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罪是人类
有部作品这么写道——罪是人类的解明，人对于罪恶的解释，最终都会呈现出自己的模样。正是如此。所以，没有任何一种恶，比从人类身上剥夺罪恶感更加恶劣。因为他们不会因为错误而感到负罪，不会因为对而感觉到错，也不会因为错，而感觉到对。连感觉和错觉都消失。那就是最大的恶。那就是这个瞬间——人因为不可知的正义感滥杀无辜的这个瞬间。和那一天的景象重合。所以，她，梅露蒂娜在那一瞬间确定了……那就是她绝对无法允许的恶。这正是促使她走向深渊的命运的十字路口。而她，却不会再次选择。因为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越过这个路口了。……“……”符华呆愣在原地。她没有来得及组止，在她确定面前景象的那一刻，大脑用短暂的时间开始思考起面前的人们那疯狂的笑容的含义。目光就已经被那倒在地上目光失去聚焦的小女孩牢牢锁住。当罪恶感还没有来得及经过她的大脑，身体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那是本能。她意识到了。无与伦比的……罪恶感。这一瞬间的呆滞，化作漩涡持续围绕她的脑海，让她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愤怒，愧疚，憎恶，羞愧。感情是很难说出口的东西，而对于符华来说，面前的这一切让她无从判断。但是身体却做出了选择。她没有阻止。当旁边的友人美丽的脸庞因为扭曲而变为凶相，那金色的竖瞳因为愤怒而抖动，当她的右腿因为发力而踩的地板嘎吱作响……这一切不过是半秒坚发生的事情。可符华意识到了这一切。在她的大脑做出理性的选择之前，她的躯体阻止了她。这样就好。符华明白，她的良知在这么告诉她。这些人……都该去死。……然后，她动了。知道猛兽狩猎时的动作吗？就是那种东西。梅露蒂娜比任何融合战士都要突出的一点，就是兽性。又像人又像龙的存在，非人也非神的东西。那就是梅露蒂娜对自己的诠释。龙正是一切异常的化身，幻想的节点。她把自己定义为异类，所以自己才拥有了野兽的本性。但是或许对于她而言，人与野兽的区别在哪里？这不必问。只是因为人类更加残忍罢了。腿的肌肉压缩，地板下陷，符华明显地看到，友人原本过于纤细的右腿肉眼可见地变得丰满起来，但那并不是因为身材的变化，而是她把自己的腿部肌肉压缩的缘故。只是为了下一秒把自己弹射出去。“你……”为首的男人的笑容还在脸上，他注意到数百米外的两个陌生女人。只是块死肉而已。仿佛这么说着，男人的头消失了。当周围的两个人被淋了满头的鲜血，还在发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了。而凶手蹲在地上，她的双手交叉放在地上，仿佛爬行动物一样的姿势让周围的人汗毛倒立。她扭过头，他们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灯笼般的瞳孔熠熠生辉。“战胜……”“战胜……”“战胜……”让符华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人面对这种情况，没有恐惧，而是仿佛疯了一样在念叨着什么。“战胜崩坏！”“战胜崩坏！”“战胜崩坏！”他们如此呐喊，仿佛是什么狂信徒。“这，这不可能！这是……这是……”作为神音计划的被执行者，符华突然意识到这个情况意味着什么，她右腿一软差点跌到地上，“戒律……竟然是戒律？！造成这个的难道是……”“这就是人类啊，华。”符华确定，她刚刚从那个野兽般的友人那边听到了。然后……映入眼帘的，是断肢残躯。……“啊……啊……”“樱……等等樱，冷静，你要冷静，这是……”无独有偶，在走廊的另一边，两个的身影出现在那里。“凯文……你说过的……铃不会死！梅她没想杀她！你说过！你刚刚才告诉我！”樱表情狰狞地抓起凯文的衣领，那个号称最强融合战士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反抗，“你是不是帮着梅骗我！你们是不是关着我，就是为了杀她！是不是你们知道我出来了，就迫不及待地杀了她！回答我！凯文！你们！你们这群……”“樱……我真的……”凯文一时间没有办法说出什么有用的解释。因为他自己也对面前的景象一无所知。他内心中的震撼一点也不少，他也不知道是谁下达了这种命令……或者，是没人下达。“樱？”梅露蒂娜抬起头，看到走廊另一头的樱和凯文，脸色一下子变了，“凯文！快带着樱走！情况不对劲！”“什么？”凯文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他低下头，下一秒这只手就已经被冰冻。可是伸出这只手的，是一个失去半个身体的男人。“是第十二律者！它还在……这是病毒，你们快散开！控制住它！”梅露蒂娜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就被周围的死侍包围了。“樱！我们走……”“你放开我！”樱一把甩开凯文的手，向着铃冲过去。“唔……梅露蒂娜！樱交给你了！华，跟我一起封锁基地！”凯文咬牙，知道这个时候他劝不动樱，只好开口大喊。“快点去！”梅露蒂娜踹开一个死侍，大喊道，一边向着樱跑去。“铃，铃，铃！”樱仿佛失了神一般，向着妹妹的尸体跑去。梅露蒂娜拿出神之键将面前的死侍撕碎，冲到樱的背后，一把抱住她。“等等，樱，律者还在，不要冲动！”“你放开我！梅露蒂娜！我不能让铃孤单地在那里……我不能！”“樱，等一下！就一下，我们……”“姐姐……”仿佛从地狱中回来一样，已经变为尸体的少女，竟然发出了声音。“铃！”“撕拉。”“姐姐……去死吧。”“……”“……”尖刺贯穿了两个人的腹部，樱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却无法开口。“这是……”梅露蒂娜艰难地抬起手，看着手上的斑点…“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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