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盛唐 二
“……死人吗？”皇上点了点头，倒是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为什么这种事宣扬起来。这些年朝廷初定，本就是战乱频发，唐才人八岁那年，就是距今十二年前，死些人真不算什么事。“恩，那时候村里村里有个人突然发了疯……”唐才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照实说了，“不单是发疯，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像是妖魔鬼怪一样……最可怕的是，他开始杀人……他的力气变得好大，村里的男人们加在一起也压不住他。”“……走火入魔吗？”皇上倒是没有感到特别惊讶。他并不是什么宫廷长大的娇贵皇子出身，甚至于，他少年时期，自己的父亲还不是太上皇，而是国公。后来他跟着父亲平定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然后又发动兵变杀死兄弟，夺下帝位。三分狠辣，三分智谋，三分慈悲。所谓皇帝，特别是皇上这种，其实都是很矛盾的人。有时候其实皇上也会想起那个被他们李家害死的男人，或许他其实也并不愚蠢，只是这至高之处，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是……皇上您知道？”唐才人有些惊讶，其实她本来不知道，但是仙人说过。“恩，朕也多少会一些傍身武艺。”这话倒是谦虚了。皇上其实不仅是会武艺，甚至可以说是当世一流高手，“你继续说。”“好，其实最可怕的是，那个人走火入魔以后，就像会传染一样……村里剩下的男人们大多也都变成了那个样子。当时妾身爹爹去了城里，才侥幸逃过一劫。”“然后呢？仙人出手了？”知道接下来才是关键，皇上不仅身体前倾，他想要通过这些事情推测这个仙人的身份。她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其实皇上不太信赤鸢真人当真存活于世，他虽然信神佛，但不信活的神佛。帝王家其实大多是这样，神佛再怎么说是天上的存在，不对凡俗有所干扰，所以他们默许并且利用这一点。所谓真龙天子便是由此而来。但是赤鸢真人可不同，她是活的。活神仙这种存在，对于掌控欲旺盛的帝王来说，只会让他坐立不安。“恩，那晚仙人正好在村里借住，妾身们都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女道士，苍玄之书当时也没有出现。妾身那时还想和她搭话呢，妾身说：可惜不是春天，不然客人能看到村里的梨花，开的到处都是。”唐才人点了点头。“哦？她是怎么说的？”“当时说的，妾身本来没记住。但是当时跟着我一起的母亲记下来了，她是落魄的富家小姐，识得字。后来她帮妾身写了下来，妾身时常背诵，这么些年下来，早就烂熟于心了。”“仙人如何说的？”皇上自然是感到好奇，有时候言行也能推测处一个人的内在。“花开花败总归尘，阴阳化生，清浊自分；怡然独向九霄中，坐看浮生作梦……”唐才人一字一顿地背了出来。“……好意境。”皇上挑了挑眉头，这听起来，却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更何况，那时这个“赤鸢真人”没有显露真名，本没必要做戏。“妾身那时也不太懂，但是母亲听懂了，她想着这个客人当是一个富家小姐，不然不会这么博学。”唐才人解释道，“看她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妾身也就没再搭话……一直到后来出事。当时村里的人看着走火入魔的几个人，四散逃跑，生怕被逮住就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妾身那时小，腿脚没有大人利索，看着又怕，就跌倒在地上。母亲想救我，离得却远，妾身当时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一道光亮闪过，那几人就这么消散了。等妾身回过神来，仙人站在旁边，苍玄之书也在。村里的大家都跪在地上，高呼“赤鸢真人”。”“唔……那仙人，可有向你们要过什么好处？”“没有，仙人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还没睡醒就走了。自那之后，妾身就再也没听说仙人有去过村里。”唐才人摇了摇头。“恩。果然是奇遇。”皇上再次点头，若有所思。听上去，这个仙人倒是非常像真的，她不求好处，只杀妖魔。但……若是往阴暗处想，她或许想借此把仙人的名声打出来，这可比一些钱财有价值。不过不管是真是假，这个仙人是个有本事的，倒是不容怀疑。这太虚山，是不去也得去了。“你这次有功，等朕回来给你晋两级。”皇上思虑至此，点了点头，站起身，挥了挥手。“皇上。”小太监立马跟了过来。“让赵国公和鄂国公来见我。”皇上吩咐了一句。“诺。”…………此刻，太虚山“榆木脑袋，算算时间，是不是这个朝的皇帝也要来见你了？”苍玄之书看着正在打坐的符华，问道。“……见不见，并不要紧。”符华端坐在拂云观前，不以为意。“自从司马家最后的一个人来过，隔了有几百年了吧？”苍玄之书倒是很上心，“这中间没来的，要么分裂，要么灭亡……这不是坐实了那个传说吗？”“传说？”“神州人说，若不能得见仙颜，王朝必然会中道崩殂。所以司马家那么多人来，至于其它的，前几百年倒是有人来，但你不在……听说恰好那个来的人的国家，很快就被灭掉了。”苍玄之书也觉得这事有点尴尬，“再加上之前那个姓杨的王朝也没来拜会，结果也没了……现在我看这朝廷挺稳当的，十有八九是要来见你的。”“……我并没有掌控王朝兴衰之能，他们来了也是白来。”符华摇了摇头，“不过希望不是最近吧。这几天，我感到有点心神不宁，看来又要忙起来了。”“应该不会吧，帝王不都是什么真龙天子吗？运气不会这么差吧？”苍玄之书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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