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梦亦如幻
“是你在呼唤我？”罗夏直接问道，他的手枪直指这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女，能塞进成年人小指的枪口顶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可这个孩子却仍是一副温和的笑意。
罗夏无法辨别这究竟是真实的温柔，还是虚假的面具，但少女刚才直接肉身跨越数十个天文单位的能力着实让人心惊，以至于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武器能否对她造成伤害……
“从你穿越虚无之海抵达那个世界时，我便开始注视着你了。”
女孩这样说道。
“那个时候只是一次意外，”像是注意到了罗夏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女孩这样补充道，“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
“我是一个被恶魔放逐、囚禁在这个空间的神明，你愿意与我签订契约，将我带离牢笼吗？”
“……我来到UEF已经七八年了，”罗夏轻声说道，他往后退了几步，收起了手枪，坐回椅子上，他怀念地说道：
“我已经离家很久了，”罗夏与少女对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要回家，即使是看一眼也可以……我不关心你是神明还是恶魔，只要你答应我将我送回我的故乡，我就愿意协助你。”
像是没有预料到罗夏的回答一样，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点茫然与失措，她的两只小手捏住了纯白的衣裙，小声地解释道：
“我只是注意到了你灵能资质，所以你才能在超越光速的时候听到我的声音，但我也仅仅只是在初至那个世界时知晓你的存在，对于你的过去，我一无所知，现在的我，只能为你开辟通向其他世界的通道。”
“嗯？你的意思是说，是你干扰了之前的量子传送，让我们来到这个地方？”罗夏挑挑眉毛，在那个世界里，宇宙空间中的量子闸门并不稳定，量子传送极易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所有人都把量子闸门建在星球上，自己及自己座下的航母便是UEF对新式传送技术的一种尝试，现在想来，那群人估计已经停下了在宇宙中的量子传送实验吧？
“是的，因为之前你好像一直很忙的样子，从一个战场又奔向另一个战场，所以我就多等了几年，等你的战争结束，”女孩小声地说道，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罗夏仅存的故乡的回忆里，那些可爱的女孩的样子，好像还不止粉发一种发色，还有金色和黑色？好像是一部能带给人感动的泪水的爱之战士做出的动画？
罗夏想起自己来到那个世界时的经历，身为没有经过任何强化的原初人类，为了成为一名ACU的驾驶员，他的身体经过强化和基因调整，丢失了一部分的记忆，而剩下的那些部分现在已经化作了无数的记忆碎片。
他能想起自己的国家，民族，家庭，能够想起自己住在哪条街道，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上过学，自己曾经的朋友都有谁，自己过去的记忆碎片就像是雪花一般在罗夏的大脑里纷飞……
“罗夏指挥官？”
“……”
“罗夏指挥官！”
罗夏眨眨眼睛，发现共生体们都断开了与航母舰载主机的连接，他们围着自己的身边，当然，还有那个粉发的女孩，所有人都在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面对这些关切的目光，罗夏突然感到了一丝尴尬和羞耻，他轻咳两声，说道：
“我没事，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契约，契约，”粉发的金眸女孩说道，她的两只小手交叉放在自己的胸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罗夏。
“首先，倘若你能为我提供穿梭世界的力量，我愿意同你契约，但是，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罗夏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听到罗夏的话后，女孩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自己心中那块忐忑不安的石头，于是，罗夏又继续说起来：
“现在的你即使被囚禁也拥有肉体，应该是肉体对吧？也就是现在也拥有肉体跨越数十个天文单位，精准定位我舰体内部的舰桥位置，然后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能够囚禁你的恶魔，究竟有多强？”
“我不确定，我的力量，”说着，罗夏拍了拍自己舰长椅的扶手，继续说道：“ACU的力量能够击败她，毕竟，我还算得上是一个凡人。”
“我是被暗算的，”说起这件事，女孩的脸上不是愤恨，而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的力量没有我的力量强，但是我大意了，在那个瞬间，我被分成了两半，按照那个恶魔的意愿……可是她并不清楚，就像是往水中倒入了另一杯水一样，我就是我，即使被强行分开，那也是神性与人性相和，现在的我拥有着神性与人性，但是神性多于人性，而那个孩子，也就是另一个我，是人性多于神性。”
“只要能让我找到那个孩子所处的世界，我就能顺利取回自己所有的力量，冲破这个牢笼，击败那个恶魔！”
“你现在做不到离开这里吗？”罗夏问道。
“可以，但是我离开的一瞬间，恶魔就会苏醒，赶来封印我，而冲破囚笼的那一瞬间，我的力量会变得虚弱，需要时间来恢复，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那就是被套上了负面效果，在那种层面的战斗，只要有一丝的颓势，战斗的结局就注定了，我已经尝试过两次了，现在，我立刻冲破牢笼的话，会更加虚弱。”
“……好吧，我明白了，”罗夏点头，随即，他站起身，向女孩伸出手，说道：
“我叫罗夏，前线装甲指挥官，喜欢喝快乐水和建奇观，我愿意与你签订契约。”
女孩握住罗夏的手，脸上的表情重新化为温和笑意，在明媚的笑容中，女孩说道：
“我叫鹿目圆，魔法少女们的神明，轮回之终末，圆环之理，喜欢南瓜和奶油烩菜，于此，契约成立。”
柔和的光从两人的手掌中绽放开来，随后化作淡蓝色的荧光回路从罗夏的手掌一直蔓延至他的心口，在那里蛰伏起来。
“好了，这便是我们之前的契约，”圆神眨眨眼睛，松开了手，继续说道：“我激发了你身体内的灵能，现在你已经可以使用灵能的力量了，而且，你的身体不仅被我的力量强化，还被我的神性保护着，可以防止有人扰乱你的心灵，窥视你的灵魂。”
“好……”罗夏抬起自己的手掌，转动手腕，打量着自己手上的灵能回路，可就在这个时候，圆神，也就是罗夏面前这个粉色长发，金眸的可爱女孩又补充道：
“那个，以这个世界的时间跨度，最好在五十年内，寻回另一个我……要不然，那个恶魔会发现的，若是被她发现的话，你大概会被打死吧。”
“……”罗夏的眼角微微一抽，他低头看向自己面前这个眼神斜视，吹起口哨的女孩，忍住了给她脑门子一拳的冲动之后，前UEF的五星上将叹息一声，抱怨道：
“你才不是什么圆环之理，根本就是个邪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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