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纯净:拜尔的实验室 10/20
维萨里号穿过传送门，缓缓停靠在一个自混乱与残骸所组成的城市中延伸而出的港口上，周围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光亮。
法比乌斯·拜尔，帝皇之子军团曾经的首席药剂师，他从护卫舰打开的仓库门中走出来，舰船内微弱的灯光让他的影子向前延伸，与前方的黑暗融为一体。
在首席药剂师走下之后，又有数百个身影跟上，他们是拜尔的手下、奴仆和实验品。
“科摩罗……时隔这么多年，我们又回来了，”首席药剂师如此感慨道，“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不少曾经的军团药剂师，甚至连艾多隆也在……虽然有不少人都在这里，但在这段漫长的时光里，他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主人？”
一名腺体猎人出声说道，他们是拜尔的实验产物，第一代是通过植入部分基因种子而诞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首席药剂师发明出了他自己的、不完备形态的基因种子，可即使如此，但这也是一种不太可能立即杀死宿主的基因种子。
腺体猎人们虽然无法抗衡一名阿斯塔特，但却可以集群行动……腺体猎人，猎取基因腺体的猎人，而法比乌斯·拜尔称呼他们为“新人类”。
“别那么叫我！”
拜尔淡漠地回应，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教导这些“新人类们”该说些什么，为了这次行动，他带上了所有的强大实验体，也带上了全部的腺体猎人，唯独没有跟随着他的叛乱阿斯塔特——法比乌斯·拜尔现在会怀疑每一个人，即使是过去军团里的兄弟。
在这万余年间，法比乌斯·拜尔一遍遍地克隆着能够克隆的原体，可最终也只有一具身躯足够完美，但那个身躯有着自己的思想、记忆、甚至是跟过去一样的性格……拜尔将他送给了那位强大的死灵霸主，以换取自己逃出升天的资格。
但很快，拜尔便得知彻莫斯凤凰在泰拉上浴火重生的消息。
首席药剂师没有喜悦，更没有如艾多隆般歇斯底里地痛哭和崩溃，只是感到了悲伤，他认为凤凰只会重蹈覆辙，再次沦为色孽的玩物，变成一个被混沌诸神支配的怪物，正如那些已然升魔的原体们一样。
而对于拜尔来说，这个宇宙中没有所谓的“神”，没有什么存在能拥有如此至高的权力，在这一点上，混沌诸神和那个端坐在黄金王座上的腐尸并无区别，人类或其他种族称为“神”的东西在他眼里根本什么也不是……这个概念和想法的狂妄有时甚至令他自己感到震惊，乃至发笑。
拜尔同样不认为自己是神，他可没有自视甚低，竟允许自己接受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头衔。
在跨越黑暗与漫长曲折的道路后，拜尔来到了他位于科摩罗深处的秘密实验室，在经过了数次背叛与逃亡之后，首席药剂师选择将这具最初的原体之躯放置在最危险的区域……他在数千年曾向血伶人研习技艺，虽然后面发生了些“不愉快”，但拜尔终究还是在科摩罗找到了个合适的地方，并将一些重要的东西转移至此。
这里的城区临近数个血伶人小型协会，以至于毫无智慧生命生活的气息，但也有不少野生的科摩罗怪物部落，城市里那些宏伟却扭曲的建筑毫无规律地相互交杂在一起，活像是某种基因突变生物杂交之后的作呕产物。
下方六条通向其他科摩罗底层城区的桥梁撑起这个稍显独立的城市群，而上方的建筑则是与其他区域蔓延而来的建筑相互耦合，融为一体，但若是不够小心的话便会从建筑之间的缝隙坠入深渊，而坠落的倒霉蛋的最终命运则有可能不是摔死，而是饿死或自杀。
即使是以黑暗灵族的标准来说，这里也实在是过于偏僻且毫无价值，但这个缺点在拜尔看来跟优点无异。
走进实验室之后，拜尔发出一声感慨，感叹这里历经漫长的时光后竟无任何变化，连灰尘也没有积蓄多少。
启动为实验室供能的反应堆之后，沿着墙叠着的动力冷却单位在这隐秘之处里喷出寒雾，将所有污浊的空气排空，换气设备换上了稍稍带着点暖意的气体，这气体与拜尔打开的消毒开关后喷出的消毒气体混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不适的味道。
这里的实验室曾跟拜尔那些在现实宇宙或恐惧之眼的宇宙一样，充满了奇迹与恐惧，也曾被基因改造后的生物或某些存在的克隆体所填满，但它们终究还是被销毁、废弃，以至于现在这里变得空空荡荡，来访者也只有偶尔会前来取走些基因样本继续进行克隆的拜尔。
这个实验室的建立与废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叛乱帝皇之子们的最后一丝兄弟情意的变化，那时，十几位军团药剂师在此处忙碌，数百名帝皇之子自愿——当然，他们早已称自己为完美之主，他们自愿在这里站岗，不求一丝回报。
没有别的想法，他们只是无法接受那仍然光辉灿烂着的帝皇之子军团，无法接受那个不再接纳他们的美丽故乡……为此，他们想要复刻彻莫斯，复刻军团，复刻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福格瑞姆。
毕竟，帝皇之子军团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他们这些背叛者的折磨，来自内心与记忆深处的折磨。
后来，当实验室废弃时，叛乱者们相互发誓，发誓绝不会向外界向任何人透露一丝关于凤凰原躯的消息，事实上，他们做到了。
直到——
“还好，即使是艾多隆的背叛也没有让那些大掠夺者的爪牙们先我一步找到此处，”拜尔看着眼前这个被重重立场所保护着的圆柱体，静滞立场发生装置仍然在轻声低语，富有节奏的微鸣让拜尔心中多出不少安定，“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原体没有任何回应，当然不会有，这只是一副被时间凝固的尸体而已。
“来吧，大人，我们走。”
法比乌斯·拜尔伸手放在静滞立场外的圆柱体收纳容器上，首席药剂师透过透明的外壁望向里面，那具尸体俊美的脸上仿佛带着浅笑，眼眸低垂，没有一丝灵动的光。
正当拜尔收拾妥当之后，他收到了一条消息：
维萨里号已被黑色军团入侵。
“……来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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