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顾白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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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顾白前辈

  下午时分的告别,发生在主街的喷泉旁。

    “拜拜,亲爱的旅行者。”

    “拜拜,亲爱的旅店老板。”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啊……”在友好而亲切的道别过后,两人随即又异口同声地吐槽道。

    从家具厂出来已经有一会了,当时他们按照荧的“假设法”,来来回回逛了好几圈;

    等一直假设到“午饭后该干什么的”时候,因为过程太过拖沓与折磨,还往往伴随着同时冒出三个答案的情况出现,连她自己也嫌弃起来。

    于是两人决定先放过自己,好好享受一下恢复平静的生活。

    事到如今也该明白,选购家具不是能一撮而就的事,更不是哪天心血来潮、拿着摩拉乱买一通就能解决的,还需要从长计议。

    他这几天在雪山也不是白待的,每晚住在旅馆,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思考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荧的办法虽然麻烦,但的确称得上细致,唯一缺少的是有足够的时间来琢磨,顾白准备回去后照着图纸慢慢规划。

    这样说或许不太好意思,但事实就是——尽管庆祝宴会已经举办过了,但旅馆的第一批客人在哪他还不知道。

    目前还没去立即动身赶往璃月的打算,他需要留下一段时间,等风魔龙事件彻底结束,和巴巴托斯见一面,再把身边的事处理好,等那时候再去往下一个国家。

    所以说,完全想不到客人在哪里。

    骑士团的各位倒是符合系统的要求,但人家在城里住的好好的,没有跑去雪山的道理。

    果然,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不过现在再去纠结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他打算抽一个空闲的时间,邀请众人过去玩几天,这样大概也算住店?

    虽然,某种意义上讲大家都已经去过了。

    而唯一没去过的丽莎还是绝不会轻易出门的性格。

    总之近期的计划就是上面这样,和荧简单地聊了聊,两人一同认为买家具的事并不急于一时,等规划清晰后再说。

    至于为什么出现会在喷泉旁道别的这一幕,是因为荧晚上有约。和优菈、安柏她们一起,约好了逛街吃饭,徒留自己一人。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顾白略有些后悔地想着。

    “所以,这次是真的要再见了?”

    “嗯,拜拜~~”荧和派蒙笑着招招手。

    “我的意思是,在正式道别之前,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把我自己一个人丢下不太好?”

    “你也想去?”

    “嗯……”顾白托起下巴:“说很想的话不准确,但要说一点都不想也没有,其实我……”

    “那就别勉强了。”

    “额?”

    其实我就是想矜持一下……

    荧妹学坏了,她笑眯眯地拜拜手:“好了好了,说正经的,原本是想喊你去的,但我们是约好了去逛街,大包小包挎在身上,还要走很久,你确定要去吗?”

    “还那是算了。”

    顾白不无遗憾道。

    去了也是当工具人的命。

    这一世,他认识的女孩子们逛起街来可没有体力的限制,是真的能累死人那种。

    “别忘了吃饭。”荧又嘱咐道。

    “嗯,明白,你们好好玩,我自己到处走走。”

    “对了,用不用帮你挑身衣服?”临走前荧转过身,“之前那身穿不成了。”

    她口中的那件是指去雪山前帮自己买的风衣,但经历了种种意外后,已经变成了一身破布。

    “不用吧。”顾白低下头捏了捏衬衫:“有好几件,太厚的也穿不上。”

    “外套呢,我记得那些全是黑色的,不觉得很单调吗。”

    “我觉得还行?黑色还挺好看的。”

    “亏你叫顾白。”

    顾白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脸黑线,“那还真是抱歉啊莹,幸好我不叫顾绿更不是顾紫。”

    可惜这里没有纸笔,荧只是弯着眼笑起来,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名字已经被改了的事实。

    他在笑声中挥挥手走远,来到街道的拐角,暂时没想好要去干什么。

    这下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以往的这个时候会干点什么呢……找凯亚喝酒?

