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被撕裂的天空
敌军已至。
第一枚炮弹自天穹中落下，叛乱者将特意将目标瞄准了皇宫，帝国的心脏，帝皇本人的居所。这枚象征性意义大于它实际作用的炮弹呼啸着从天空中飞过，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在尚未触及皇宫上的护盾前便被激光拦截系统所击溃。
帝皇的禁卫官罗格·多恩，目视着被反击的光芒照耀着的天空，永远阴沉着的泰拉大气层此时也被叛乱者们投下的炸弹所击穿，太阳的光芒短暂地照耀着古老的泰拉大地，但很快便被帝国反击炮火的火光所遮掩。
多恩站在高墙之上，目无斜视，不动如山，金色的铠甲与银白的须发为巨人之躯装饰上一丝冷峻，那坚毅的面庞之中蕴含着毫不妥协的决意。而他的兄弟，共同继承了人类之主血脉的兄弟，巴尔的大天使和巧高里斯的战鹰与他一同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狂潮。
“何等的傲慢。”
圣吉列斯，帝国的摄政王，巴尔的大天使，第九军团之主，低声说道，他全身披挂，与禁卫官同为金色的华美铠甲，俊美得如同自天堂坠落，被流放到这可悲人世之中的圣洁化身，一对纯白的羽翼在其身后微微颤动，昭示着原体那并不平静的内心。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巧高里斯的战鹰身披白衣亮甲，他没有穿戴头盔，在那高高的发髻之下是一张狂野又兼具着智慧的面容，从未消失过的浅笑此时亦染上一丝忧虑，如那夏之末、秋之初的红亮晚霞。
“荷鲁斯的自信与生俱来，他是我们之中最为优秀的存在，”多恩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变得刚愎自用……即使攻破了泰拉又能如何？他随后便会就此葬身于庞大的极限战士和黑暗天使的军势之下。”
“攻破泰拉，杀死父亲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雄浑的钟声响起，与交织其中的凄厉警报声构筑起了这场宏大交响乐的开端，三位原体眺望天空，数万道流星自遥远的天穹之上划过，自大远征开始之后，神圣泰拉的轨道上便从未出现过如此之多的战舰。
她们每一艘都带着自己的荣耀，她们每一艘都曾立下无数的功勋，而现在，她们又变成了凶狠恶毒的叛乱者，这些钢铁的子嗣饱含杀意地对着自己的起源之地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光矛，宏炮，等离子团……一切能够被用来攻击的武器都将自己的威能倾泻在笼罩着皇宫和防御阵地的虚空盾上，骤然爆发的昏黄光芒，连续不断的爆闪，汹涌而来的冲击波和刺耳轰鸣——
人类总是擅长屠杀同类。
“兄弟……父亲在皇宫之内做着什么？”战鹰低声向顽石问道，后者微微摇头，用那一成不变的淡然声线回应道：
“我不知道，但是罗夏指挥官已经进驻其中，相信他和帝皇的能力吧，若是连他的钢铁大军和帝皇本人的力量都无法处理的事，那恐怕是会比荷鲁斯本人还要棘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战鹰抱怨道，但很快，他便将自己的心绪放在了已经发生的战斗上：
无数的炮弹坠入大气层，随意地瞄准着某个无论是否重要的目标，在划过天空时画出道道橘红色的火线，而与这火线相对的是从皇宫和外层防御阵地各处升起的纯白色激光束，超高温炙烤着周围的空气，即使是在高墙之上，三位原体也能够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热浪。
“我见过无数的战场，但从未像今日这般壮美。”
“转瞬即逝，却致命，”多恩说道，他望着天际线上升起的火光，在那里，在护盾和虚空盾的保护之外，泰拉的大地和天空被撕碎，山河崩裂，天塌地陷，而那里的人类的命运自然早已被注定。
“我常常惊叹于普通人所绽放出来的光芒，看看那些普通的征召兵，他们穿着罗夏领主支援过来的简单护甲和激光枪，他们就这么被简单地武装起来，为的只是迟缓敌人的进攻，消耗他们的弹药……这些人，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一点，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拿起了武器。”
圣吉列斯没有望向遥远的彼方，而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高墙之下的人群，他微微垂眸，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在这一刻，大天使痛恨着自己的弱小和荷鲁斯的背叛。
“我们绝非神明，”战鹰安慰道，“但仍有能力去保护自己双臂之内的美好。”
高墙之下，有人注意到了高墙之上的原体们，无数人爆发出欢呼，战帅那迅猛的攻击让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阴影，他们开始迟疑，开始动摇，可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原体们。
“他们在向我们招手，多恩，”圣吉列斯柔和地看着下方的征召兵、辅助军和星际战士们，“看啊，他们把信心寄托在了我们的身上。”
“真正的强大的应当是内心的坚韧，”多恩轻微叹息，他闭上了双眸，而站在大天使身边的察合台可汗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去吧！圣吉列斯，去吧，我们的大天使，做你要做，做你想做的事吧！”
圣吉列斯展颜一笑，他抬腿踩到高墙的城垛上，然后纵身一跃！
宽大的羽翼舒展而开，天使翱翔于天空之中，所有人都被这一瞬间的美丽所支配，他们饱含热泪，内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那纯白羽毛在连续闪耀的火光中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这一刻，整个战场都为之静止，仿佛远方的炮火已经渐渐远去……
大天使从阵地上飞过，带起微风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拂过，即使是再冷酷的士兵和军官在圣吉列斯飞过之后，也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热泪盈眶！
“圣吉列斯！圣吉列斯！圣吉列斯！”
“我们的摄政王，帝皇之子，永恒的大天使！”
人群的欢呼一次高过一次，直至圣吉列斯回到高墙，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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