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琴团长的腰
喂喂。
这个世界怎么了?
为什么一个喜欢占着路喂鸽子的小屁孩都能一脸认真地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
“怎么了,大叔,我说的不对吗?”提米明显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不爽。
“勉勉强强吧。”
“可你刚才明明一脸震惊吧?”
“有吗……”顾白揉了揉脸,“好吧,我承认,还是有点的。”
“呵,承认了吧,不用谢哦。”
“还真是不客气,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有些事确实是我把自己绕进去了。”
他站起身,活动下微酸的肩膀,口中念念有词,“多想着开心一点,少去琢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尽到自己的本分……嗯,从现在开始,我就拿这句话来做人生准则了。”
“啊?”提米一歪脑袋,反倒不确定起来,在背后戳了戳他,“那个……其实我觉得不用这么严肃,我自己都不见得把它当人生准则,就随口一说的。”
“无所谓了,对我来说合适就行。”顾白在迎着太阳,感受着周围拂过的暖风,惬意地眯了眯眼,良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却显得轻松不少。
“我也是突然发现,这么久以来,很多时候我都是在折磨自己。”
说完他转过身,用力在台阶上踏了踏,“所以,从今天起,我决定先放过自己了。”
“……完全听不懂了。”
“没关系。”顾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说出来也不是让你听懂的。”
“你确定真的要用安慰的语气说这种话吗喂?”
顾白笑眯眯地不说话,在心中给了这句吐槽满分,至少有了他当年的八成功力。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欢脱又没心没肺的人。
想起了第一次龙灾过后,那时候还有心情去抢凯亚的台词,把荧和派蒙唬得一愣一愣的,可以说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尽管那时还在为突然的穿越隐隐忐忑,到处人生地不熟的,没有足够的实力傍身,未来也没有太多保障,又或者说,那时候的自己,什么也不曾拥有过,反而总是挂着笑容的。
至于现在,明明情况已经肉眼可见地在变好,表情却越来越少了。
想到这里顾白有些惆怅。
人总是会变的,可说出这件话的时候,往往会忽略了自己本身;
当将视线转向周围、感慨于物是人非时,其实在不知不觉间,他便已经变了很多了。
“走了,待会还有事要忙。”顾白收回思绪,朝提米挥挥手。
就连眼前这个孩子也和以前不同了。
“知道了知道了大叔,你直接走就好了,不用特意跟我说一声的。”对方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把小麦,斜了他一眼,对于刚才的玩笑话,颇有种白费好心的感觉。
“那就真走了。”
“再见……啊,这么说好像我很舍不得你似的。”提米心累道。
说完他突然想到:
“对了,有空去吃土豆饼怎么样,等猎鹿人餐馆开业了以后,不过要你来请客。”小男孩拿起一根麦穗摇啊摇,语气随意,“怎么说我也算帮了你呢,就当谢礼了,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吧?”
“嗯。”顾白点点头,突然问道,“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了吗?”
“什么?”
