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铁之训诫 二
“你去把角落里的垃圾收拾一下，从里面挑选点能用的东西……用你从我这里学到的东西，或是其他什么鬼地方学来的知识，组装出一个能用的战斗用机仆给我看看。”
费鲁斯闷声闷气地说道，可随后他便看到大卫脸上绽放出欢喜的表情——年轻人已经听懂戈尔贡之首话里的意思，现在正欢天喜地地奔向那几乎要堆到工坊天花板的“垃圾”，实际上那些也算不上垃圾，只是费鲁斯从各处搜集来的义体和他亲手制作出却觉得不够满意的作品。
话虽如此，这对大卫来说也不是个简单的工作，而费鲁斯也没有给予任何帮助：
对于真正践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甚至有意纵容和引导母星上的科技部落互相敌对，只为选出强者加入钢铁之手军团的费鲁斯·马努斯来说，能在旅途中把目光在一个弱不禁风的毛头小子身上停留片刻已是其莫大的幸运。
至于旅途……每当想起帝国宇宙里的那些事，即使是拥有着一颗钢铁之心的费鲁斯也难免发出些许无奈的叹息。
最终战役结束后的帝国宇宙里，亚空间与现实宇宙之间的帷幕已经被永久性地削弱，灵能者的数量在人类社会中暴增，由此产生的混乱和暴力事件数不胜数，即使有着金色天幕的保护，混沌势力也能借此在现实宇宙里掀起些许风浪。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有意思的事——欧米伽终于撑不住了，他亲自从自己的军团里揪出来阿尔法瑞斯派来潜伏的阿尔法战士，告诉他“我快累死了，赶紧让阿尔法瑞斯过来给我顶班，我要回家休息休息”之类的话——虽然回来的当日就挨了多恩和鲁斯的一顿毒打（他们没能找到机会殴打阿尔法瑞斯），但欧米伽仍然成功地在神圣泰拉呆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
欧米伽每天除了定时看那金色天幕之外，就是帮罗伯特·基里曼的忙……虽然之前两人的关系也不咋地，但在如何治理一个星际帝国上却多出不少共同语言，至少基里曼在那段日子里终于有了个能倒苦水的人。
而继续领军奋战了一个世纪的费鲁斯·马努斯也终于感觉到烦闷，他打算如其他军团一样，在帝国宇宙之外在寻觅一处合适的征兵地点，同时也是为了寻找顺利去除双臂银色金属的方法。
在帝皇离去之后，再也没有哪位强大的灵能者可以从一位已经认清本质的原体身上剥离什么，即使是坐在黄金王座上的马格努斯也不行……或许罗夏可以，但费鲁斯不喜欢去“请求”，仅仅只是在心中升起这个想法便已令他感到羞愧和厌恶。
原本费鲁斯还打算叫上福格瑞姆一起旅行，但后者显然想要继续为帝国赎罪，过去那段黑暗而堕落的日子令现在的凤凰无地自容，而科摩罗战役里那些被杀死的完美之主们更是让他心碎……这些悲伤很快便转化为了对混沌和异形的怒火，帝皇之子军团也在其基因原体的带领下，对整个银河系内的人类之敌发起了一次又一次远征。
“嗯……”
费鲁斯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望向不远处已经开始组装手臂的大卫，后者对战斗用机仆显然有着自己的理解——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一个小型的悬浮组件，装在机仆的下半身——本应该是腿的位置，现在整个机仆、或者用更通俗的理解是机器人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就跟某位赤色彗星曾经的座驾有异曲同工之妙。
“腿只是个装饰品，夜之城里的那些大人物们是不会懂的！”
大卫信心满满地对费鲁斯说道，这个说法逗笑了戈尔贡之首，但他并未表现在脸上，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伸手拿起个数据终端，开始浏览今天的夜之城新闻。
新闻没什么新意，无法是帮派仇杀，赛博精神病又掀起了多少血腥的屠杀并最终殒命于暴恐机动队的枪口之下……夜之城跟帝国宇宙里的高科技巢都没什么区别，甚至在某些地方还比不上巢都，毕竟在这里可没有巢都深处那些奇奇怪怪的原生野兽和变种人部落，或是不再信仰四臂神皇转而去信仰四臂天使之类的奇妙教派。
若是运气不错，还能在巢都里碰到信仰混沌邪神的邪教组织，这些东西在最终战役之后少了不少，但在那庞大的居民数下仍然有着一定的规模，而他们也一直是审判庭和法务部优先剿灭的存在。
介于巨型巢都造成的管理困难和各种次生隐患，钢铁勇士们的基因原体佩图拉博已经开始着手一个雄心勃勃的帝国世界改造计划，他打算在联合总部的帮助下，于三个百年内完成至少一千颗星球的巢都改造——即使有着纳米技术的帮助，这也会是个大工程，光是如何安排那一个巢都里数十亿的居民便足以让帝国官僚们头脑炸裂！
可新奥林匹亚的暴君可不会管那么多，他现在开始疯狂地压榨基里曼和他手底下的官僚们……可能是在报复，应该是在报复。
不管怎样，帝国正在变好，而且会比大远征时期更好。
就这样，费鲁斯交代完些军团发展的事项后，于一个清晨离开了帝国宇宙，沿着联合总部探索舰队的足迹，向着虚空中的各个宇宙进发，并在几年后来到了此处——同样被称为“地球”的星球上，来到了人类的母星并将自己置身于人类社会的深处。
“完成了！”
大卫的声音让费鲁斯的视线从数据终端上抬起来，原体看到一个约莫两米高的战斗机器人正悬浮在工坊里，那两只手臂上并没有抓握武器，但似乎也并不需要。
“我将它命名为‘Zeong！’，”大卫神采飞扬地向费鲁斯介绍着这台机器上所搭载的义体和构筑出其肢体的合金骨架、电子肌肉等等，但原体很快便出声打断大卫的话：
“控制它向我开火。”
“……诶？！”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费鲁斯将数据终端放在一边，就这样坐在一个铁砧上，发出一声嗤笑，“攻击我，还是说，你觉得你拼出来的垃圾可以让我受伤……甚至是死亡？”
大卫的胸膛起伏几下，他看了看自己数个小时才拼接出来，勉强让控制程序跑起来的“作品”，下定决心——
“！”
大卫的双眸亮起，一道通讯突然接入。
那是他的母亲，葛洛莉亚·马丁内斯的呼叫：
“大卫，你现在在哪？为什么没有去上学？”
“……”
“……”
望着那个匆匆离开的身影，费鲁斯摇摇头，起身走到大卫的作品前，弯下腰，出手改了改。
真是个幸运的小子，费鲁斯如此想到，跟罗伯特·基里曼一样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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