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 与莫塔里安
“……”
“……”
两个同样伟岸的巨人面对面站立，自数年前的神圣泰拉一别之后，他们便从未再相遇过。
费鲁斯忙着巩固美杜莎周边的防御，而莫塔里安则一直在尝试重组军团，偶尔的几次出击也并未在闻讯而来的帝国部队面前讨到什么好处，但无论如何，他至少比洛嘉要强上不少——
那段在马库拉格上的黑暗遭遇令洛嘉备受打击，他现在正躲在恐惧之眼里如莫塔里安一样重建那被近乎全部歼灭的怀言者军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这世上了。
“莫塔里安，”费鲁斯微微点头，他扬起斗篷，被纳米装甲覆盖的右手握紧战锤，“看起来你似乎过得不错。”
回应费鲁斯的乃是一道裹挟着杀意的刀光，寂灭巨镰切开纳垢花园里的空气，如同吹响尖锐的骨笛，而由此产生的旋风更是将周围的恶臭雾气带动起来，形成数条舒展着身躯的雾蛇。
战锤的回击同样迅速，而与这凶狠一击同时进行的，还有费鲁斯战甲后的强大武器——从爆燃光束到转换光束，从等离子炮到聚能激光发生器等等，这些经由戈尔贡设计和制造出的神兵利器即使身处纳垢魔域中，也能被原体展现本质时的力量的保护而正常工作：
赤红色与金色的光束打在莫塔里安的身上，但后者只是微微踉跄一下，随即便挥舞着巨镰欺身而上，他身上尚未散去的火焰因这远超凡人视力所能企及的速度而熄灭！
莫塔里安带着愤怒与仇恨挥出这一击，每一击都被复仇之火所加持，过去——荷鲁斯大叛乱之前，在“升华”之前——的迟缓早已不复存在，那原来的迟钝与沉稳被闪电般的速度所取代。
巨镰呼啸而来的弧线伴随诡异的嘶鸣，甚至在费鲁斯的战锤将其偏转时，也仍然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见短时间内无法拿下费鲁斯，莫塔里安立刻尖啸一声，让滚滚毒烟自其身后的香炉中喷涌而出！
“你为你这点小手段会对我有用？”费鲁斯嗤笑一声，他的身体随即化为钢铁，那面孔也随之消解、重组，只有那对银色眸子里燃烧着的怒火与唾弃仍然跟刚才一样：
“只有基里曼才能被你或者其他什么鬼玩意儿的小花招打倒……不，你现在或许连他也无法击败，莫塔里安，背叛和堕落让你错过了太多东西。”
“闭嘴！”
莫塔里安回以咆哮，那被面具遮掩着的面孔上洋溢着盛怒：
“你来这里干什么？！回答我的问题！”
“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我来下战书也是要去找你的一连长。”
费鲁斯淡然地回应道，他看到远方的天穹上正漫出道道金光，而面前的莫塔里安则是发出被狂怒支配着的咆哮，力量与速度更上一层，甚至在短时间内将费鲁斯压制！
“我要亲手杀死你，把你的头盖骨当碗使！”
但戈尔贡之首的反击同样狂野，他用仍然有银色金属覆盖的左手硬抗住寂灭巨镰的镰刃，右手挥动战锤凶狠地锤击在莫塔里安的手臂上，伴随着恶魔原体的痛苦嚎叫和清脆的断裂声，费鲁斯后退半步，准备用腰胯部带到肌肉，再给眼前的兄弟一个教训。
湛蓝雷霆与剧毒浓烟胶着着，互相倾轧、撕扯，那剧毒物质上一秒被雷霆逸散出的细小电弧所分解，下一秒便又再度填满两名原体周围的全部角落，即使是那些长久生活在纳垢魔域中的虫子也被毒杀！
高强度交手持续了近十分钟的时间，费鲁斯渐渐占据上风，作为一名认清本质的原体，若不是自己正处于被混沌魔域压制的状态，而对面的莫塔里安又有所强化，那战斗绝不会是现在两人都对对方无可奈何的程度。
与此同时，在花园最深处的位置里，一间房屋的门缓缓打开、露出缝隙，极深的黑暗从中稍稍溢出……仅只是这一丝的气息便让费鲁斯如坠冰窖！
在挥舞战锤将堕落的兄弟逼退后，费鲁斯立刻扫视四周，大脑中飞速思考自己该如何离开此地。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莫塔里安身上，略作沉思后，费鲁斯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开口说道：
“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你，莫塔里安。”
当费鲁斯说出这句话后，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包裹着他，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正在跟那位坐在黄金王座上的、在地上乱跑并喜欢拿“第二帝国”之类的事情迫害基里曼的家伙一样……一样的屑。
“父亲让我趁此机会潜入此地，找到你，询问你的意见。”
费鲁斯架起战锤挡下巨镰镰刃，他淡然地说话，仿佛他真的是为此而来：
“你能回来，莫塔里安，你还有救，就像佩图拉博、科兹和安格朗他们那样回来吧，我们仍然可以和过去一样为了那伟大而恢弘的愿景而战。”
“不……我不再盲目，我绝不会再听从那个虚伪者的妄言！”
莫塔里安一愣，随即他便恼羞成怒地挥动巨镰，身体扭转着，让那剑刃借助势能变得更加致命，与那战锤相撞，发出犹如惊雷般的炸响。
两双钢铁战靴在纳垢花园的翻浆沃土上来回践踏，将那些来不及闪躲的蠕虫踩成恶心的乳白色粘稠液体，混入本就带着肮脏颜色的泥土里。
“祂确实是这么想的，莫塔里安，”费鲁斯看着那远方苍穹之上的金色光辉，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黑暗气息，但他仍然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而不是任由怒火将自己吞没，“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祂又怎会亲自来到来呢？”
雄浑的钟声骤然响起！一声又一声，震碎弱小的恶魔，也让这满是腐败和剧毒的花园在地震中颤动！
莫塔里安惊骇地望向那钟声传来的方向，他只感觉到一双眼睛在自己的身上停留，随后才在从那纳垢花园深处的房屋中涌出的黑暗逼迫下退去。待莫塔里安回过头时，刚才还矗立在这里的费鲁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些许轻语还在自己的耳边回响：
会有人来救你的，莫塔里安。
“……”
莫塔里安垂下巨镰，心中思绪万千。
藏身于森林中见证这一切的泰丰斯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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