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夜
“……”星见瞳低头戳着手机。
此时，窗外明月高悬，已是深夜。星见瞳在打发走死活想要给他暖床的贴身女仆FGD小姐后，终于能抽出时间，和挂机一整天的真那和欧若拉联络了。
欧若拉处无事发生。昨夜凌晨他和凤凰院隼龙的战斗刻意避开了教堂，除了礼堂的屋顶被掀飞外可以说是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而小修女发来的信息也告诉他，游无极在傍晚回到了教堂宿舍——警车接送。
由此星见瞳知道，那位胖乎乎的解说员小弟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动用自己的身份将游无极无罪释放……或者说，假释了吧。
反正只要不阻碍到他的计划，就无所谓。
期间，食髓知味的小修女多次或明或暗地邀请他，长夜漫漫，何不月下相会，做一些共赴生命大和谐的事情呢？却被星见瞳婉拒了。
并不是不胜腰力，只是单纯的还有其他安排而已。
和依依不舍的欧若拉告别，叮嘱她保护好自己、远离危险，星见瞳挂断电话，转而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真那。”
“王子殿下！”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少女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喜悦，仿佛与情郎久别重逢的闺中含春少女：“地底基地无事发生……和之前无数次的轮回一样，GDC依旧没有发现这里的存在。”
“……是吗。”星见瞳微微颔首，并没有感到多么奇怪。
收容BigE……伊甸的地底基地，位于近千米深的地底，平时的维修和护理，以及星见瞳呼唤时的出击与结束后的回收，都由完全自动化、超越这个世界文明一两个科技革命程度的器械负责，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攻破的不沉要塞。
凤凰院真那呆在那里，星见瞳是安心的。不过，他打电话，并不是想要询问这方面的事情。
“真那，天羽悠羽的状态呢？”
说着，他的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白毛红瞳贫瘠女忍者的形象。上一次的轮回中，她处于一种“半觉醒”状态，随着轮回次数的推移就会自动成为觉醒者。
在上一次轮回中，少女忍者的觉醒者身份已经随着星见瞳驾驶大E在市区大闹而彻底暴露在GDC的眼中，上了黑名单，星见瞳本该尽快前往救援才对，不过……
“跟昨天一样的，王子殿下。”真那宽慰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天羽一族是古代忍者的末裔，居住于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而且极度排外，GDC上门抓捕他们的族人，理所当然遭到了拒绝。天羽一族已经正式站在了GDC的对立面，并且双方爆发了武装冲突。”
“防守方的天羽一族处于不利的地位，毕竟GDC有特赦的觉醒者作为硬盘记录轮回中发生的事情，在这个轮回中踩过的陷阱在下一次轮回中又不会再有效。但天羽一族也确认到觉醒者的存在，他们的防守措施不可能一成不变。经过伊甸的计算，至少要十个轮回，天羽一族的防守才会显露出颓势，三十个轮回之后彻底溃败。”
“……十个轮回吗？”星见瞳微微颔首。伊甸BigE，那是有“白虎王”之称，在这个世界有着特殊地位的战争兵器，其中所蕴含的技术，就连星见瞳这个遍历各种魔导、科技文明造物的半个造物主都感到惊叹。它的计算，是值得信任的。
眉头紧锁，他喃喃自语道：“现在的我获得了‘龙禅院总司’的身份，不宜节外生枝……既然天羽一族还撑得住，那就在下次的轮回再去吧。正好，也可以看看GDC正规军团的实力比起守序者小队，究竟是强还是弱。”
“嗯，王子殿下决定就好。”真那的声音软而糯，“天羽一族……在过去的轮回中，他们一直匍匐在GDC的羽翼之下，没想到这一次在悠羽酱的刺激下，直接全族叛变了。”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许多人对GDC隐瞒真相、迫害觉醒者的行为感到不满……如果将这些力量收拢起来的话，或许是一股能够动摇世界秩序的力量也说不定。”
“乌合之众聚集再多，也不是猛虎的对手。”星见瞳则摇头，否定了真那天真的想法。身为实际上掌控了两个地球的存在，他深切地明白官方势力所能够调动的资源究竟是多么的庞大，远不是民间组织能望其项背的。何况……
“要动摇的，究竟是什么的秩序呢？”他肃声道，“别搞错了，真那，虽说阻挡在我们的前方，但我们的敌人并不是GDC，亦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一个势力。”
“我们要对抗的敌人，是让这个世界陷入看不到尽头的轮回的某个存在，导致这一切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如果执着于眼前的敌人，就和那些拘泥于眼前、看不到未来的觉醒者小团体一样，气量狭小了。”
“……”电话之中，真那的声音沉默了片刻。
“……人家受教了。多谢王子殿下的教诲。”
听着真那语气中真挚的感谢，星见瞳只是摇了摇头：“教诲谈不上。”
他并不真正属于这个世界，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但是，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守护者兼领导者。这个领导者的人选，他认为凤凰院真那有资格担任，因此正在尝试着，把少女往那个方向培养。
不过，说起“凤凰院”……
“对了，真那。关于你的爷爷，凤凰院隼龙……你知道多少？”星见瞳沉声问道。
凤凰院隼龙，这个男人在“神明”的恩赐下获得了未来五十年的记忆，一手创立了两个庞然大物凤凰院集团和GDC。虽说他此刻已经成为了手下败将，但星见瞳仍对他心存忌惮，想要通过真那的角度来侧面探究一下，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爷爷……吗？”
真那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诧异，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星见瞳会突然提到这个名字。不过在片刻的沉默后，她还是说道：
“有点长，可以吗？”
“没关系，慢慢说吧。”星见瞳抬头，瞥了一眼窗外。
明月高悬。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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