最终两个人相顾无言。这时候，梅露蒂娜突然想起白天见到的维尔薇。其实，或许她一点也不了解他们的同伴们。她也不了解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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