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突袭
“报数!”
“一、二、三、四………七。”
“穆勒去哪里了?”
“他去准备炸药了中尉。”
威廉中尉眉头微皱,手捏着下巴沉吟片刻。
“算了不用等他了,来对下时间。”
军官们配有手表,其他人则掏出了怀表,有些人总喜欢将自己重要亲人的照片夹在怀表的背面。
“现在是凌晨3点,两个小时候计划开始,后方炮兵将会进行第一轮打击,接着连队将从正面进攻,而你们的任务是………”
不一会儿,夜幕下几个黑影从后门溜出了旅馆,悄悄的摸到街口的井盖旁,由于黑灯瞎火加上行动迅速,街对面的苏军守夜人员疏忽大意之下没能察觉到德军的小动作。
…………
塔妮亚回到自己的家中,守在壁炉旁披着毛呢披风彻夜未眠。
不远处的床上,母亲在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另一边的沙发上,小男孩沙夏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
最近战事缓和,加上连队其他人知道她母亲病重,故此她虽然加入了近卫35师新成立的民兵分队,却不用像其他正规军人一样一直坚守在阵地上。
燃烧的木材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跳跃的火焰中似乎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如果自己顺从他的好意,调去后方是不是更好一点呢?塔妮亚呆呆望着壁炉这么想着。
“阿嚏。”
沙发上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索,让她哑然一笑,解下了披风放在沙夏略显单薄的旧被褥上,顺带将他不老实的小脚塞了回去。
“轰!”
突然响起的爆炸让她一个踉跄,接着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母亲咳嗽声彻底掩盖下去。
轰炸机加上火炮让大地开始震颤,塔妮亚只能将沙夏抱在怀中,祈祷掩体足够结实。直到炮击结束她才起身,抄起放在一旁的步枪准备推门而出。
“姐姐?”
“沙夏,听我说,带着妈妈你们往河岸走!”
“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你们先走我很快就赶过来。”
“姐姐!”沙夏将身上的披风拿了下来,“至少带上这个。”
当塔妮亚冲出地下室的时候,炮击已经完全停止了。
这意味着德国佬的步兵已经开始推进,为了防止误伤自己人才暂时中止了轰鸣。
她和其他民兵迅速在前线一处双层的厂房集结,敌人果然已经开始了进攻,外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德军步兵在街道上交替掩护、不断前进。
必须阻止他们!
在一个民兵队长的指挥下,塔妮亚负责把守楼梯,其他几人上了二楼与敌人交火。二楼有一挺M1910重机枪,它的射击角度是苏军民兵队长精心挑选的,能够封锁街道的绝大部分。
水冷式重机枪的嘶吼很快压制住了德军前进的步伐,有着一个小型炮盾的保护机枪手也不惧怕德军机枪反制。连部的小口径迫击炮难以对厂房造成足够威胁,而团属师属的大口径火炮为了防止误伤也无法开火,德军之前的多次进攻就是这样草草结束。
塔妮亚小心通过楼梯处的窗户向外观察,敌人被苏军大多被二楼的机枪吸引了绝大多数注意力,寻找的掩体也多是为了抵挡机枪的子弹。
而她这里的射角正好和机枪形成了一个交叉火力,于是她缓缓的举起步枪,瞄准了被机枪压制在某堆瓦砾后的一个德军步兵,这个家伙看起来很年轻、也很害怕,躲在这里一动也不敢动,成了她最好的靶子。
“害怕?你们也会害怕?”塔妮亚心中这么想着,手指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原谅他们是上帝才会做的事,而她只负责送敌人见上帝。
…………
当飞机的轰炸的炮火造成的大地震动停止后,材木座拿起手电筒照了下手里的怀表,时针已经指到了6的位置。
他们这个突击小组已经在阴冷恶臭下水道忍受了足足三个小时,现在是时候出击了。
“最后检查一下装备,出发吧。”
领头的依旧是班长道格勒斯军士,他们慢慢潜行到下水道的另一个出口,苏军果然在正面凶猛的进攻下无暇顾忌后方的这只奇袭小队,材木座一行人很顺利的从下水道出来,然后悄悄潜行至枪声大作的工厂。
材木座用力推了推门,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只好无奈的对道格勒斯军士小声说道:“门锁了,从里面扣住了。”
军士没有回应他,侧头给了身后穆勒一个眼神。战斗工兵穆勒立即从背包里取出一块炸药安在了厂房墙壁上,并将其炸出了一个50cm的小洞,足以让德军士兵们进入。
一楼空阔的仓库里面没有苏军,重机枪的哒哒声还在不断从楼上传来。厂房的后传来的爆炸没能引起他们的关注,在战场上一枚落在附近的迫击炮炮弹再正常不过了。
紧接着材木组他们蹑手蹑脚的靠向楼道,并在拐角处小心探头,看到了一个戴着船形帽、身披毛呢披风的背影正在楼梯间朝外射击。
弗莱德海姆伸出了他的一根手指,示意敌人只有一人。
道格勒斯军士点点头,用手指了指队伍最前端的两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材木座将MP40从身上取下交给了身后的穆勒,并从腿上抽出了自己的军用匕首,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背影走去,而弗莱德海姆跟在他的一旁,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5m。
4m。
3m。
在最后几步的距离时,这个苏军似乎打光了枪膛里的子弹,退了回来准备换弹,然后惊悚的看到两名德军已经摸到了她的身后。
没等到她喊出声材木座和弗莱德海姆默契的冲上去,弗莱德海姆双手夺过敌人的步枪并用枪杆抵着她的脖子,在墙角“壁咚”了她。
而材木座左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右手拿着匕首朝目标右侧肋骨狠狠捅了下去,这招是他从那位老哥萨克记忆中学来的。
正面割喉等于扯淡,捅心脏目标太小不太容易,捅到腹部敌人有可能发声,但捅肺部只会让敌人在剧烈疼痛之余完全发不出声音,人的呼喊是需要肺部的扩张配合,仅仅靠嗓子可发不出多大声音。
这个手感……是女人?材木座这才发现眼前的步枪手居然是个颇为漂亮的女兵,胸前传来的痛楚让一些冰凉的液体从她的脸上划过,并滴到了自己手上。
可材木座现在早已麻木,他只是机械的抽出匕首,然后再发力,直到生命的神采从她的眼眸中消失。
“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在东线战场就是个笑话,天空中有大名鼎鼎的暗夜女巫轰炸团,地面上著名女狙击手柳德米拉靠着一杆步枪收割了300多名德军的小命,所幸她不在斯大林格勒。
其余德军没有浪费时间,在三人缠斗的时候就从一旁摸上了二楼,不一会儿一声手榴弹的轰响让机枪彻底平静下来,被压制在街道的德军也得以解脱,朝这里冲来,战斗暂时告终了……
“没有兵牌,咦,这个披风挺不错的。”
“你不觉得沾血的披风有点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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