“没什么。”
其实他是想到当初在桥边的时候,把土豆饼递到了提米眼前,然后看着他别扭的收下。
“可恶啊!”提米牙痒痒地站起来别,“叔叔你平常也这样说话吗?那能开心才是一件怪事。”
他见状笑笑,朝着前方的广场走去,直到身后的小孩的身影渐渐缩小,堪堪能道一个模糊的轮廓的时候,顾白停住脚步。
他转过身,大喊道:
“喂,提米,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在桥上,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
将手扩在嘴边,顾白深吸一口气:
“要叫哥哥——”
随后他抬起头,出神地看着被声音惊起的鸽子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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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骑士团时来到了中午。
要去拜访的几个熟人都已经看过了,并顺带故地重游了几处。
之前还说物是人非,然而这次连物也不是了。
那几处常去的店铺,毁坏的毁坏,歇业的歇业,站在空落落的街头,发而更让人唏嘘。
以往有心事的时候,他最喜欢坐在喷泉旁的长椅上,在扬洒的水汽里看着人来人往的画面,然而现在喷泉早已被碎石掩埋,干净而整洁的石板路布满了裂纹,只是站了一会便走开。
倒成了人是物非。
对他来说,如果真的存在第一桶金这个概念的话,那应该就是过去的某一天里,从铁匠铺到猫尾酒馆的一路中,空手套取了好多东西。
有摩拉、有铁剑、有烤鱼,还有做完这一切后,顺手去冒险家协会接了个委托、在一户学剑的小孩家中收下的土豆饼。
他干脆顺着这个路线走过去,冒险家协会前台围着很多冒险家,有昨天见过的班尼特,还有被誉为王牌侦查员的少女,肩膀上悬浮着一只黑紫色的鸟,听上去正常协商出城侦查的事宜。
铁匠铺也围满了人,叫做瓦格纳的铁匠正一锤锤敲击着铁坯,一边简短地应对着生意,倒是作为学徒的舒茨忙得不轻。
他等了一会,直到得闲的空隙去打了个招呼,对方已经知道了有关于自己的事迹。
“听说昨晚你在城墙上,一箭射穿了风魔龙的翅膀?”
“哪有说得这么厉害,侥幸罢了,不过确实是我。”
“不会是用我前几天送你的那把手弩吧?”
“还真是,帮上大忙了,喏。”
说着他把擦拭得泛着金属光泽的手弩取出来。
舒茨擦了汗,咧开嘴角,“能帮上忙就好。还记不记得最开始我送你铁剑那次,也是刚过了没多久,你从城外回来,带着伤告诉我多亏了那柄剑。”
顾白想了想,原来是说在遗迹中碰到一个嘴很碎的深渊法师的那次,当时自己用元素战技击碎了对方的护盾。
“是啊。”想到这里他点点头,本来就是抱着回忆往事的心情来到这里,便借机和舒茨聊起来,“那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一柄剑就是最值钱的东西了,不然就只能挥着拳头上了。”
“哈,看来两次都正好在紧急关头帮上你的忙,还挺巧的。”
“是挺巧……额……”说道这里他的表情复杂起来,“等等,我怎么觉得,换一种说法就是,每次你送了我东西后总能碰上事呢?”
于是谈话就此结束,倒不是两人闹了矛盾,而是心事重重地回去做各自的事,不敢再有过多的接触。
接下来是猫尾酒馆,一个暂时歇业的牌子挂在门前。
“喵~”
酒馆后方响起一道软软的叫声,他悄悄走过去,那道声音却不是猫叫,而是人发出来的。
名叫迪奥娜的少女正蹲在地上喂猫。
酒馆歇业了,里面的小猫也了人照顾,只好专程过来喂一趟。
等猫们渐渐走开,心满意足地舔着肉掌的时候,他看见迪奥娜正对着酒馆,嘴角疯狂上扬,过了一会又拼命甩甩头,看得出内心的斗争很激烈。
某种意义上,蒙德酒业也暂时性地被摧毁掉了。
除此以外还去了几个地方,但值得拿出来说说的只有上面这些,随着一路的打听,也知了丽莎和荧两人的行踪——在教休息了一整晚,并确定并无异常反应后,丽莎就回到了家中,这时应该在图书馆;
而荧也陪了她一个晚上,此时正在骑士团补觉,还不得一上午都没有看见她。
走下二楼,顾白停在荧的房门前,想了想没有立即叫醒她。
时间要比约定的的稍早一会,等人到齐后再上来叫她吧。
这次只是一场小规模的会议,到场的全是熟人,不必太正式。
这样想着,顾白继续向楼下走去。
现在的他正站在楼梯上,如往常地每一次一样,来到拐角时都会放轻脚步,心情各异。
一直到办公室门前,他没有犹豫,敲响房门。
“请进。”
走进去看到了琴,琴也同时看到了自己,她正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笔像是在审阅文件。
“他们呢,还没到?”
