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正史与敌人
“欢迎来到这个，希望与绝望并存的世界。”
苍老平静的声音缓缓在白色的空间里回荡，游侠与Z-ONE互相对视着。
游侠且不说，Z-ONE就如动画里那般，整个人都蜷缩在一个螺蛳壳一样的维生装置中。
脸上戴着铁面具，唯独一只深邃的蓝眼显露于外。
浑身散发着一种异质的气息。
既像圣人又像罪人，矛盾而统一。目光理智而平静，暗含无限的悲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除此之外……
游侠道：“你给人的感觉，和游星很像啊。”
“我模拟和同化了不动游星的思维及性格，基本就是另一个不动游星。你见过不动游星，会有这样的感觉很正常。”
Z-ONE对于游侠看出这点，并不意外，甚至不介意把自身的这个最大秘密全盘托出。
“其实，我曾经还考虑过复制海马濑人、游城十代、武藤游戏等人的性格和思维——其中当然也包括你，六界游侠。”
“只是最后，我选择了不动游星而已。”
“哦？曾经想过复制我们其他人吗？”
本来游侠还没多想，听Z-ONE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
“能告诉我，放弃其他人的理由吗？”
“无他，不动游星的时代离我最近，在思维上与我有一部分相似的地方。”
Z-ONE缓缓道：“我的手头也有不动游星留下的卡牌【流星龙】，同化复制起来的难度最低。”
“而且，我当时的愿望，是想要连接人心、改变人心。要做到这点，再没有比不动游星更合适的人了。至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各自的缺陷和问题。”
Z-ONE所处的时代，永动机Moment已取代别的一切能源成为了人类文明的核心基石。在能读取人心的游星粒子判定人类死刑以后，他一直在做如何拯救世界的研究。
研究的最后结果，就是要拯救世界，就得改变游星粒子对人心的看法。
于是他把自己改造成不动游星的翻版，企图用这位英雄的名气和力量来连结人心，让人类重燃对生活和未来的希望热情。
Z-ONE成功了，却也失败了。
于是他拼命研究时空机器，这才有了现在的故事。
“但有一点我不太理解。”
游侠两手插兜，皱眉道：“从你的话分析来看，我在游星那个时代应当也有出现吧？居然一点都没对永动机Moment的事采取对策措施吗？”
最少的，他应会对游星提醒，让他尝试着完成原作里的那个……
“你是说，限制最初的永动机Moment的中央处理机么。”
Z-ONE语气不置可否地接话道：“那个东西要说有用，确实是有点作用。但要说没用，也没多大用处。”
“……什么意思？”
游侠觉得自己有点听不太懂了。
这时，帕拉多克斯说道：“六界游侠，你认为，最初的时空是怎样的？”
“用个更简单点的说法，这个世界最初的历史是什么样的？”
“最初的历史……”
“你们指的，”薇拉在游侠的身旁实体化浮现出来，眼中闪动着思索的光芒，“莫非是游侠没有穿越，没有参与到这个世界时的情况？”
Z-ONE开口道：“更准确的说，是没有我们和六界游侠插手时的历史。”
“这个世界的过去，在普通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实际上经历过许多次的改变。这段改变，主要集中在第一届Kc杯开始到我的时代的时间段。”
Z-ONE没有提Kc杯以前的事。
再往前的历史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他虽不惧那位奥利哈刚的代言者，却也没多少时间与之纠缠不清。
这也不是现在的重点。
“如果排除掉这些改变，那么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总共可以分为以下几条。”
“第一条，世界线A：人类会随着人类文明的进展，发明永动机Moment，在拥有一段繁荣期后沦为末日——也就是我和帕拉多克斯诞生的世界线。”
“世界线B，”帕拉多克斯道，“也就是六界游侠你没有出现，而我们开始插手历史变化的那段时间。这个已经成为过去式，也没有太多细谈的必要了。”
“关键是……”
“世界线C。”
薇拉轻声道：“游侠穿越过来以后，产生的第三条世界线，也就是新的可能性，对吧。”
“是的。”
Z-ONE说道：“因为六界游侠是分几个时期来到我们的世界的，所以世界线C又可以细分为几个不同的平行可能。”
“由于开发了时间机器，并进行过时空穿越，我和Z-ONE都拥有部分的时间豁免特性。”
“历史改变不会对我们的意志和记忆造成影响，而我们也能轻易分辨清楚不同时间线的自我记忆。”
“你可以当成是……在历史改变后，上一个时间线的「我」会和下一个时间线的「我」融合。”
“因此，那些世界线C的不同可能性我们都曾经观测到过。”
帕拉多克斯道：“其中，默认没有我等插手的情况下，六界游侠三次皆穿越过来的时间线可以当成世界线C的正史。”
“在这一条世界线里，你们和不动游星一起击败了地缚神，后续又击败了试图灭世的阿莱斯特，成功拯救了当时的世界。”
“阿莱斯特？”
那些世界线时间线之类的东西，薇拉听的若有所思，游侠却是一知半解。
不过现在总算是出现一些他能明白的东西了。
“那家伙在原来的时间线里活到了游星的时代？”
“在世界线C里，他并没有在游城十代活跃时期有什么作为。”
Z-ONE道：“一直到不动游星时期，他似乎突然对游星粒子产生了兴趣，并试图用游星粒子来完成他的一个疯狂的研究实验——这个实验最终被你们和不动游星阻止，本人也死在了那一次的战斗中。”
“那之后，你们夫妻俩在这条世界线中离开前，也确实给不动游星留下了建议，并制造了限制器。
可问题在于，不知是阿莱斯特的实验，还是他留下的其他什么后手对游星粒子造成了影响，永动机Moment在经过最初的平稳运行后还是发生了暴走。没能完全改变未来。”
“所以你们才会说限制器的用处不大。”
薇拉恍然大悟，说道：“但现在，阿莱斯特已经被我们给提前解决掉了……”
“这就是世界线D——帕拉多克斯穿越回过去与你们的一战，不动游星和游城十代的穿越，连带着让六界游侠和你的经历发生了剧烈的变动。提前在游城十代时期就与阿莱斯特对上，并将之击杀。”
