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誓言
“塞拉?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材木座从草席上翻身坐起,一脸惊讶的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也幸好他在战时从来都是着甲而睡,不然场面会尴尬很多。
这位精灵游侠看起来状况比之前好多了,只有那一头灰白的长发诉说着她曾遭遇的是一个怎样的诅咒。
“好多了,我是来还东西的,我姐姐说这是你给的。”
精灵游侠将手里的一个小瓶丢向材木座,那是之前他塞给另一位精灵游侠凯拉的9号圣水,看样子在服用两瓶之后赛拉的情况就完全稳定了下来。
塞拉也不顾材木座诧异的眼神,弯腰走进这狭窄的帐篷,接着走到他的身边,坐在草席的另一端。
“还有,谢谢你,法瑞克。”
后面的谢语越说声音越低,细若蚊蝇,如果不是材木座一向耳尖,几乎都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材木座瞥头注视着塞拉,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位游侠依旧戴着她的斗篷,只有一对尖耳露了出来,由于低着头,在帐篷外火把昏暗的火光下也能看到她脸上的红晕,而她显然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修长的手指交叉合十放在膝盖上,就这么默默的等待着什么。
“这没什么。”
终究还是材木座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隐隐意识到了重点,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但表面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和平日里一样平淡。
“你是我雇佣而来,也是因为我的命令才被攻击,我当然要对你的生命负责。”
塞拉刷的一下脸色变得和中了诅咒一样苍白,轻咬了一下红唇,急切的问道:
“就因为这个?就这个?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动用了两瓶价值1000金币的珍贵药剂,只为了一个雇佣兵的命?这个价钱够你再雇佣四个了!”
按照材木座签订的协议,每位矮人火枪的每月需要235枚洛丹伦金币,精灵游侠比他们要贵一些,每位250枚金币。
“不然呢?正规军也好,征召兵也好,雇佣军也好,都是我手下的兵,我也是从一个大头兵开始,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我知道被牺牲的痛楚,而且,像你这样优秀的游侠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听到材木座如此一说,塞拉也是吸几口气才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接着半响无语!只是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将材木座看的心里些发毛。
“好,好,好。既然这样,此事我不在过问,但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如实回答。”
“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塞拉一脸冷冰冰的模样,让材木座有点既视感,但表面上还是一幅诚恳之极模样,只是心里更加不安了。
“你对这次瘟疫,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什么隐藏了什么?我不明白。”
“别把其他人都当傻子法瑞克,我姐姐问过玛瑞恩上尉,这些圣水和圣油是你一月之前就订购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遇到这些怪物?才不惜花费重金购置物资聘请佣兵?我从未听说哪个军官会奢侈到为每一个士兵发一瓶圣水,即使奎尔萨拉萨也没有如此奢侈,更别提会购置那些重型火炮。,几个月前也是你劝我前往暴风城,你早就知道会有一场大仗对不对?”
塞拉的言语让材木座一惊,但他没法解释,无论是穿越,还是游戏,无疑都会将事情变得更复杂,所以他依然硬着头皮选择了隐瞒。
“我早告诉过你们,洛丹伦情报部门的信件显示诅咒神教散播瘟疫,甚至让死者苏生,这就是兽族术士的手段!想要对抗那些术士,只靠我的人怎么够?我必须准备的万无一失塞拉,你不明白有多人盯着我这个位置!”
材木座的一通“肺腑之言”似乎并没有打动塞拉,这位游侠依旧冷冷的盯着他,他只好换了个话题。
“现在看来,他们背后是比术士更邪恶的恶魔,这证明我准备的没错!当然如果你们害怕了,我会和你们解约,阿尔萨斯王子那边由我来解释。”
“我们精灵不习惯像人类那样背信弃义,恶魔对这个世界的威胁我们比你更加清楚,世界曾因它们差点毁灭过一次。这点你大可放心。但是,法瑞克,你最好不要尝试欺骗我们。”
“怎么会呢!圣光在上,如果我说谎,就让我吊死在洛丹伦的城门上!”
材木座闻言立即按照他表面的信仰赌咒发誓,反正他从来没信过这玩意,根据他的了解圣光也从来不会降下什么神罚,所以这个誓言基本等于放屁。
“那么,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法瑞克‘少校’!”
塞拉刻意将“少校”两个字念的很重,冷着脸起身掀起帐篷的帘幕接着走了出去,仿佛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望着塞拉消失的方向,直到精灵游侠的背景渐渐融入夜色当中,材木座才苦笑一声。
他又不是没经过世事的傻子,也不是动漫里才会出现的木头男主,怎么不明白塞拉的意思?
如果他愿意,刚才就可以起牵起这位已经几百岁少女的手,甚至更进一步。
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装傻充愣,因为在他心底还有一个说来可笑的原因,他一向认为做了什么事就要承担什么责任,拍拍屁股走人是不可能的。
而他,给不了塞拉任何承诺。
不提两人是否能从这次亡灵天灾中幸存下来,也不提人类和精灵相差几百甚至几千年的寿命,最大的阻挠来自于材木座本身。
他在经历过东线的炼狱后,曾拼命的寻找过关于战友们的任何蛛丝马迹,但这个连队就好像在历史上根本不存在一样,第16摩托化步兵师根本没有前往斯大林格勒,也根本没有灰色猎犬连这个单位,更别提“费格尔上尉”、“威廉中尉”、“弗莱德海姆”这些人了!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他固然可以选择春风一度,可一旦他对梦中人动了真情,当梦醒时,又该如何呢?他终究是个过客。
材木座默然无语,忽然拔出自己的长剑,轻轻抚摸,接着划破自己的掌心,品尝痛楚和鲜血流动的感觉。
只是梦而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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