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冥王与冥王
“伟大的冥王陛下，我乃MR.T，我主：Darkness之使徒，非常荣幸能拜见您的真容。”
冥界的主神大殿之中，MR.T轻笑着，向着高居于王座上的人影躬身说道。
和在现实世界里时处处受到掣肘不同，身处于自己的王国中，冥界之王无疑是全盛的姿态。因此祂所用的自然也是自己真正的模样，而不是一个在人前浑身流着烂泥的不知所谓的怪物。
威严如狱，富有神性，眼中静静燃烧着幽冥的火光。
被祂所注视着，任何凡人都只能诚惶诚恐的匍匐在地，等待至高的神明宣判自己的罪孽。
但面对着这等执掌死亡概念的伟大存在，MR.T却是怡然自得，任由其审视自己，态度上不卑不亢。
“Darkness……”
与红龙所对立的冥王并未开口，强悍的精神领域则笼罩住了整个大殿，意念上的声音滚滚如雷，直震灵魂。
“吾听闻过这个名字，你们似乎在十二次元里闹得很大。并且……”
“在人类的世界里也搞着什么小动作。”
冥界是一切死者魂归之所，这里面自是也包含了精灵。
如今十二次元的巨变已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小打小闹”，岂能瞒得过一个伟大的神明。
又不是总过不了侦查和听力的小龙虾。
只不过在久远的太古与传说时代过去后，天界和冥界都很难再直接干涉别的世界，冥界之王大部分注意力也是放在更重要的人类世界上，暂时没空管精灵界的事而已。
“这并不重要。人类世界很特殊，有史以来，不知有多少伟大存在都把目光投注到那里，以人类世界为棋盘下子博弈，并不缺我主一个。”
面对冥王这质问一般的语气，MR.T语气轻描淡写的将其一笔带过，笑道：“我这次来，是秉承了我主之意。上次和您的使徒们合作的很愉快，我主Darkness想要再和你合作一次。两个伟大存在的合力，相信必能倾覆整个世界。”
“合作？”
MR.T肯定道：“是的，合作。”
“地缚神之所以5000年才能苏醒一次，与红龙开启争夺世界的战争，是因为冥界本质上禁止干涉人间，必须要积蓄和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力量来打破这个限制。而人类世界的纳斯卡巨画就是冥界的烙印触角。
即使如此，也需要用灵魂作为祭品，才能让地缚神真正降临。限制多多。”
“但如果与我主合作，就可以绕开这个限制。”
“次元间的缝隙是属于我主的领域，通过它，可以来往于全次元，也可以封闭断绝各个次元间的联系。”
“有我们的帮助，冥界将能集结力量，源源不断向人类世界发动进攻。用地缚神和亡灵大军淹没整个世界。”
“这个提议应该不错吧，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呢？”
“可笑。”
从冥界大殿上传来的宏伟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但任谁都能听出这两个字里的不屑。
“尔等所能拿出的就只有这个吗？令吾失望啊。尔等以为，吾会没有研究过次元的缝隙吗？”
次元缝隙的便利性是明摆着的。哪怕以前有别的伟大存在占据，如果早确认能做到这点，冥界之王怎么可能会等到今天，还用得着MR.T来提醒。
“不，是做得到的。”
MR.T呵呵笑道：“原本，由于冥界的特殊性，我们的确是做不到这样的事。但现在不同了。至于这个方法是什么嘛……”
“就由我主来告诉冥王陛下吧。”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MR.T的话音落下之际，冥界之王便眼中火焰摇动，感到一股不逊于它的庞大力量从天际隔空落到MR.T的身上。
在这通体漆黑的力量光柱中，MR.T的身体瞬间崩解。以其为基础，又重聚为了另外一个不同的身影。
六根翼翅，骷髅面庞，黑色袍子，眼眶里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这造型，在这冥界的大殿中，看起来仿佛是有第二个冥王降临于此。
MR.T是它的使徒，早就打上了深至灵魂的烙印。
条件满足的情况下，它当然可以通过自己的使徒随时抵达任何一个地方。
从一开始，这个通过暗印者开启的冥界之门进入冥界中的MR.T就是它进入的跳板门票。
“我乃Darkness，万物之终焉和归宿。”
深沉、黑暗的声音响起。Darkness向着冥界之王说道：“这个方法很简单，就是你我融为一体。”
“冥界之王，只要你和你的冥界成为我的一部分，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死亡与死亡，黑暗与黑暗的力量，开始在冥界大殿中蔓延激突。
……
阿图姆，也就是暗游戏。
在曾经的那一场与暗貘良的终极游戏后，暗游戏恢复了记忆，寻回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并与自己最好的Aibo武藤游戏来了一场紧张刺激的决斗之仪。
通过这场决斗，阿图姆与他在短暂的现世生活里遇到的城之内等朋友告别，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冥界。
那个时候，因为提前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游侠并没能见到王样最后一面。
然而世事无常，曾经的他绝没料到自己会做和海马濑人一模一样的事。
当然，海马可以用他的黑科技直接跳到王样所在的冥界与后者线下面基。游侠这边却是得要多绕一个弯子。
好在冥界在概念上是无限的，同时又是一个整体。
全部神话观里的冥界其实在地域上都是连接在一起的，只是一般都被神话、文化圈之类的结界壁障隔离开来，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物理距离。
只要有牵引的信标和缺德导航，在穿过边界线的那瞬间，就能抵达另一个冥界——这是薇拉通过各种资料判定的结果。
尽管两人都没谁去过冥界，冥界相关的数据在阿莱留下的《法之书》里却是记载的颇为详细。也许阿莱曾经也去过冥界，亲身体验过一回冥风淳朴吧。
