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战火初燃
“这个世界会在烈焰中燃烧。”
多恩站在巨大的落地舷窗前眺望着阿米吉多顿，这是一颗多灾多难的星球，从十个千年前开始，战争和死亡便一直缠绕着它，塑造着它，但在这艰苦的环境也催生出了强大的战士，人类帝国的阿米吉多顿钢铁军团以此闻名于整片银河。
“正如银河之中的其他星球，帝国的民众被裹挟，被屠杀，被献祭，这是过去发生的事，现在发生的事，以及将来会发生的事……但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多恩转过头，他手里拿着一块数据板，上面回传着尤尔哈们对星系外围的兽人舰队的侦察情报。瞄了几眼之后，多恩批准了参谋会议的计划，这是一个刚刚设立起来的机构，组成人员为各个战团的连长和星界军高级军官，他们将会负责处理和实施多恩下达的计划与命令。
在暂时结束了工作之后，多恩望向站在旁边的黑色圣堂战团隐修长格瑞玛度斯，后者没有戴头盔，但那边传承自他师长莫德雷德的牧师权杖却是好好地挂在腰际，而在另一边则是一把等离子手枪。
“你的心中有疑惑，格瑞玛度斯，说出来。”
“……是，大人，”格瑞玛度斯稍稍组织了下语言，“我以为您会在集会上发表一场振奋人心的演讲，我以为我会听到承诺、誓言甚至是惩罚。”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多恩反问。
“可以提升士气，坚定人们的信念，大人，”格瑞玛度斯恭敬地说道，“您的存在令所有人震惊乃至狂热，我知道您并不喜欢帝国国教，但——”
“那些事情对现在的局面并无益处，格瑞玛度斯，”多恩淡淡地说道，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那片星空上，“我不会承诺我做不到的事情……胜利，我能说我们一定会胜利吗？”
“您在，所以就会胜利，无论是在面对那些大远征时期的人类之敌，还是面对荷鲁斯，您都赢了。”
“那个时候的我有一支军团，有我的兄弟们无条件的支持，但现在我只有一些貌合神离的阿斯塔特战团，我需要考虑他们的伤亡，需要考虑他们的心情和传统，格瑞玛度斯，在这里的战团大部分都不是我的子嗣，他们没有义务对我绝对服从……困难是如此之多，以至于我不得不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
多恩望着窗外，有数十艘战舰拖着长长的尾焰从一座巨型空间站旁边驶过，那个空间站叫“但丁”，是为了纪念上一次阿米吉多顿战争里圣血天使战团战团长但丁的荣耀。
“格瑞玛度斯，你品尝过失败吗？”
“大人……您是指战斗失利？”
“可以这么讲，”多恩回望格瑞玛度斯，“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
隐修长单膝下跪，聆听原体的圣谕。
“战斗开始之后，必然会有区域沦陷，我需要你带领一部分战士去拯救陷入战区的帝国民众和战士，将他们带离战火，能救几个就救几个，你的第一要务是保护这些生命而不是夺取胜利或拥抱战斗的荣耀。”
多恩的声音回荡在格瑞玛度斯的耳边，隐修长想要说点什么，却最终咽了回去——格瑞玛度斯渴望战斗，渴望复仇，渴望将自己的怒火施加在帝皇之敌身上。
但很明显，他这次无法如愿了，这让格瑞玛度斯感到痛苦……他抬起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多恩，但他看到只有一个背影。
“大人，”格瑞玛度斯的声音带着颤抖，“您不能这样做……这是您对我的惩罚？”
不，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离“人类”太远。
多恩在心底说道，但他并没有继续解释，而是挥挥手，说道：
“你可以挑选不超过二十名黑色圣堂或是帝国之拳战士，所有的载具和武器都会对你开放，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是，大人。”
无名的怒火从格瑞玛度斯的心底升起，在他的双眼眼底燃烧，在身体的血管内奔涌，但最终，他低下头，开口说道：
“是，我服从。”
等格瑞玛度斯的脚步声消失在大门之后，多恩才转过身望向大厅的一角，那里是片阴暗的角落，是人为制造出的区域。微微叹息一声之后，多恩说道：
“你那里情况如何？”
黑暗蠕动了一下，泛着点点血色，从那之中走出一个穿着金甲、有着纯白色双翼的天使，天使佩戴着华美的哭泣面具：
“很顺利，父亲的力量正庇护着我们，当我们不断接近泰拉，那股力量便会随之越发强大。”
“遇到麻烦了吗？”
从那面具之下传出不属于这位天使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但又透着疲惫和困扰：
“麻烦从来都不会少，罗夏那边也是。”
“帝国的现状令人担忧，但我们只能慢慢适应……现在还不是剜去那些腐肉的时机。”
“腐肉正在成为帝国的一部分，兄弟，自我们之中最有才华的他发动叛乱之后，人类帝国便只能在站在灭亡的沼泽里任由自己缓缓下沉，直到粘稠的绝望将我们彻底吞噬，剧烈地挣扎让我们陷得越来越深。”
“不挣扎，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能挣脱呢？”
“你说得对，多恩，这便是我们回来的理由……我能感受到父亲的力量，他的光芒比起过去要更加冰冷和耀眼……他已经快连最后一丝人性都无法维持了。”
多恩沉默片刻，随后，他低声说道：
“是他在这万年中被痛苦磨灭了人性，还是说——他自己主动切割了人性？我记得他所受的伤还还没有到命悬一线的程度吧，当时，我们都在场看着他坐上那个王座，不是吗？”
“……我不知道，兄弟，但毫无疑问地是，父亲现在正在谋划着什么。”
“我——”
一连串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而多恩手里的数据板上也刷新出大量的数据和警告，随后，多恩望向金甲天使，圣吉列斯的传令官圣吉列诺，后者点点头，渐渐化作幻影消失在大厅里。
数十艘兽人战舰作为先锋进入了星系内，开始向着阿米吉多顿进发，而帝国方的所有战舰都开始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而轨道防御平台和地面上的各个巢都也开始了封城和备战。
第三次阿米吉多顿之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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