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白天拉窗帘是要干什么
顾白下意识接过松饼咬了一口，面饼的质地松软细腻，入口即化，迎着诺艾尔期待的眼神，这时候本该对她的手艺予以肯定，实际上他也正打算这么做，只是话涌到嘴边，头却莫名疼了一下，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幅举动落在诺艾尔眼里，自然让少女倍受打击，嘴角的笑容凝固，她颇有些慌忙地问道，“抱歉，是不合口味吗，我会好好改进的……”
“没有……”他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一时间思路却有些混乱，便揉了揉鼻梁、闭起眼睛，慢慢组织起语言，“我是说……和松饼本身没有关系，味道很好，刚才只是眼睛被晃了一下。”
说着他指了一下窗外，笑了笑，“你们看，阳光有些刺眼了。”
少女们的注意力被随口编出的说辞转移，两人的目光跟着望向窗外，他也随意地转过头去，正要补充几句，室外的光线笔直地照进眼底，顾白见状愣了一下，不由伸手微遮住眼睛。
这一刻，方才的借口完全变为了事实——窗外的景色映入眼帘，灌木丛中的茂盛的枝叶缠绕着生长、光斑遍布在泥土上，上面停有落下觅食的鸟儿……如此种种，他突然感到眼睛酸涩，也许真的是被光线晃了一下，头疼感再度袭来。
熟悉。
就好像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副画面一样。
只是正当他想要睁开眼，准备再度确认时，伴随着哗啦一声，景色却消失不见。
原来是芭芭拉起身将窗帘拉拢，口中还絮絮叨叨道，“晃了眼就不要再盯着看了，快休息一下，我还以为你突然间怎么了……”
顾白便把心思收回来，不再乱想，随后听话地趴在桌子上，笑着打趣道，“那你以为是什么，暗伤发作吗？放心好了，我身体还挺不错的。”
“谁知道呢。”芭芭拉撇撇嘴，心想这才不是自己大惊小怪，而是亲身经历过的事。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有一次和姐姐一起吃晚餐，半途她突然闷哼了一声，当时要不是自己硬拉着她脱下上衣，绝对发现不了姐姐的肩膀上竟绑着一圈微微渗血的绷带。
大概是切肉排的时候用了些力气，未长好的伤口便一下子开裂了。
有了这个前提，再联想到前不久的龙灾，刚才还以为是对方在战斗中留下了暗伤。
“没事了吧？”少女又不放心地追问道。
“已经好了。”
“胳膊呢？这几天我忘了问。”
“什么胳膊？”顾白没反应过来。
“就是龙灾的时候被烧伤的地方。”
“哦，早就恢复了。”他随口说道，“这么久肯定张好了。”
“这才过去了几天，哪有这么久。”
“嗯？”先是有些疑惑，因为他总觉得这中间好像又发生了什么一样，直觉上还是件不小的事，但仔细回顾，又发现并没有什么，顾白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奇怪道，“的确，是没过多久。”
“可能是前辈最近太忙了吧。一旦忙碌起来，就会感觉时间变慢了。”诺艾尔接上两人的话，刚才她从柜子里找了盏油灯出来。
“需要帮忙点火吗？”顾白谈及自己的专业。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前辈对元素力的运用，但我已经找到火柴了。”诺艾尔柔声笑笑，说着空气里燃起一朵微小的火苗，随后被轻轻靠在灯芯上，暖黄色的光芒遍布房间。
一时间三人安静下来，静静地围在桌子旁，盯着火苗发起呆来。
“大白天的拉上窗帘点灯，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在发疯。”
顾白见状不由笑了笑。
不过，也许是觉得此时的氛围意外地不错，便没有执意拉开窗帘，而是继续趴在桌子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身处在这暖黄色的空间之中，仿佛被灯光所传感染，身体也变得懈怠起来，如果说得再夸张一点，就像从灵魂深处升起的疲倦。
火苗闪烁，又好像是一种慰藉，如同长途跋涉的旅人忽然看见一座亮着灯火的小屋；
他不知道这些感受从何而来，只好归咎于犯困，便随着身体的意识合上双眼，竟有种倒头就睡的冲动。
“怎么突然就困了？”芭芭拉戳戳他的手肘。
“嗯，好像是。”顾白轻轻发出一道鼻息，“也还好，我歇一会就行。”说是歇会儿，其实短短的数秒内，思维便开始模糊起来。
“用不用我帮你检查下？”说着，淡蓝色的水色光泽在她的指尖荡开，轻轻地按在他脸上，凉凉地倒是很舒服。
“好了，别闹……”像哄孩子一样呢喃了一句，顾白甩甩头，将脸埋在臂弯处。
“我哪有胡闹。”芭芭拉只好收回手指，无奈地看了诺艾尔一眼，“从刚开始，你有没有觉得，哥哥的反应就很……反常？”
“是有点……”诺艾尔想了想，迟疑道，“但也可能是这几天在忙，太累了？”
“也许吧。”想到这几天哥哥都在给姐姐当秘书，虽然这种关系因为这句话听起来相当混乱，但芭芭拉也算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只是犯困，一般也不会往生病的方面想。
不过为求稳妥，她又自然地将手贴在顾白的额头上，“哎呀，别动，我就是摸摸你发不发烧而已……嗯，体温正常，那应该就是单纯的缺乏睡眠。还有，睡得好快。”说着芭芭拉偷偷笑了笑。
眼看顾白的呼吸声已经轻了起来，她捧起脸，先是歪头看了一会，随后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露出得逞的笑容，长舒口气，“终于摸回来了。”
又跃跃欲试地向诺艾尔提议道，“你要不要试试，手感还挺不错的。”
“我……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前辈了。”诺艾尔闻言摆摆小手，顿时局促起来。
“好吧好吧。”芭芭拉一副替她可惜的语气，晃了晃双腿，自觉压低声音，“那我们去干什么？”
“在这等前辈睡醒？”诺艾尔半晌憋出了一个提议，这样做除了比较符合女仆的修养之外，更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只是莫名觉得这样待一会也不错。
芭芭拉闻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红起脸，如果只有自己和哥哥两个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如同小说里的场景，他睡在床上，而自己趴在床边，枕住对方的手臂，阳光在上方洒下……
直到诺艾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芭芭拉急忙收回思绪，迅速道，“还不知道他要睡多久，算了吧。”
主要是现在场合不太对。
“要不然，去看看鲁道夫先生那边怎么样了？我们可以偷偷跟在后面。”诺艾尔又小声提议。
“好啊。”芭芭拉欣然同意。
说干就干，正当两人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下来，又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外面却有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传来。
诺艾尔下意识回头看了顾白一眼，发现没有吵醒对方才松了口气。
芭芭拉却是猛地一愣，心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竟是——
不会吧，修女们盯得这么紧？
不过是白天把窗帘拉上了而已，什么都没做啊。
两名少女各有心思地推开门，同时一惊，迎面跑来的竟是刚刚提到的男人。
鲁道夫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看见两人眼睛一亮，急忙道，“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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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白懵懂地从桌子上支起身子，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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