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八章 桀斯的未来
“罗夏大人已经同意你的请求。”
尤尔哈人形对着面前的桀斯——军团（Legion），淡淡地说道：
“现在跟我来。”
“明白。”
军团微微点头，抬脚走出无尽战争号上专门为它准备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冰冷的铁床，而对于一名桀斯来说，这已足够。
这个被荣耀骑士们带回来的桀斯机器人已经在此等待很长一段时间，直至罗夏自收集者基地处返回、收割者发起大规模进攻之后，它才得到面见后者的机会。
而军团与罗夏会谈的意图也很简单，桀斯们想要知道这个有着强大力量的外来者对桀斯们的态度……根据它们的计算，光是后者在欧米伽空间站附近展现出的军力就足以摧毁整个桀斯以及桀斯们正在建设着的巨型构造戴森球。
不仅仅是对未来的担忧，桀斯们还从多种渠道确认了尤尔哈人形——这个与它们有着相似之处的存在，而桀斯们自然对其产生了好奇。
好奇她们为什么没有遭受有机种族的攻击，甚至还颇受欢迎和喜爱。
桀斯们根据自己过往的历史和对整个银河系内资讯的收集和分析后，认为尤尔哈们的外形具有欺骗性，同时也由于她们“聚合”在一起时却又保持着“独立体”的特性，导致有机文明难以在第一时间触及其机械的本质，由此会降低对她们的警惕。
更重要的是，尤尔哈们被“强者”所保护着。
这个强者是联合总部，是异宇宙的人类帝国，是那个被称作片翼天使的最高指挥官……桀斯们认为这一条是最重要的。
但改变自己的形体容易，在桀斯文明足够强大前找到一个愿意庇护它们的“强者”可不容易。
或许……收割者可以。
这种想法在桀斯网络中掀起轩然大波，再加上之前就出现过的桀斯异端，数千万个计划被提出又被一一否决，在有机文明整军备战时，桀斯们却近乎陷入内乱般的混乱之中。
除去建设巨型构造的桀斯以及桀斯异端，其余占据多数的桀斯们大体上可以分为三部分，数量最多的桀斯选择静观其变，等待收割者与有机文明战争的结果，一部分桀斯选择与联合总部进行沟通，而另外一部分则认为应当与收割者进行合作。
桀斯们之间无法进行欺骗，也正因如此，观点与观点间的交锋便显得异常激烈。
于是，就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军团得到了面见罗夏的机会。
军团跟在两名尤尔哈人形的后面，穿过无尽战争号上的长廊，它看到正在指挥载具装卸和维护的阿斯塔特，看到几个尖耳朵的艾达武士在仔细擦拭他们的长剑，看到十几只艾露猫顶着大大小小的零件和弹药箱从人群中穿过。
机械的轰鸣与嘈杂的人声被军团的传感器捕捉到，但真正让它触动的却是尤尔哈们——她们混在人群之中，与其他人一样做着自己的工作、相互调笑、甚至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大打出手。
军团将这一切记录下来，直至它被领上悬浮车，来到会面的大厅见到罗夏。
“我想即使是欧米伽空间站的民用网络也能让你知晓不少现在发生的事情，军团。”
罗夏开口说道，他面前升起全息投影……投影出桀斯们正在建设的巨型构造，以及奎利人们的母星系。数个赤红色的箭头正从不同的方向指向奎利人的故乡，箭头缓缓推进，而最终，象征着桀斯的铁灰色彻底消失。
军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几秒钟后，它开口说道：
“您只是在向我们展现其中一种未来，而在我们到达这里之前也是一种未来。”
“你比这个宇宙里的大多数人都要聪慧，军团，”罗夏的言语间终于多出一丝笑意，“只要你们没有倒向收割者，亦或是如收割者那般跟有机文明进行灭绝战争，那么联合总部可以作保，让桀斯们在无尽的虚空中获得一席之地。”
“甚至于说，我可以为你们找到一个没有有机文明的宇宙……实际上，如你们这样的文明在虚空中并非孤例，联合总部之前就曾遭遇过硅基文明，但很可惜，他们已经毁于资源枯竭导致的内战，幸存者们现在正在艰难地重建文明——桀斯们并未在过去的两个多世纪里表现出过强的攻击性，这是你们能够站在我面前讨论文明未来的唯一原因。”
“……攻击性，我们只想自保，”军团用那没有起伏的电子音回应道，“即使是想要消灭我们的造物主，我们也未曾将其赶尽杀绝……我们并未定居在任何造物主曾经居住过的星球上，而是居住在空间站中，开采小行星和那些荒芜星球的资源。”
“我知道。”
罗夏的语气再度柔和一些，他已经从被派去桀斯控制星域的次元潜舰那里获知了足够多的情报。
正如军团所说的那样，桀斯不仅没有对奎利人曾经的星球进行改造和破坏，反而清理了上面的瓦砾和过去战争的痕迹，等待着奎利人可能的回归。
站在虚空的角度，罗夏并不喜欢这两个独特的文明相互撕咬到最后一刻，尤其是在收割者大举入侵的情况下，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都必须去争取。
“奎利人已经组织好舰队，”罗夏开口说道，“他们将会摧毁桀斯，夺回自己的家园，而联合总部提供了帮助——我们站在了奎利人那边，毕竟没有人想在对抗收割者的同时再对付一群能够进行自我增殖的机械，你们的态度太过暧昧，这是我们不能承受的风险。”
“所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军团轻轻点头，它明白了罗夏话语中的意思。
“我给了你一个机会，军团，去联合总部看看吧，你有两个周的时间，去那里见识下更广阔的天地，就像是一个普通文明的普通一员那样。”
像一个普通文明的……普通一员？
军团抬起头，看着罗夏的脸，像是看到了未来。
或许，桀斯们需要一名领袖的庇护和指引，而这个存在：
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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