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大敌和使命
“看到了奇怪的事？”
游侠这话在薇拉听来本身就有些奇怪。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回穿越了，上次穿越时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跟睡了场觉差不多。
莫非这一回存在什么区别吗？
薇拉的心里不由升起了几分好奇。
“游侠，你是看到了什么吗？那东西很让你在意？”
“嗯……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游侠于今早时就发现了的，在经历了昨天和昨晚那件事后，他和薇拉间的永恒契约似是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心灵和身体上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无间的同时，基于此，也能做到这样的事。
为薇拉绑好发型，戴上头饰。游侠一手滑过那细密的发丝，把玩着手感极佳的发梢，另一手按在了薇拉的脑袋上，轻轻抚摸。
“游侠？”
“稍等。”
让萝莉稍安勿躁，以摸头这一动作为暗示和开关，游侠闭上眼睛，从脑海中调取出了那一部分的记忆。
将其压缩、打包，整个传输给了蓝发的幼女。
“啊，那是……”
与此同时，接收到游侠这份信息的薇拉睁大了眼睛。
游侠沉声道：“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东西了。”
“这次穿越，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带着你直接回来，而是看到了这个。”
——薇拉，看到了光。
那光是如此辉煌而耀眼，充塞于虚空之暗中，几乎把一切照亮，夺目至极。
然而幼女并没能从中体会到一丝半毫的温暖，而是截然相反。
苍白、冰冷。
在虚空之暗中，还有无数的类似地球一样的星球体，那些星球体在光芒的照耀下纷纷溶解溃灭。
唯有那些互相遮挡掩蔽，制造阴影来躲避光芒的星球才免于一死。
这每一颗星球，都象征着一个宇宙。
星球的毁灭，代表着那个宇宙的死亡。
那光芒……宏伟浩大之余，却充满了大破灭的味道。
看到那光，一种深深的恐怖感自心底深处蹿起，爬上脊背，灵魂都要陷入到了冰窟之中。
那是面对绝对无法抵抗之物的恐怖感，这远比直面三幻魔的威压那会儿还要可怕。
不，三幻魔和这比起来，根本就是些人畜无害的小可爱。
幸而就在这一刻，薇拉忽然感到一阵温暖和安心的气息。
那气息从身后环绕着自己，保护着自己，体内的寒冷被迅速地驱逐了出去。
重新夺回意识主导权的薇拉终于是恢复了冷静，从那副画面中挣脱了出来。
回过神来，幼女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细汗，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
游侠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看起来是吓到了啊，你现在的反应和我那个时候很像呢。”
然而现在，屑萝莉可没有什么心思和他打闹开玩笑。
“游侠，你居然是亲眼看到的这玩意？？”
仅仅是隔着游侠的记忆，她受到的冲击都如此之大了，那亲自直面了这一切的游侠……
“放心，我没事。”
似乎是明白薇拉在想什么，游侠手轻拍萝莉肩膀，用这样的动作来表明自己的存在，让薇拉能安心下来。
他接着说道：“我的身体获得了【自然神星树】的力量，并不是普通人。而且有系统的保护，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倒不如说，那正是系统故意要给我看的东西。”
“系统，啊……”
刚才是受到冲击太大，加上担心游侠，薇拉这时才反应过来。
确实，游侠的这番推理并非胡乱臆测。
游侠能从自己世界穿越到动画世界，是通过寄宿了系统的千年手机进行周转的。
怎么想，这事和它都脱不开关系。
“而且……实际上，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了。”游侠补充解释道。
在十二次元的最后一战时，游侠和海马、十代用【超融合】合体为Zero，又获得了众精灵们的力量成就一时的闪耀形态。
而Zero时期的记忆，三人基本上都是共享的。
当时借着Zero的特殊视角，游侠就看到了一些类似的东西。
游侠问道：“薇拉，你觉得那个光会是什么？”
“……破灭之光。”
沉默了一阵子后，薇拉缓缓从口中道出了那个答案。
“在十二次元时，趁着手头有空咱做过一些研究，也寻找过一些有关破灭之光的资料。”
“十代的前世霸王就和破灭之光交过手，用心找的话，那部分的资料还是能找得到的。”
“再结合动画的设定，和游侠你给我看的这些，现在……我完全理解了。”
“破灭之光的本质和来历，比我们所以为的都要高和可怕。”
