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瓦尔特.乔伊斯之歌
我不想成为英雄。那个是伟大的人才能拥有的名号，我并非如此。在那时的混乱中，我回忆起了往昔。卡尔.古斯塔夫，虽然并不能确定那是否可以说是“曾经的自己”，至少也是“瓦尔特.乔伊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他是一个温柔的人。他拯救了很多人，这其中也包括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最后临死前，也是为了拯救什么人来到柏林。虽然讽刺的是，这场灾难的诱因是他。从废墟中醒来，忘记了一切。那是代价，他接受了太多的东西，承受了太多人的愿望。那么，他应该成为英雄吗？是的。但是，他想要成为英雄吗？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虽然有人这么说，但是我觉得并非如此吧。”和某个在图书馆经常聊天的书友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她轻轻地笑了。那并非不懂装懂，或者故作沧桑，而是沉重并且理解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为什么您能这么断言？”“因为这么想的人，最后大多走上歧路了。最后只有对自己感到自卑，认为自己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人，才能在战战兢兢中，完成自己的责任。”她晃了晃手指，“嗨，何必这么纠结呢？其实有时候英雄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当你退无可退，你就能成为英雄。”“退无……可退？”“当你背靠着你重要的人，你自然退无可退。”………“您说的没错，林奈博士。”瓦尔特.乔伊斯掀开外衣，伸出手，伊甸之星已经握在他的手中，“其时已至，此为吞噬天上暴君之日。奥托.阿波卡利斯，不……小丑阿尔法，见识一下星星粉碎时的样子吧！”“什……”赤红色的光芒吞噬一切，到最后，连光也消失了。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那是曾经属于某个红发律者的权能，也是那个时代歌者的武器。这个时代已经没几个人记得她们，但是在同样温柔的男人的手上，仿佛承认了他一般——第九神之键，吞噬之键回应了他。“这不可能！”奥托.阿波卡利斯此时才意识到……他把堪称自己宿敌的男人当做了小丑。而自己变成了最大的小丑。………“林奈博士……还有什么备用方案吗？”就在两人战斗的时候，旅馆老板娘——玛格丽塔凑到梅露蒂娜旁边。在其他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只有玛格丽塔注意到了异样。“……乔伊斯……口袋……防狼喷雾……”梅露蒂娜艰难地开口，声音低到只能模糊听到，不过对于玛格丽塔来说也足够了。………“呵呵……哈哈哈哈！少得意忘形，你这个临阵磨枪的家伙！”对卡莲的思念和执念最终还是把奥托从深渊中拽了回来，拟似的犹大的誓约击碎了伊甸之星，他看着瓦尔特.乔伊斯，脸上不复先前的傲慢，而是充满狂气。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是因为刚刚的重力变化，一个直升机坠落了。“恩？”奥托愣了一下，等到看清楚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很好，很好，东方有句谚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六个人，六条锁链，六种死法。小朋友，就先从你开始吧？”“彭！”“哦……了不起，英雄大人，就算拼死也要给小朋友挡枪吗？”奥托故作赞叹，但是语气中毫无温度。“咳咳……”腹部中枪，瓦尔特.乔伊斯跌倒在地上。“奥托.阿波卡利斯！”“玛格丽塔，怎么了？你似乎有话想说？那不妨走近一点。”奥托冷笑着说道。但是，玛格丽塔竟然真的走近了。“去死吧，混蛋！”“什……？！”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了，天命的主教再一次在优势的情况下被人背刺。“怎么回事，他……”“那是加强版的魂钢抑制剂，林奈博士特制的。”玛格丽塔凑到瓦尔特.乔伊斯旁边说道，“你最好抓住机会，瓦尔特先生。”“……呼。”瓦尔特乔伊斯深吸一口气，猛地爬起来。“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奥托且惊且怒。“把我的双拳，化作犹大的誓约！”“你滚开啊！”“奥托！！！”狠狠地一击直拳砸在奥托的脸上，让他的一边脸直接变成了魂钢。“不过这种程度……”“你说过我是忒修斯之船了吧，主教大人？”但是下一瞬间，奥托的形态发生了变化，蕾安娜再次出现在瓦尔特.乔伊斯的面前，“那你有没有听过特洛伊的木马啊？”下一秒，黑渊白花狠狠地贯穿了蕾安娜的身体。奥托改造她的身体，长年累月地欺骗她，并具有己用。但是作为一个正直的女武神，蕾安娜有自己的矜持。“蕾安娜小姐……”“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有巨大的崩坏能反应，奥托那混蛋向纽约发射了崩坏裂变弹！”终于挣脱锁链的爱因斯坦博士焦急地喊到，”瓦尔特，你必须阻止他！”“我……”“你是第一律者，虚空万藏是第一神之键，奥托能做到事情，你没理由做不到！”蕾安娜把瓦尔特.乔伊斯的手放入自己的魂钢身躯，说道，“需要的资料从我这里读取！”“……”构造，理论，需要的能量。一瞬间就计算完成，瓦尔特.乔伊斯明白，这种东西……他徒手就能造出来。“让我……”瓦尔特.乔伊斯看向天空，旁边一个一模一样的裂变弹出现在他身旁，“结束这一切吧！”这是最后了。他到现在都没有给伤口止血，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战斗和拯救上了。瓦尔特.乔伊斯默默地，没有和任何人说，感知到了自己的死亡。但是太好了……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会迎来这个结局。这就是他战斗的理由。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的东西，不过是几个月的美好回忆。往昔的记忆，和三十万的灵魂纠缠在一起，即使回忆起，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曾经”。什么都没得到，却要接受他们。什么都没有，却要保护她们。因为他们让自己没有走势邪路，因为她们让他也能拥有一些东西。只是为了这个，他最后献上了生命。这一点也不公平。这非常让人愤怒。明明这个男人最后也没得到什么像样的回报。可他还是活得像个英雄。仔细想来，他的人生甚至只有这几个人的美好时光是属于他的。这个时光……竟然和他的生命等价。……那一天，瓦尔特.乔伊斯成为了英雄。那一天，逆熵成立。那一天…………名为瓦尔特.乔伊斯的男人，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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