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战鹰与死亡
在无声的怒火中，戴上了头盔的察合台可汗冲进死亡守卫的阵线，他手中的弯刀只需随意地一划，便能夺走一名莫塔里安之子的性命，如果他们还有“生命”这个概念的话。
白疤们追随着自己的父亲，悬浮摩托到来的旋风吹散了死亡守卫的毒气和恶臭，巧高里斯的战士们用手中的爆弹枪不断地射击，从一处又刺向另一处，他们就像是永不停歇的雄鹰，追逐着一个又一个猎物。
死亡守卫喜欢排成整齐的阵线，然后用铺天盖地的近距离火力消灭敌人，以坚忍和顽强将受到的攻击如数奉还……但大可汗没有给死亡守卫施展长处的机会，他率领着白色伤疤们在被腐化者们排好阵型之前就冲入队列之中，打散他们的阵型。
但很快，死亡守卫们便放弃了这个行为，他们分散开，以一条条较短的阵线向前推进着，对白色伤疤们的进攻置若罔闻。
“嗯？”
察合台可汗发觉到一丝不对劲，他身后的战士们已经不多了，大多数人被阻隔在一条条阵线之外，目前跟在他身边的唯有两百人左右，可就在这时，一股腐烂的味道穿透了他的头盔，直抵可汗的鼻腔……大可汗无视这恶心的味道，双眸之中满是怒火与痛惜，他直直地看着前方，发出一声咆哮：
“莫塔里安，你变成了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莫塔里安的沉默。
死亡守卫之主，巴巴鲁斯之王，屠杀者，被腐化之人，莫塔里安手持他的“寂灭”巨镰，在死亡寿衣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察合台可汗的面前，他每向前踏出一步，可汗身后的白色伤疤们便会有数人因病毒和疫病倒下！
巧高里斯的战鹰不会无视自己的子嗣被屠戮，他先发制人，披风被瞬间掀起的狂风拉得笔直，等那披风缓缓下落后，弯刀与巨镰相触，两个流着同样血脉的巨人相互角力着，一步不退。
镰刃与刀刃数次相触，冲击波卷起一阵灰烬和尘埃，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两位原体挥舞刀剑的轨迹，可汗的进攻灵巧而凌厉，莫塔里安的每一击则蕴含着坚韧和缜密。
“察合台，慈父愿意接纳你的一切，”莫塔里安开口说道，他那大半个脸颊隐藏在防毒面具之后，但即使是露出来的那些部分也遍布着裂痕……那个曾经敏感阴沉却饱含柔情的人已经消失了，现在的莫塔里安彻底化作混沌的奴仆，这让可汗心痛万分，内心如被无数刀剑所割裂。
“我原本计划在你前往泰拉之前截杀，但是……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顺利地到达了。”
“牺牲，”可汗低声回应，心中仿佛有火焰燃起，“牺牲了如此之多美好的事物，莫塔里安，这是你所期盼的吗？”
“慈父将包容一切，”莫塔里安呆滞地回答道，他手中的动作却越发稳重，瘟疫之主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显现，毒素从可汗铠甲的缝隙内钻入，刺痛着后者的皮肤。
“慈父的荣光必须被散播。”
察合台可汗眼眸中的失望与痛楚越发强烈，他手中的弯刀在瞬间化作飞舞的银蝶，在那亮丽的舞蹈之中却又隐匿着雷霆，可汗欺身而上，单足急转，身体化作驭使着剑刃的风暴！
弯刀挑开死亡之主手中的巨镰，然后笔直地劈下——
莫塔里安胸前的装甲被斩碎，一道丑陋的刀痕横贯在那已然彻底锈蚀的铠甲上，可是死亡之主不为所动，他对着面前的可汗挥下巨镰，虽然没有将自己的兄弟杀死，但也成功地在其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最烈性的疫病与毒素欢喜地涌入那道伤口，涌入一名原体的身体内，几乎只是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察合台可汗便感到身体越发沉重，眼前也开始模糊，剧烈的耳鸣阻隔了白色伤疤们的惊呼。
“莫塔里安……你真的是变成了个怪物啊。”
察合台可汗笑了起来，在这几个月里，他头一次感觉自己的心灵是如此的不受拘束，如此自由。巧高里斯的战鹰后退几步，努力站稳身体，他将弯刀倒置，双手放在弯刀的护手上，目前前方慢慢逼近的莫塔里安。
一击，现在只剩下了挥出最强一击的力量。
邪神赐福的力量远超察合台可汗的料想，这并不是他的错，在这场战斗之前，没有人会计算到一名原体会被混沌力量加持到何等程度，他们最大的估计也只是认为被混沌注视着的荷鲁斯可以达到数个原体的程度……
一个对帝皇来说，有些棘手，但却最终会取得完美胜利的程度。
现在必须重新估计了，多恩。
察合台可汗想到，瘟疫之主的毒素在他的血管中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削弱着他的灵魂和肉体，但是可汗已经做好了准备。
莫塔里安正在靠近，他过来了——
时机已至！
战鹰瞬间暴起，他点燃了自己双眸中的狂野，那是一份纯粹的、锋利的杀意，专注而没有一丝的迟疑，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荒野中的尖啸，闪烁着明亮光芒的弯刀自左而右，如切开黄油般的热刀切开了死亡之主的身体！
但是……莫塔里安低下头望了一眼自己几乎被斩成两段的身体，然后抬眸注视着气喘吁吁的可汗，眼神中带着不屑和嘲笑。
任何一位叛乱原体在遭受了如此重击之后，不是身死神灭便是重伤无力再战，可是，莫塔里安不一样。
腐臭的黄色液体自那斩击的裂缝中淌出，几只荧绿色的小东西从迷雾中蹦蹦跳跳的跑来，顺着莫塔里安的大腿爬上去，自那道伤口处钻进原体的身体……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死亡之主便扭动了一下身体，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
随后，他双手持握巨镰，高高举起，而在那镰刃之下便是可汗的大好头颅！
“我们都改变了许多，察合台，我们都改变了许多……”
在邻近死亡的最后一秒，察合台可汗在眩晕和耳鸣中，仿佛听到了羽翼划过天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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