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握手 14/25
就在愤怒战士第五大连进行休息，其他部队开始防守合金高墙的时候，罗夏同样没有放松，他一边维持着“灯塔”和灵能屏障，一边尝试在科摩罗的黑暗深处搜索帝皇灵魂碎片和察合台可汗一行——
罗夏的目光越过那些挥舞着魔刃的恶魔们，也没有管将自己置身于暗影立场下的黑暗灵族们，除了那些欧克兽人们能让罗夏感慨一句“它们仍然跟荷鲁斯大叛乱时看到的一样”外，没有什么敌人值得他特别上心。
倘若是漫无目的地寻找，那么罗夏所要花费的时间与精力将会远超出他的体力极限，但好在那位白色伤疤老兵带来的灵能讯息给了很大帮助……当罗夏循着那位老兵的来路望去时，他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缀在如墨般的科摩罗城区之中。
不只是白疤老兵哈日莫齐所经过的路，还有数百个可以被罗夏所察觉到的明亮印记，这些都是作为信使的白色伤疤老兵们所留下的。
老兵们在这座黑暗都市中奔跑，躲避敌人的追击，徜徉在迷宫般的建筑里，有的人可以顺利来到外层，如哈日莫齐，如那几个幸运的、被帝国部队发现的战士，但大多数老兵都不够幸运，他们迷失了方向，被怪物们撕碎，被黑暗灵族捕获，甚少有人能获得一个痛快的死亡——但没有人会为此后悔。
对察合台可汗的忠诚，对帝皇的忠诚，对即将到来的人类文明的美好未来而心怀期待……为了回应这份炽热的情感，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即使是自己的生命！
当然，白色伤疤老兵们的牺牲绝不会是无用的，即使他们没有顺利到达外层传递出消息也是一样：
罗夏看清了脉络。
数百条由尚未消散的印记所组成的道路向着科摩罗的深处延伸，偶尔会有几次交错，也常常中断，但罗夏将这些方向和路线都汇合起来，编织成清晰的路线图。
而在这路线图的最末端，也是路线和印记最密集的地方，罗夏看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光点，光点在不停地移动，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看起来就是这个了……但在那之前……”
罗夏缓缓吐息，他没有立刻就接触那个光点，而是先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同时开始感知金色光点周边的事物，他可不想到时候发现这是个恶魔的陷阱。
在检查数遍之后，罗夏才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光点，而就在他的气息接触上光点时，他的意识便进入到一个幻景之中。只是这一次，出现在罗夏面前的便不再是青铜时代地球人的日常生活，而是——
一座教堂。
寒冷的黑夜，呼啸而过的狂风将仅存的温暖吹散，只有这座教堂里面才会有一丝适合活物生活的温度和光亮。
罗夏站在教堂外，他感受不到里面有什么人，也不知晓里面究竟供奉着哪位神明，这毕竟只是一块记忆的碎片，一个活了不计其数岁月之人的叹息。
“这是地球上的最后一座教堂……欢迎你，罗夏。”
“你的记忆里总是有着奇妙的场景，不过，你还真是喜欢把别人拖进记忆世界里啊，”罗夏转过身，他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孩，“之前我就在想，我该如何称呼你？帝皇？还是帝皇的碎片？”
“都可以。”
男孩耸耸肩，但随即，这张稚嫩而可爱的脸上浮出一丝恶劣的笑意：
“你可以叫我‘马拉’。”
“……你这个听起来活像是一群专门以写搞笑设定段子为乐的人写出来的一个超牛逼点子的名字。”
“谁知道呢？或许真有这样的人吧，当然也可能是黄金时代的人类，他们什么怪事都干得出来，”男孩轻呼出口气，温热的呼吸在寒冷冬夜中形成一团白雾，“你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已经有一位战士携带着我的力量成功走出了科摩罗。”
“哈日莫齐，他的名字。”
“哈日莫齐……”
男孩的眼睛亮了亮，他的脸上多出些绝不可能在帝皇本人脸上看到的欢喜：
“我记得他，他是第一个被我恢复身体机能到顶峰时期的星辰猎手，这个战士很幸运。”
“但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亡或迷失，”罗夏淡淡地补充道，“现在仍然有数十人在科摩罗中奔跑，如果没有人去拯救他们，那这些为人类战斗的老兵便会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
“让我带你们离开，”罗夏说道，他半跪下并向马拉（帝皇的灵魂碎片）伸出手，如翡翠般的眸子映出男孩的身影，“快些离开，不要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男孩闭上眼，伸出右手与罗夏的手交握在一起。
整个记忆世界都开始崩塌，伴随着如玻璃破碎般的脆响，男孩睁开双眼，他看了眼罗夏，又将目光放在那座教堂上：
“我要摧毁它……彻底地，不留一丝瓦砾地摧毁它，我不仅要摧毁它的现实存在，还要摧毁它的象征意义。”
“我过去是这样想的，”男孩向着教堂走去，“现在也是如此。”
“你似乎对我寄予厚望，还带着些规劝。”
罗夏微微摇头，他明白马拉的意思，而他也绝不会允许联合总部和尤尔哈们走上神权之路：
“我不会成为一个‘神’。”
“哈……如果一个存在有着神的力量，神的身躯，神的学识，那他是一个‘神’吗？”男孩摇摇头，他的身影高大起来，身上的麻布衣物也化作兜帽长衣，“如果其他人，其他弱小的存在期望他是一个‘神’呢？你要好好思考这个问题，罗夏，总有一天你会面临类似的困窘，这份困窘若是处理不好便容易走上我的覆辙。”
“……”
罗夏没有说话，他看着已经化作一个高大男人的马拉走入那间教堂，细碎的风声带来了马拉的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如果你非要叫我什么，可以叫我‘真相’。”
真相……
罗夏叹口气，他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坐标信息，现在要做的便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记忆世界崩塌而已。
待残破的过去崩塌，新的未来便会被开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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