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终将到来的黎明
“啊……这样啊，我说怎么上一次在伊斯特凡3的时候，你们会让艾多伦灰头土脸地回来，不过他可没有告诉我你还活着的消息，”福格瑞姆和阿库多纳两人并排坐在整片工厂废墟的最顶端，他们眺望着远方，就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
阿库多纳凭借着星际战士的绝佳视力也只能看到一团团的迷雾，这让他有些厌恶地撇了撇嘴。
注意到阿库多纳的表情之后，福格瑞姆笑了笑，说道：
“这里就是彻莫斯，很久以前的彻莫斯，我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彻莫斯。”
“这里……比泰拉要艰苦一些。”
“这个宇宙中的苦难各不相同，阿库多纳，这里面临的不是战争，而是资源的匮乏，”福格瑞姆抓起一把尘土，将它们扬在空气中，他看起来心情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
“在彻莫斯，孤儿会被处死，新生儿的数量也被控制着，但即使是这样，每天都还会有大人和孩子死去，他们会死于疾病，干渴和饥饿，当然，死在工厂里的人也很多，他们会把尸体放到传送带上，制成可以食用的干粉……不过这只是我听说过的其他聚居区的事，我长大的地方还好一点，会有食物，但是那里的清水很少，很多人一生都没有喝过清水就死在了这灰蒙的天空之下。”
“这听起来……很辛酸，”阿库多纳这样说道，他想起自己刚刚来到彻莫斯时，那个时候，整个星球上的人们都富足地生活着，美与艺术被根植在每一位彻莫斯公民的心中。
“彻莫斯是我的骄傲，”福格瑞姆凝视着整片大地，“我犯了个错误，阿库多纳，很大的错误……但是，我感谢你在没有彻底无法挽回之前终结了我的性命。”
“这是我的罪孽，大人，”阿库多纳痛苦地说道，他的眼眸中闪动着失落的泪光，“我亲手杀死了我的父亲，我在对您的忠诚和对帝皇的忠诚之间，选择了帝皇……或许我应该……”
“没有或许，”福格瑞姆的手搭在了阿库多纳的肩膀上，他用自豪的目光看着阿库多纳，说道：
“谢谢你，阿库多纳……以及，你该回去了，”福格瑞姆看着阿库多纳的眼睛，轻声说道：
“你的朋友还在等着你。”
“不……”阿库多纳摇摇头，他和福格瑞姆一起站起身，随后，战士将他的原体推下了高塔，在后者错愕的神情中，下坠的风声里回荡着战士的声音：
“应该回去的是您，福格瑞姆大人……”
战士于高塔上将凤凰推入下方重生的火焰里之后，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股拉扯着身体的力量，这力量从他的身后传来，阿库多纳扭身望去，发现那是一道金色的大门……
冰冷，却又像太阳一样散发着光芒。
于是，战士抬脚走入。
此时，远在泰拉的黄金王座上的那位圣者微微皱了下眉头。
即使阿库多纳与福格瑞姆在记忆的世界中呆了数十个小时的时间，外面伊斯特凡V的战场上也不过是过了几秒钟。
阿库多纳已经死了，他站在伊斯特凡V的地面上死去了。
战士斩首了堕落凤凰之后的第十秒钟就已经死亡，他的两个心脏停止了跳动，肌肉和骨骼全部断裂，血液从口鼻以及眼睛中渗出，灌满了战士的头盔和装甲内部的缝隙，由于装甲已经锁死，所以，他就这样站着死去了。
他在死去之前将储存了凤凰灵魂的宝石交与了深受重伤的戈尔贡之首。
身体受创的钢铁之手原体，费鲁斯拿着阿库多纳死前交与他的灵魂宝石艰难地后退着，而在他的前面，无数的帝皇之子向他冲来，想要抢回自己原体的尸体……而阿库多纳的尸体早已在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中消失了。
阿维尼氏族的终结者们驱散了无心战斗的帝皇之子们，他们将自己的原体扶回了山坡上，紧接着，尤尔哈们启动了传送信标。
“……”
无尽战争号航母上，罗夏走过一条条冗长的走廊，穿过或昏暗或明亮的舱室，光与影在男人的身上划过，他的面容冰冷且苍白，俊美的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愠怒和悲痛。
罗夏站在门前，而那自动门感应到来者便自动向两边滑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复仇军团的战士们站在里面默默地看向他，而那些与尤尔哈们一起被带回来的钢铁之手们也观望着他，所有人都站在一个弧形的台子上，这让罗夏想起剧院里人们观看表演时也是这样……这让罗夏感觉很不舒服，但是他知道这些战士们并没有恶意。
圆台的中间躺在他的朋友，阿库多纳……的尸体。
阿库多纳的装甲早已被卸除，身上的血迹也被擦净，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帝皇之子的紫色长布笼罩着，罗夏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在场的还有好几个尤尔哈的人造人，她们低声啜泣着。
“阿库多纳大人的基因种子已经被回收，”索尔·塔维茨走到罗夏的身边，低声说道，“还有很多战士在帮助另外两位原体脱险……”
“无所谓了，你们决定就好，”罗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的眼睛从那紫色的布匹上划过，向悲戚着的塔维茨问道：
“你们想要怎么处理他的尸体？”
“我会亲手焚烧他的尸体。”
一个疲惫却又蕴含着力量的声音响起，罗夏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跟马格努斯几乎同高的巨人，他的眼眸是银色的，而双手也被银色的金属覆盖。罗夏看了看向他走来的巨人，扭头对塔维茨问道：
“这位是？”
“第十军团钢铁之手的原体，”巨人开口说道，他的眉宇间带着痛苦和悲伤，可是他的话语却仿佛被钢铁覆盖，坚硬且冰冷，只听他这样说道：
“谢谢你的帮助，你可以叫我费鲁斯·马努斯。”
“你好，费鲁斯先生，”罗夏微微点头，这样称得上是无礼的举动让幸存的阿维尼氏族的钢铁之手们心生了点点不满，但是在原体尚未开口之前，他们仍然会对罗夏表示感激：
这个人拯救了他们的原体，现在也正在拯救其他的忠诚者。
“……开始吧，快点走完流程，我们还有很多仗要打，”罗夏的胸膛起伏了几下，他淡淡地说道，随后，他看着战士们将阿库多纳的尸体用紫布包裹好，费鲁斯亲手点起了火焰。
火焰照亮了这稍显昏暗的大厅，却照不亮罗夏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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