Z-ONE评价道：“这是一件好事，但并不意味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阿莱斯特虽已败亡，仍有一个阻拦在改变未来路上的敌人。不打倒它，我们做再多的事都没有意义。”
“……Darkness。”
游侠回想起了帕拉多克斯这回与自己照面时说的那番话：“你们指的是那家伙吧？”
就原作的那个弱鸡？
“Darkness并不是存在于原来历史中的敌人。”
Z-ONE道：“它象征的是「破灭的未来」，根据我的推测，是随着历史的多次改动造成的影响而诞生的。简单说，你可以把它视为时空变动的扭曲集合体，因为诸多条世界线最终收束为人类末日这一个果，于是以这个形象诞生于世。”
“最初诞生时它很弱小，而且因为我的存在，它不敢在我的注视范围内行事，便选择了占据过去——即第一届Kc杯开始的精灵界无主次元缝隙，试图以此发育壮大自己。”
“等我在世界线D中察觉到它的威胁时，Darkness已经初成气候，没那么容易就能解决掉了。”
能够穿越时空，纵观时间线，Z-ONE凭此能知晓许多旧时代的秘密，但也做不到全知全能。
Darkness的出现是个意外，却也是他必须要战胜的敌人。
“在最初几年有游城十代和海马濑人在，Darkness不敢造次。在这两人都消失后的时间段里则由太一与之抗衡，可以说……双方是互有胜负吧。”
“等等。”
游侠竖起一只手掌，示意Z-ONE和帕拉多克斯暂停一下，他有话要说。
“你说海马和十代两人都消失了……海马被Darkness阴了我知道，十代也是？”
他这次会跟帕拉多克斯来见Z-ONE，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想探知更多与海马他们有关的情报。
现在终于是来到这个话题上了。
“游城十代在你们离开以后，在学院期间，和学院毕业后，经常与天上院明日香一起去精灵界寻找天上院吹雪、爱德·菲尼克斯两人。”
“精灵界已超出了我们的干涉范围，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根据事后调查来看，似乎是游城十代某天收到了精灵界的某个消息，没有和明日香一起就自己一人出发去了精灵界。”
“那之后，游城十代就一去不回，和海马濑人一样至今没有回归。”
帕拉多克斯抱胸道：“虽然暂时还没证据表明是Darkness下的手。但海马濑人和游城十代先后失踪的间隔时间不长，嫌疑很大。”
“Darkness曾假死于游城十代之手，游城十代很可能因之而失去了警惕心，被Darkness所算计也不奇怪。”
游侠：“……原来如此。”
在他离开回归原来的世界时，吹雪和爱德还在失踪状态，把这两人找回来什么的……这的确是十代会做的事情。
这中间有太多的可乘之机了。
“那么你们没有派人去精灵界一探究竟？而且既然知道十代和海马濑人的重要性，你们为何不通过时间机器来改变那段过去，这对你们来说并不难吧。”薇拉追问道。
有些事情Z-ONE和帕拉多克斯还没说，可屑萝莉已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紧接着，这份预感就被帕拉多克斯证实。
“在游城十代失踪不久后，精灵界的进出就变得越发困难了起来，很快两边就断绝了联系。”
“现在现实世界那边基本已经没办法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精灵界了。谁也不知道那里面而今是怎样的情况。”
“至于改变历史，那部分历史片段被Darkness保护的很好，我们没法强行干涉。硬是要进攻的话，不动游星时期的历史阵地反而会有失守的风险。”
——精灵界，果然出问题了吗。
蓝发幼女心下一沉，黛眉微蹙，眼底浮现出担心的情绪。
海涅、埃德尔、塞勒涅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嗯……有恩底弥翁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一只手掌忽然往薇拉的头上按压上来，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温暖气息。
游侠摸着萝莉的脑袋，向Z-ONE和帕拉多克斯问道：“既然你们抽不出身，那能让我回去吗。由我回去改变历史，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很遗憾，做不到。”
这回开口的还是帕拉多克斯。
“在带你穿越时空时我就发现了。六界游侠，我可以带你前往未来，但无法带你回到过去。能返回的最近时间点，就是几天前，即你带着鬼柳京介越狱的那一天。”
“你的这个想法是行不通的。”
“你是特殊的存在，六界游侠。”
Z-ONE凝望着游侠，沉声道：
“你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新的可能性。Darkness必然会如游城十代他们一般特别针对你，希望你能多对它们加以警惕。”
“然后……我这里有一个对抗Darkness的计划，如能成功，应是能改变未来。等击败Darkness后，或许也能救回海马濑人与游城十代。你有兴趣和我们合作吗？”
“……要说没有兴趣，肯定是假的。”
游侠沉默着，闭目沉思几秒后，睁开了眼睛——
“但是，Z-ONE，你这个说法，就好像默认海马与十代已经死了一样。我并不认为他们会那么简单就被Darkness干掉了。”
“因此，在参与你那所谓的计划之前，我要先去做另一件事。”
“帕拉多克斯刚才说正常渠道是去不了精灵界了吧，言外之意就是还有非正常渠道咯。”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渠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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