“祂并不是一个宇宙的本土产物，而是来自于更高的纬度，来自于宇宙之外。”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现象，一种多元宇宙的规则。GX动画中出现的，在我那个世界中存在的破灭之光，不过是它的本体从宇宙外探入进来的一些触角罢了。”
触角，或者说分身。
进入GX的宇宙后，破灭之光因脱离了本体和宇宙的特性而得到了一定的个人意志，并遵循本能想要把宇宙归零毁灭。
虽然这番阴谋被二代主角游城十代给阻止了，可直到动画的最后，破灭之光也没有被十代给彻底解决。
十代打败的，充其量不过是破灭之光的一个分身意识。
而游侠所打败的阿莱斯特，也只是得到其力量的代言人。
“果然你也认为是破灭之光吗。”
游侠安静地听完薇拉的分析，神色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不愧都是大贤者，你和阿莱的判断很像呢。”
“咦？阿莱？”
薇拉诧异道：“那家伙也是这么想的？游侠你怎么知道？”
阿莱斯特的骨灰都被扬掉死透了，他不可能又突然诈尸跳出来告诉游侠这些事情吧？
“是这个告诉我的。”
游侠的手从薇拉的脑袋拿开，掌心向上。光芒闪烁间，随着手掌一沉，一本厚重古朴的书籍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法之书？”
薇拉一眼认出来这书是什么：“阿莱的魔导书落到你手里了？”
“准确说是【拓本】。”
游侠纠正道：“【原本】我不知道是被阿莱扔了还是怎样，也可能是和他一起陪葬了，这一本是系统在我们干碎掉阿莱后收集数据复制出来的。”
这应该也是因为他用“精灵封印”技能封印了阿莱斯特，所以才可以把阿莱斯特的一切敲骨吸髓般榨个干干净净，让他死了以后也能继续为自己派上用场。
“这里面记载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阿莱斯特在独自一人去探索异世界时，在好奇心驱使下观察多元宇宙和高纬度情况的记录。”
法之书，既是阿莱斯特的魔导书，也是其最重要的实验笔记。
里面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禁忌知识和秘辛。
如果是【原本】，游侠还会担心下阿莱斯特在里面留置了什么阴险后手，得等到薇拉醒了再弄。
但【拓本】就不用有那么多顾忌了。
于是在薇拉沉睡和照顾薇拉的空当里，无聊之余翻了翻书。
这里面有关魔法的研究及相关内容，游侠大多数都看不懂——尽管有薇拉的教导，他现在的境界至多是到初中生，而法之书里的东西起码要等考上博士学位才能了解一二——但其他接近日记和随笔的部分，就没那么困难了。
那法之书上，就有与破灭之光有关的内容。
“阿莱那家伙，还是那么喜欢作死啊。”
接过游侠手中的法之书，薇拉匆匆浏览了一下，发现阿莱斯特窥视破灭之光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从书页上标注的时间来看，大概就是四贤者完成多世界游历，回归后成就大贤者之名的那段时期。
再过去不久，就是阿莱斯特暴走事件了。
“还有，我说为啥一直没看见艾华斯了。原来艾华斯曾经想要控制阿莱，结果被反杀抹去神智，彻底变成了他手中那根魔法杖啊。”
艾华斯，在法之书的记录里，貌似是霸王离开后第一个破灭之光的使徒。
它被少年时期的阿莱召唤出来就一直试图蛊惑和夺取阿莱斯特的身体，结果是既失败又成功。
失败是它直接被阿莱整死了，成功则是它顺利引发了阿莱那无法自拔的好奇心。
令其在没有做多少防护措施下，擅自去宇宙之外，与更高纬度中的破灭之光接触。
——他没死，还能保持完整的个人意志逃回来，属实是把一生的运气都用光了。
不过，人是九死一生活着回来了，但这次经历显然也给阿莱斯特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让他在追求所谓真理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一点，在法之书凌乱而狂热的文字中也可见一斑。
这些东西，只在阿莱的法之书中有记录，难怪她当初翻找阿莱的实验室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情报。
“人作死，就会死，这都是他自找的。”
游侠对阿莱斯特的遭遇没有任何同情之处。
即使没有破灭之光这档子事，只要阿莱斯特不改变他的性子，他早晚也会走上这条路。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你们当初不是和阿莱一起去各个别的宇宙旅游吗，那到底是怎么去的？”
倘若是通过宇宙之外的领域进行航行，没道理会不知道破灭之光的事。
但看穿越到GX时的情况，薇拉对这方面确实知之甚少。
“穿越世界也有各种各样的方法的。”
薇拉道：“最常见的就是跨次元和跨宇宙传送阵，那是阿莱擅长的领域，不会接触到虚空之海。即使是进入到虚空之海，虚空之海会随着个人的认知而改变。不会轻易展露出它的真实姿态。”
