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令人唏嘘!无情的规则!
随后，老李便开始讲述他曾经的故事，这个故事也是他遗憾的根源。
......
故事发生在六十三年前。
当时的老李还是小李，同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
因为长得英俊，加上家境不错，所以一直有人来给小李说媒。
但是小李本人非常地抗拒这样的包办婚姻，于是通通拒绝。
一开始，家里人还会因为小李年纪尚小而纵容他，但是随着小李的年纪稍长，他们便开始不满小李这样的态度。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结婚生孩子，那可是大忌！
而在包办婚姻和家族的压迫下，小李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
接着，就如同所有狗血爱情故事里的那样，小李遇到了一个让他挂念终生的女人。
刘小娥。
两人的故事开局，和画本上面的才子佳人很是相似。小李英雄救美，惹得佳人一见倾情。
两人迅速坠入爱河。
天衡山的半山腰，就是两人经常幽会的场所。
两人在这里看过星星，月亮，以及第二天的太阳。
还一起种下树苗，说好等它长大后靠在下面乘凉。
乃至约定好以后的每一年海灯节都一起来这里放霄灯，甚至死后一起埋在这里。
这些约定，都是小李提的。
而就在两人私定终身之后不久，小李发现自己没钱了，从家里带出来的摩拉因为大手大脚一见所剩无几。
于是小李便想带着刘小娥回家，让父母承认他们的关系。
但是小李担心遭到父母的反对，于是便想着提前回去探探口风。
可是回到家里，迎来的不是父母的关心，而是家族产业正濒临危机的噩耗。
对此，小李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他只以为还会是像以前那样，由父母来解决一切。
那天夜里，小李来到父母的房间，准备告诉他们刘小娥的事情。
然而还没等小李先开口，父亲便告诉小李，希望他能和某商会会长的女儿成婚，来让家族就能度过难关。
对于小李而言，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般，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以至于他第二天离开家，都没有告诉父母刘小娥的事情。
五天之后，小李再度回到家里，孤身一人。
十天后，小李成婚。
新娘不是刘小娥。
在大概三十年之前，因为妻子的病逝，小李的家族和某商会的联系也日渐减弱。
加上小李没有经商的天赋，家里也没有其他人才支撑，只能看着家道一天天没落。
某一天夜里，看着夜幕下闪烁的星空，小李再一次想起了三十年前和他私定终身的刘小娥。
想起了曾经的山盟海誓。
而这样的状态，小李在过去了的三十年当中.出现过无数次。
只不过这一次，小李不再只是在床上空想，而是第一次做出了行动。
他独自来到了天衡山的半山腰，这里因为人迹罕至，早已长满了及腰的杂草，还有野兽出没。
小李来到两人约定死后葬在一起的地方，发现曾经一起种下的小树苗已经长得有一人那么高。
还发现.....
这里多出了一座坟。
墓碑上写着刘小娥的名字。
在那之后，小李会时不时地来到天衡山的半山腰，定期地清理杂草，花钱雇佣冒险家来驱逐野兽。
后来就算病得躺在了床上，全身动弹不得了，也会雇人去清理杂草。
在临死之前，老李想到了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于是便将那颗漆黑的珠子带在了身上。
当听见后人讨论自己的墓地时，老李本想说要葬在天衡山的半山腰，但是话涌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亦如六十三年的那个夜晚，小李面对父母时情况一模一样。
几天后，老李病逝。
......
老李在说完自己的故事后，整个灵魂都变得有些虚幻。
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也充斥着复杂的神情。
有悔恨，有遗憾，有愧疚.....
还有一丝解脱。
凌和胡桃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脸上的唏嘘。
凌唏嘘，自然是因为老李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凌看来，老李之所以会遗憾，多半是对自己年少时的悔恨和不满。
对自己的懦弱而悔恨。
对自己的平庸而不满。
如果在六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老李能勇敢地对父母说不，并且说出刘小娥的存在，说出家族生意交给我来拯救，那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而胡桃唏嘘，是因为她很少听闻这样的爱恨情缠。
虽然这往生堂堂主的身份，让她见惯了生死，但是情之一字的重量，有时候却不亚于生死。
老李的故事，对于十六岁的胡桃而言，还是有一定的冲击力的。
“李爷爷，你放心。”见眼前的老人灵魂在变得愈发地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胡桃便连忙开口说道，“今年海灯节，我和凌先生一定会帮你放霄灯的！”
胡桃说完后，见凌还是一副双手抱胸的高冷模样，便连忙扯了扯他的胳膊。
凌见状也只好点了点头，“我会做的。”
“呵呵，那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老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随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墓碑，脸上的解脱化作了一抹释然。
“我这一辈子，因为懦弱产生过很多遗憾，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像我这样.....”
“小凌。”老李望向凌，从兜里拿出珠子，递了过去，“这是我答应给你的东西，谢谢你。”
凌伸手接过珠子，什么也没说。
他讨厌一遍又一遍地强调承诺，因为那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只要答应别人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去完成。
见珠子被凌收下，老李脸上再度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身形陡然虚幻了数倍，只能看见大概的身体轮廓。
“李爷爷....”胡桃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
而在下一刻，这大概的身体轮廓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在凌和胡桃的视野之中，老李的灵魂彻底消失。
消失之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这...就是这个世界对待灵魂的规则吗？”望着坟堆上方的空气，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还真是无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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