    还是别了,他最近有点酒精过敏,何况看见对方的脸就牙痒痒。

    尽管并不缺乏独处的经验,打发时间的手段有很多种,但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排在首要的就是琴。

    三天前的那场宴会,从结果看很是圆满,但他总觉得未免有些仓促。

    好像有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跟她说。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天总会想起她,也想和她坐下聊一聊,或者说仅仅看到就足够了,但又不太想面对她,大概就是这么一种别扭的心情。

    好吧,必须要承认的是,确实是有点难为情在里面。

    他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该拿出怎样的姿态去面对琴。

    但纠结归纠结,行动又是另一回事,已经冷静了好几天,总归是要去见一面的。

    顾白开始在心里排练,有关于待会见到琴的反应:

    比如:

    “下午好,最近怎么样?”

    不行。

    “这几天在忙什么,晚上有安排吗?”

    不行。

    “那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感觉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

    还是不行。

    ……不然直接拉着她去旅馆看看?

    这个好像可以。

    顾白摸出阿贝多交给他的口袋锚点,正愁没有话题,完全能用这个当作开场白。

    再或者,他又想起了空间里的人体工学椅,自从回来后一直忘了拿出来,如今当作礼物送给琴也不错。

    而这种情况分为两种,一种是琴不在办公室,他可以直接把椅子换好,给她一个惊喜;

    另一种,就是琴正坐在桌子前,可以先问她,你是不是经常腰疼,然后开始卖关子……

    顾白突然停下脚步,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怎么这些想法都像小孩子一样。

    自己是不是无形中变傻了不少?

    难道龙脊雪山上的寒风真的可以把人吹傻——这当然是胡扯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想承认,这种变化是因为琴引起的。

    心情很乱,上一次出现这种情绪的时候还是……算了,他懒得去想了。

    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想到了,大概是那天夜晚琴悄悄打量着骰子上的数目,脸色微红地告诉自己“我觉得孩子生一个就够了……”的时候。

    深呼吸几下使自己冷静下来,顾白摸出了之前买的咖啡,到现在还没有送出去。

    如果现在有面镜子,那他一定在不争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过是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子而已,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可犹豫的。

    总不能……是害羞吧?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边加快脚步,顾白一边把刚生出的念头迅速否定。

    只是有些不自然而已,谁让她卖了这么大的关子,正常人面对这种反转显然都会手足无措。

    就算害羞,那也应该是她才对,在那晚的灯光下,脸颊染上了一层红晕,把自己小心拉起来;

    塞纸条的时候,指尖触碰到了她的手心,能感受到隐约的热意,而纸条上的字迹被微微浸湿,然后她又以切蛋糕为借口快步走开了。

    再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顾白开始仔细回忆起那晚的景象,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在下意识地不去想……他记得琴就坐在自己身边,帮他盛好了蛋糕,却表现得若无其事。

    于是他就开始和凯亚喝酒,琴在一旁和其他人聊着天,明明坐的很近,表现得却不熟悉。

    很难形容当时的想法,大概是真的喝醉了,许许多多的念头并不受控制,完全是潜意识里的行为;

    有时候坐回椅子上,看到琴在身边,谈吐自如,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突然有一种报复回去的冲动。

    接着就是近乎孩子般赌气的举动,也是致使他第二天一早跑去雪山的主要原因:

    他记得那时候安柏哼起了歌,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时候,自己拿出了已经凉了的披萨,放在琴面前,指着披萨,认真地告诉她道:

    “你知不知道,这是找你的时候专门买的,我本来以为……算了。”

    那时候琴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有喜悦,也有歉意和黯然,他至今都不太明白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小声朝自己道了歉,又小声道了谢,听起来很矛盾,他无所谓地挥挥手,拿出了一块,在琴面前晃了晃,换上温和的语气:

    “可惜有点凉了,你……”

    具体的内容记不清,但大概是这个意思;

