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顾白不想被讨厌
不抱有多少期望地走进纪念品商店，结果正如预想中的一样。
那件昂贵的礼物自然是没有可能拿下，交涉无果之后，两名少女只好忍痛割爱，尽管并不是给她们自己准备的，但那副眼巴巴的样子也让人忍俊不禁。
那么，便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了。
最后挑中的是一件相对便宜的八音盒，虽然只能播放一首曲子，但胜在款式丰富，有十好几首可选；
几人试听了一阵，都是些脍炙人口的民谣，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吟游诗人的口中皆有传唱，最悠久的甚至能追溯到一个世纪以前，联想到鲁道夫讲述过的当年在镇子上的经历，会在星空如洗的夜晚唱几首歌给妻子，也许其中就有包含的曲目，如此一来，也算有些纪念意义。
从其他方面考虑，除了能作为夫妻间的礼物，八音盒这种精巧的小物件也很受孩子们喜欢，所以，再达成它本身的“使命”外，还可以拿去给莉莉外，简直一举两得。
这让顾白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两名少女要比自己细心的多，如果换成自己，能想出的恐怕只有帽子围巾手套之类的选项。
好在如今的他离结婚纪念日尚早，不必愁掉太多的头发。
再说回手边的事，虽然计划中还要参考那位贝雅特丽奇小姐的想法，但看到芭芭拉和诺艾尔正忙着把曲目的名称抄录下来，打算待会送去教会给鲁道夫挑选，可见两人已经打好了主意，除非对方有什么异想天开的点子才能让她们转变心意。
敲定了礼物的事，三个人兜兜转转，又从纪念品商店出来，漫无目的地走到大街上。
“鲁道夫先生应该会喜欢吧……”
“应该问吉安丽娜修女喜不喜欢。”
“也对哦，那我心里有底了。”
少女们在身后窃窃私语着，和身穿女仆装的她们站在一起，自己看上去倒像是难得出门一回的贵族大老爷，引得路人注目。
于是顾老爷回过头，好心问道，“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给我们的吗？”
“嗯。”看着芭芭拉小跑着跟上来，他习惯性把手抄起衣兜里，才想起来今天身上没带钱，“只是问问，不准备买。”
“后面这句话可以不说哦，哥哥。”芭芭拉没好气地背起手。
“我身上就只剩这点钱了。”将仅有的摩拉掏出来，顾白面不改色道，“就这还是你姐姐给的，资助我剪发。”
而且还要留下一些捎袋糖果回去，问题是这附近哪有糖果店啊，从刚才就在留意……他不由头疼地想到。
“这样的话，还是我们两个来请你吧。”
“这倒不用了。”
“怎么不用，今天麻烦你跟着忙活了这么久，应该的嘛，说起来我还没给你买点什么呢，你想要什么，嗯？”她笑着翘了翘脚尖问道。
“你要这样问的话，我一时半会也想起来。”
“也对……那还是算了吧。”
还是换个日子吧。
芭芭拉在心里改口道。
既然是送给哥哥的礼物，的确要费心思好好准备一番，今天未免太过仓促，这样想着，她又提议道：
“估计昆恩先生还没有赶回来，在这之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我记得街北有家饮料店，那里怎么样？”
“我没意见，你和诺艾尔商量吧。”
“其实这就是她刚才跟我说的，那就快走吧，我想想……等收到建议做完参考，应该所有事都完成了，就回教会告诉鲁道夫先生，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吃午饭，再拜托诺艾尔帮忙剪发，再然后，等到了晚上问姐姐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的话……”
这就把一天的事全部计划好了吗。
顾白佩服地想到。
他点点头，跟着芭芭拉向饮料店走去，等坐在临街露天的座位上，又听少女问道，“你们想喝什么，我去买？”
“还是我去……”诺艾尔举起手，身为女仆的天赋能力开始发动。
“你乖乖坐好。”
“哦。”真是呆萌呆萌的。
“一杯果汁，少糖。”顾白也举起手。
“那……我也和前辈一样吧，麻烦了。”
“啊，你们还真是好打发。”
无奈地挥挥手，芭芭拉转身走远，便只剩下他和诺艾尔坐在桌子旁。
“前辈想剪什么样的发型呢？”
等待中，对方突然抬起头问道。
“和以前一样好了，这方面我没什么讲究。”
“那好，等下我回去找找从前的合影……”
“额，倒也不用这么从前。”顾白抽了抽嘴角。
“其实刚才是在开玩笑。”诺艾尔小声问道，“不是很像吗？”
“现在像了，刚开始语气太郑重，我都快当真了。”顾白忍不住笑起来，“不过配合上最后那两句话，的确是一个成功的玩笑。”
“欸，可我后面是认真的……”
“哈哈哈，还是老样子啊，一点都没有变，诺艾尔。”
“你也是老样子，前辈。”
“既然都是老样子，那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以朋友的身份，诺艾尔小姐，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他悠悠地问道。
这次又轮到诺艾尔惊讶起来，“前辈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我还没想好怎么说，不过……嗯……其实是有件事……”
看到她又不好意思起来，顾白托起下巴：
“那就先别说了，其实我也有件事想麻烦你。”
“前辈请讲。”只听诺艾尔一转语气，毫不犹豫道。
“那个，其实……”他开始吞吞吐吐起来，“额，怎么说呢，这件事吧，说出来可能会跟你添麻烦，但我又真的找不到别人帮忙，只有你能做到了，所以……抱歉，唉。”
“没事的，我在听哦。”诺艾尔耐心道，“只要是前辈的事我都不会嫌麻烦的，所以还请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了，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也很乐意能帮上忙。”
“那我就说了……”他用手捂住脸。
“嗯。”只见少女坚定而认真地点点头。
“能不能……”顾白从指缝里暗暗瞥了她一眼，“那个……能忙完这一切以后，抽出一点时间来，帮我……”
“怎么了？”
“剪个发。”
“欸？”
经过了空气里的片刻安静，这样呆呆地问了一句，诺艾尔不解地歪过脑袋，“当然没问题，可是，这不是早就约定好的事……吗？”
“因为觉得会给你添麻烦。”
“这倒不会啦。”大概是想不出要说什么，她只是挤出一个笑容，摆摆手道，“因为只是举手之劳，前辈这么客气反而会让我难为情的。”
原来只是剪发，诺艾尔松了口气，如此心想道。
她倒不是担心有什么太过麻烦的事，而是前辈的语气实在让人着急，事情本身不会给人造成负担，但这种“不想给人添麻烦”的态度，反而成了一种负担。
当然，如果是前辈的话，对她而言也并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太过客气了显得有些生份，这种小事明明不需要踌躇这么久，所以反倒很难开心起来。
“诺艾尔是觉得我很烦吗？”出神中，顾白又在一旁问道。
“不不不，绝没有！”
“那就好，还以为被讨厌了。”
舒了口气，顾白整理了下袖口，翘起腿道：
“好了，现在我的事情说完了，该你说了，没猜错的话，你们之所以找我，其实是因为诺艾尔你的事吧，如果是芭芭拉的话她早就开口了，不可能拖到现在，也不会专门留出空间。”
“我……”
是有件事想麻烦前辈。
原本肚子里还组织了很多小心的措辞，只是话到嘴边，她反应过来，脸色开始控制不住地变红。
“对吧，我就说了，这才是真的麻烦。”顾白笑吟吟地说道，“何况刚才你想说的我都帮你说了，别瞎琢磨了，不想被讨厌的话，就乖乖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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