顾白转头看了看四周。
“凯亚来过一趟,但中途有事就先离开了。”
“哦。”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这段时间他有的忙得了。”
昨晚才见过一面,此时聊起来并不会太生硬,但同样地,没有芭芭拉在这里后,他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稍等,我这里还差一点……”
说着琴低下头,他见状不再说话,走到沙发前坐下。
居然不是放下手中的事立刻站起来,老实说,还挺新奇的。
但新奇之外也没更多的想法,抛开本身很复杂的关系不谈,认识了这么久,假如真那样做才会不习惯;
总比什么事都还没干,就先上来客气一大堆强。
既然手边有事就先忙,没必要放下来,另费心思去寒暄,绞尽脑汁地说着毫无营养的话,何必呢。
况且,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自然就少说话了。
他这样想着,自认为归纳的很全面,又突然意识到就在不久前,自己才下了决心,以后要尽量少琢磨这些事。
于是顾白止住思绪,尽量把脑袋放空。
不得不说,偶尔脑袋空空的感觉还真不错,晃晃头就好像能洒出来半斤水,甚至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把他吓了一跳。
迎上他猛地一跳的眼神,琴的目光有些疑惑。
“感觉不舒服吗?”
“没,刚才发了会呆。”他随口解释道,“忙完了?”
“嗯,抱歉,刚才在处理需要重建的区域的名单。”琴说着放下笔,“丽莎她们应该快要来了,我去倒杯水。”
好吧,看来该来的总要来,只不过换了一个顺序。
他看着琴开始忙活起来,张了张嘴,最后也没想到说什么。
不必了,我不口渴?
可他确实有点渴。
还是说我自己来就好?
但她都已经挖了一勺咖啡粉倒进杯子里了,总不可能自己抢过来重新倒一遍。
最终他只是道了谢,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回代理团长大人的亲自服务。
待到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味道始终稳定,他指的是甜味,因为自己不爱吃甜,就连咖啡中也会少放,永远会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甜味隐藏在其中,既不会盖过咖啡的本身香醇,又不至于苦涩的无法入喉。
琴也坐在沙发上,两人互相点点头便收回目光,算是正式打了招呼。
“说起来,芭芭拉小姐呢?”
芭芭拉,永远的话题突破口。
“我本来想让她休息一上午,但她一早起来还是执意去教会了。”
琴拿勺子轻轻搅拌着,无奈道,“她啊,非要看到我吃过早饭才放心离开。”
挺好的,早该这样了。
顾白在心中说道。
“对了,好像从昨晚起就没有看到荧?”
“她在补觉,待会去叫她好了。”
……
“差点忘了,丽莎是怎么跟你说的?”
“用她的话说,是只需要静养几天就能恢复,但我……”琴皱了皱眉头,不无担心道,“但我总觉得这是不想让我担心的说辞。她才会习惯性地往乐观的情况说。”
“她对我这是这种说法,等一段时间看看吧,我是觉得,如果没有必要,她还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没必要有事故意瞒着我们。”
……
“还没有来……不会耽误后面的事吗?”
“我尽量把中午的时间空了出来,如果你有要紧的事……”
“我今天没事。”
基本上是一问一答形式的对话,说了几句之后,也许是觉得能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也许是觉得坐在这里太不自在,琴站起身,看向桌子上厚厚的文件,歉意道,“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做……”
自己可以头脑空空地什么也不去想,她可不行。
不如说放下手中的工作,专门抽时间坐下来喝一杯咖啡,就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极限了。
“你去忙就好。”顾白示意琴不用管自己,说着随手拿起一本报纸,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他扬了扬报纸,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说与不说对方都能明白。
琴便又道了句歉,朝着办公桌旁走去,大概是坐的太久,顾白看到她下意识将手放在身后,揉了揉酸痛的腰部。
他突然想到还有几把椅子放在系统空间里,一直忘了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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