    只记得琴立即摇摇头,红唇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拿起刀叉,目光跟随着他的动作,等待自己将披萨放在她的盘子里。

    然后他拿着披萨的手拐了一个弯,送到自己嘴边,狠狠地咬下去,含糊不清道:

    “突然想起来,刚才你不是说自己吃过了吗,还是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那就算了,还是我吃了吧,反正都已经凉了,你估计没什么胃口。”

    说完他转过头,不再看她,等嘴里塞满了食物,才听到琴小声地自言自语:

    “其实,我也没有吃……”

    记得当时愣了一下,心里面突然很不好受。

    凯亚说她从上午就出了门,买完了花束和其他装饰后就在一家甜品店里做蛋糕;

    直到晚上,自己站在办公室门前,才看到她匆匆赶回来,唇边挂着一抹笑意。

    可能是一整天都在忙,晚饭自然是没怎么吃过,更不用说那个编造出来的、好不容易才排队买到的“披萨”。

    在之后呢,因为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想过去道歉,索性找其他人聊天去了。

    两人仅有的交谈也到此为止。

    做那种事干什么。

    想到这里,顾白很想敲敲自己的脑袋,幼稚且不太聪明,跟她有什么可赌气的,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罢了。

    重重叹了口气,看来,那场宴会的结局并不像自己想得那样圆满。

    好别扭。

    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性格,偶尔肆意了一回,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他恰好走到在一条小溪边,水面上正漂着两片落叶,顾白看到它们在随着水纹靠拢,显得笨拙而艰难,风吹过来,又被远远地吹开了。

    静静站了一会,顾白看着它们被风越吹越远。

    有心事的时候看什么都像自身的写照;

    好了好了,再去想这样有什么用。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现在去做的就是找到琴。

    那天请了一天的假,以她的性格,这段时间都应该在认真工作才对,不怕找不到她,最起码也不会重现几天前的经历。

    种种的思绪平复下来,心情也变得安静,他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好排练的,要做的就是自然且坦率一些。

    现在是下午,如果琴有空,就约她出来吃晚饭,如果没有,那就没有吧。

    今晚没空,明晚总会有空;明晚没空,今后总会有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次与琴见面,都会不知觉地祈祷,希望这次可以顺利一回。

    所以——

    顺利一点;

    这次也是。

    对着溪水认真地默念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

    祈祷失败。

    风神大人大抵是在哪个旮旯睡到了,并没有对他忠实的信徒降下伟力;

    下一刻,顾白撞上了一个迎面跑来的人影。

    人影抱着一堆东西,是几个很沉的木盒,被堆得很高,晃晃悠悠,遮住了他的视线,随着砰地几声,木盒摔落,对方也因此一下子坐在地上。

    “抱歉抱歉,是我没看路,你没事吧……”

    顾白赶紧走上去,想要把对方扶起来:

    “诺艾尔?!”

    “不不,是我的错,跑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您,请问有哪里受伤吗……”

    说到一半,坐在地上的少女也突然惊讶起来:

    “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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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顾白觉得自己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因为脑海中的想法实在太多,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首先,不就是想找到琴吗……

    为什么又碰上这种莫名其妙地突发事件,简直是满满的恶意,生出这个结论的同时,他决定以后再去找琴一定不能再用跑得,而是直接传送,这样总不可能再出意外;

    其次,居然在这里碰见了好久没见的诺艾尔,一直有听人说起她,但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甚至是在歌德大酒店爆炸的晚宴上,是真的好久没见的那种。

    生活中总会有一种人,你只要看到她,心情就会莫名变好起来,而对顾白来讲,名叫诺艾尔的少女便是这种存在,这其中并没有任何杂念,只是单纯地高兴而已。

    更不用说,自己来到蒙德的第一个所熟悉的人,就是眼前这名一直在照顾自己的银发少女;

    至于最后……

    前辈?

    顾白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之前不都是喊自己顾先生吗?

    这个称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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