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盟约是友谊
从马格努斯之书的图书馆里退出来之后，罗夏看到阿塔尼斯和泽拉图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轻咳了一声之后，罗夏问道：
“所以……两位有什么打算呢？”
“一份盟约，罗夏指挥官，但是这份只能与你一人签订，我们无法将族人的性命放在那些仇视异星人的其他人类手上。”
“当然，情理之中，”罗夏点点头，他拿出一个数据板，启动投影装置之后，数百条协议的具体内容在上面缓缓滚动。但等把这东西递给阿塔尼斯之后，罗夏却稍显意外地发现，这位星灵的大主教没有立刻浏览上面的内容，而是严肃且认真地看着罗夏，说道：
“……但是我听闻那些人类战士们的帝国正在面临战争，对吗？”
“我建议你不要抱有过多的期待，阿塔尼斯，这是我以朋友的身份对你的告诫，”罗夏叹息一声，他想起以前跟卡杨、洛肯和塔维茨等人的交谈，在这些战士们的口中，整个人类族群在帝国尚未展开大远征时，几乎就是浸泡在鲜血和绝望之中，异形、暴君和巫师的统治下，人类的未来脆弱得仿佛那狂风中的烛火！
当然，在人类黄金时代尸骸上建立起来的帝国反手就捶了回去。
在那个宇宙里，只有无尽的战火才是主流，这样的趋势不会因为牧狼神掀起的叛乱被扑灭而结束。
“听我的，阿塔尼斯，你不要想着把你的战士派到那个宇宙，倒不如说，以你们全族灵能的情况，不被盯上才不正常……在那里，最极端的情况下，你只是看到一个符号，听到一句言语就会被腐化！”
“我知道，罗夏朋友，但是我的想法与你的想法略有偏差，”阿塔尼斯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笑意，他伸手抚胸，说道：
“我听闻这些强大的人类战士会在你的帮助下，穿梭各个世界去帮助那里需要帮助的人们？”
“的确如此……你有这样的想法？”罗夏有些诧异地看着阿塔尼斯，“如果是这样的话，星灵的立场会比较尴尬吧？”
“无碍，罗夏指挥官，我真正目的是在虚空的万千世界里找寻代替卡拉的方法，既然舍弃卡拉已经成为了必然，那么，我就必须找寻支撑种群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收复艾尔是一种，但是收复艾尔之后，星灵们要面临的挑战同样巨大。”
“我不想看到万世浩劫再次发生，”阿塔尼斯苦涩地说道。
万世浩劫，星灵历史中最可怕的伤痕，它已经成为了整个族群避之不谈的存在，如果说无法放弃卡拉的一个原因是达拉姆星灵已经习惯了卡拉，无法脱离它独自生存，另一个原因便是恐惧万世浩劫的再次发生。
或许对思维独立的人类来说，连接每一个人的思想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但是对达拉姆星灵们而言，数千年里卡拉不仅避免了纷争和内战在星灵社会中爆发，也保证了族群的延续和发展（放弃卡拉就跟现在说人类要放弃石油一样……）。
“在无尽的宇宙中寻求卡拉的替代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希望用荣耀和保卫秩序生命的热忱，并以此诞生的满足感让剪断神经束的星灵们渡过最艰难的一段时光。”
收复故土，并向着无尽的宇宙进发么……罗夏沉吟片刻，站起身，他走到同样起身的阿塔尼斯面前，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只听银发的高大男人大笑着说道：
“那么就不需要纸面上的协议了，阿塔尼斯，我的朋友。”
“真正的友谊无需被小小的协议束缚，罗夏朋友，”阿塔尼斯同样带着笑意说道。
但是……
看到了这一切的泽拉图在心里微微叹息，他敏锐地察觉到两人对对方的友谊都没有他们嘴上说的那么深，不过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有很多……
身为星灵最年轻最有活力的大主教阿塔尼斯和跨越虚空而来的虚空之子，他们两个人身上有着同样高贵的品质，而就像替身使者之间是会相互吸引一样，高贵之人之间也是会相互吸引的——
泽拉图坚信着这一点。
就在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罗夏的数据板上出现了尤尔哈司令官的视频通讯，后者带着一丝尴尬地说道：
“指挥官，那位卡尔达利斯先生已经苏醒了，现在正在尝试自杀……”
罗夏、阿塔尼斯、泽拉图：“……”
得，忘了还有这事了。
看着阿塔尼斯和泽拉图急匆匆地出门去安抚那位独目武士，罗夏倚在桌边，吐出一口长气，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数据板，随手点了几下之后，几份情报总结被打开：
荷鲁斯已经攻破了贝塔伽尔蒙星系，损失惨重的忠诚派军队在原体圣吉列斯和察合台大可汗的指挥下撤退，在那里，数十支泰坦军团的神机被永远地留在了那里……双方几乎流干了鲜血。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在那战场上出现的亚空间邪物：
恶魔，无穷无尽的恶魔。
甚至连那些叛乱的星际战士军团都被观测到了腐化！曾经坚韧的战士变成了散发着恶臭的疫病怪物，曾经高贵的王子们变成了堕落的瘾君子，而那些曾经就是屠夫的存在变得更加嗜血且残忍……更不用说那些早已拥抱了混沌邪神的奉神之人。
是的，就连怀言者军团也投入了战斗，其兵力在帝国参谋部的估算中至少还有十万！
叛乱军团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们的后方，任由极限战士和黑暗天使截断他们的后勤，摧毁他们的工业基地和交通枢纽……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攻下泰拉，杀死帝皇！
而在那之后的人类命运，没有人知道会走向何方。
罗夏原本以为那位充满着野心的怀言者军团原体绝不会屈居于牧狼神之下，但现在看来，恐怕是那四位混沌神袛出手做了些什么……
已经耽搁得够久，赶紧结束这里的事好了，罗夏略一沉吟，把数据板拿在手里走出会议室，在他走出之后，偌大的房间便渐渐沉寂下来，灯光也在他离开后彻底关闭。
毕竟，还有一个帝国需要她的至高领主，最高指挥官罗夏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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