毕竟是个敢孤身直面多元级别的破灭之光，还没直接嗝屁的狂人。
游侠和薇拉的计划，就是先去找到阿图姆。冥界里，不会有比他更可靠的盟友了。
至于这个最关键的缺德导航，游侠也早已掌握。
——让神之卡来帮忙就行了。
于是，在吃饱喝足、养精蓄锐过后，众人离开了暂居的洞穴，踏上旅程。
在燃烧着冥火的莽荒冥土之上，以金色的火焰为翎羽的小小飞鸟在前头领路，真红眼不尸龙则于后头悠然跟随。
连续几天，众人都尽量避开了冥王麾下势力的所在区。饶是如此，依然有大量的亡灵、死亡骑士之类时不时滚滚而过，声势骇人。
——它们是在寻找游侠一伙人。
再怎么说都是被当面打脸了两次，还被生生从口袋里抢走了灵魂。
这等奇耻大辱没可能当作不存在的吞进肚子里默不吭声吧。
从这个角度来考虑，那种亡灵会这么大张旗鼓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很遗憾。
薇拉早已事先就给所有人施加上了屏蔽感知、降低存在感的魔法术式，加之还有用地缚神力量所进行的伪装。
哪怕距离这么近，没真撞上的情况下，这些亡灵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最终只能无头苍蝇般的乱转，一无所获。
而在干完这些活以后，蓝发幼女就懒癌发作，靠着自家男人呼呼大睡了起来。
游侠把萝莉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腿上，调整姿势，让她能睡得更安稳舒服点。时不时再捏刮一下萝莉的鼻子脸蛋以作调戏，再遭来幼女不满的哼哼与梦中的拍打。
顺便和那旁边的两个有些电灯泡的单身汉兄弟聊着天。
“原来如此。”
游侠若有所思道：“当初鲁德格你会不顾不动博士的意愿，执意要继续执行旧Moment的开发计划，就是因为受到Darkness的引诱？”
“一半一半吧。”
提及这件往事，盘腿坐在龙背上的鲁德格表情十分平静：“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对旧Moment的计划终止心有不甘，Darkness看准了这点，所以才会在我去调查纳斯卡地画时接触我。
那时我没看出来MR.T的伪装，不过等我接受了地缚神的力量，成为完全的暗印者后，再次与MR.T碰见，并不难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游侠恍然：“我说呢，难怪……”
难怪最后鲁德格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获得了游侠所参与的世界线C的记忆，得到了解法的Z-ONE其实没必要再刻意制造一次零点反转来警告人类。
若非还有Darkness的威胁，他甚至可以在游侠出现后，把一切的责任都就此交给游侠和游星。
困扰Z-ONE的问题一直是时间。
他属于人类的寿命已走到极限，又不能把自己也变成帕拉多克斯他们那样的机器人，必须要和时间赛跑。但游侠和游星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Z-ONE选择回到的时间段里，两人都正值壮年，有大把的时间可供挥霍。足以支持他们改变世界的命运，拯救未来。
若说游星尚且青涩，还不一定能承担得起责任，游侠却是绝对没这问题的。
因此这一次，Z-ONE不必去走极端，他只需亲眼确认游侠他们改变未来即可。
但这显然不是Darkness乐见其成的。
它是Z-ONE他们多次改变历史未果，从而使得“世界末日”这一结果收束具现化的概念化身。
拜其所赐，Darkness超脱了一般的时空拘束，能如Z-ONE那般前往时空间的上下游，还不用时间机器。
但一旦这个“果”消失，成立的基础不在，Darkness也会消失。
故而Darkness和人类文明间，天然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无论Darkness嘴上说的再好听，说是要再造新世界，前提都是要先覆灭掉现在这个文明才行——因为它要保证自己的诞生。
至于覆灭的时间点，可早可晚，并不重要。所以它可以自己动手，也大可让其他人代劳。
Darkness大概就是看中了暗印者的这部分力量，想要推动地缚神一方来毁灭世界吧。
哥德温接着游侠的话说道：“我想要成为究极之神，一部分原因也是为此。”
在哥德温执政期间，MR.T也曾用伪装的身份来接触过他。只不过有太一的人阻拦，他们并未成功。
当时的哥德温认为，如果计划成功，顺利统合了红龙和冥王的力量从而成为究极之神的话。一方面能从此斩断龙印者和暗印者间的宿命轮回，另一方面也能借此对抗Darkness。
只是最后功亏一篑，在龙印者等人的努力和游侠的干涉下失败了。
当然，现在回头一想，失败也未必是件坏事。
“以上这些，基本就是我们所知道的与Darkness有关的全部了。”
鲁德格开口，沉声为这话题做了个最后的总结。
“MR.T那些家伙可比我们要来得神出鬼没，我们之间的接触实际上并不多。就像是决斗学院那次一样，只有在必要时候才有一定合作，而且更多的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们。除此之外的场合，MR.T在做些什么，我们是一无所知的。
恐怕你是要失望了，六界游侠。只凭这些过时的情报，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用。”
游侠闻言，神色不置可否。
“或许是这样吧，不过这么说还太早了点。有没有用，还得先分析过后再说。”
综合从哥德温所透露出来的，以及自己手头上所掌握到的情报来看，MR.T的那一系列行动中并不是没有疑点存在的。
不如说，没有疑点才不正常。
而这些疑点中，最先的一点就是——
那些世外桃源运动里的念动力决斗者们，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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