“游侠，你能直接看到那破灭之光，多半是系统帮你过滤了多余的杂音，并把画面处理成了你能理解的模样。”
“原来如此。”
游侠点了点头。
难怪他看到的和【次元之暗】剧场版开头的一幕一模一样。
“并且，对于破灭之光和系统，我还有点别的猜测。”
薇拉目光沉静，已然是摆脱了二逼模式，进入到了大贤者的状态中。
她看向游侠，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游侠你之所以会穿越，我想，恐怕是被这个世界给选中了。”
“…………细说。”
“宇宙很大，但也没有游侠你想的那么大。如果没有生命和文明，宇宙和一块冰冷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换言之，当生命和文明灭绝时，宇宙也会进入毁灭倒计时。”
薇拉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为游侠说明道：“而生命和文明也是有自保和求生的本能的，于是当遇到恐怖的灾难时，便会有英雄力挽狂澜。”
“那个系统，和用星辰之金制作的千年手机，多半就是世界为你准备的武器。”
“它选中了你，而我们和这个世界所真正要面临的敌人，就是破灭之光！”
“这应该就是系统通过那画面要告诉你的东西，我们在GX时的战斗，更像是一场预演。”
“这次回来，咱如果没猜错，游侠你那系统应该还有给你一些更直接的提示吧。比如说新的主线任务之类的。”
“你猜对了，确实有这样的东西。”
游侠肯定了薇拉的推测。
这一次回归后，系统照样又进行了一次升级，并解锁了新的功能。
而因为系统权限的提升，他也从系统那里得到了不设时限的最终任务。
——【阻止破灭之光的入侵】
这也是游侠能那么快把那光和破灭之光联系在一起的理由之一。
“这么说来，我的使命和十代是一样的了。”
“但要和破灭之光战斗，得持有正确的宇宙之暗吧？我可没有那种东西。”
“而且，这世界给我的金手指是不是太弱了点，它真是打算自救吗？”
根据游侠自己的回忆，他这个系统能做的事情相当少，而且基本都要靠自己发挥主观能动性。非得做了什么事后才能得到一点奖励。
如果是普通文系统也就算了，中规中矩。
你这都要我拯救世界了，不该送我满级神装？
至不济也该是满羁绊、全卡池的半天胡开局吧？
结果还得我自己一点点打装备？
虽然游侠对这方面并不是很在乎，但还是有点想要吐槽。
“并不是只有宇宙之暗才能对抗它，游侠你也有你自己的力量的。”
“你的那份【心之力】要是能把潜力彻底开发出来，不会输给宇宙之暗多少。”
“不过浅滩难养蛟龙，在这个世界里，再有潜力也无济于事，根本不可能有变强的机会。”
“所以，这个世界才会把你送出去，因为只有在咱的世界里，你才会有发挥和成长的空间。”
“至于那个外挂……我想也许是世界本身也没多少余力了，也可能是世界认为给予你过强的金手指反而会对你造成妨碍。这一点的话，咱还要再多研究一下那千年手机看看。”
萝莉说到这里，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但说起来，确实有点奇怪哎。”
“讲道理，即使再怎么样拮据，这些东西，系统本来应该安排一个引导者来告诉你的。为什么啥都没有？”
薇拉都能想得到怎么做。
就算一开始不行，后面只要给游侠补上就可以了，这总好过他们像现在这样瞎猜。
但系统却是相当懒，懒到连文字版的说明都很少。
“那没什么关系吧。”
这个时候，游侠却是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
他说道：“就算没有别的引导精灵，有你就足够了吧。可能系统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没这么做也说不定。”
“哎哎？”
本还在思考中的薇拉一愣：“游侠，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猜是这样的。应该说……我希望是这样的。”
游侠对薇拉道：“怎么？你对自己没信心吗？你可是大贤者啊，总不会比别的人要弱吧。”
“咕呜……”
哥特萝莉小声呜咽了下，感觉脸又有点发烧起来：“游侠，有没有人说……你最近变得很会说话起来啊。”
“会说话不好吗，难道你不喜欢听？”
看到自己的公主这样子，游侠不禁笑了起来。接着，他又说道：“嘛，虽然感觉还有些东西没弄清楚，至少我们已经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了。”
“薇拉，接下来就要再多多拜托你了。”
“……哼哼，那还用说。咱可是结晶之大贤者，一定能帮你解决一切烦恼的。”
傲娇的公主殿下轻轻咳嗽一声，说道。
“是啊，我的大贤者最可靠了。”
骑士笑着从背后伸出手，把公主揽入了怀中。
游侠不知道未来还会经历怎样艰苦的战斗，但他很清楚一件事。
如果是和她——和薇拉在一起。
那他有信心，度过一切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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