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一个想法
胡桃认真地看着温迪，上下打量一番。
似乎对于吟游诗人不识字这件事儿，感到相当不可思议。
正要发问的胡桃，突然想道之前空对于五万摩拉说穷的时候，看来他俩这次外出真的没有多带摩拉。
“那我就随便点几个菜喽。”胡桃叫来店里伙计，开始报菜名。
“蟹黄豆腐、金丝虾球、素鲍鱼、腌笃鲜、松鼠鱼、珍珠翡翠白玉汤、香嫩椒椒鸡...”
其语速之快，用词之流利，就像是说顺口溜一样，更厉害的是，那位记菜的伙计，握笔如龙飞凤舞，竟能跟着语速，一个不漏地写到本子上。
直到胡桃停口，他同样收笔，“好嘞，我先给各位看茶，您们的菜马上就到。”
茶水也不是凡茶，倒在瓷杯中呈现淡青色泽，比那日的大碗茶好看了不少，一股清香从杯里涌出。
空慢慢饮下一小口，他怀疑这一口就是上百摩拉。
正揣摩着的空忽然抬头，竟是和温迪对视在一起，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名为贫穷的苦涩。
他们长叹一口气，互相举杯，隔着空气碰了碰杯盏。
“啊...”胡桃像是喝凉白开一般，将这好茶一口喝干，而后甩甩杯口，放到一边再无兴趣。
等菜间隔，胡桃继续找空聊着各类话题，你喜不喜欢吃辣，之前那首诗的作者住在哪，还会背其他什么诗吗？
温迪起身离开座位，说是去一趟厕所，而后回来的时候，脸上藏着不可闻一丝笑意，向着空眨眨眼。
空没有看明白，但也没有多问。
菜开始一个个上桌，无论色香味哪一点，都的确没有辜负它的价格。
蟹黄搭配豆腐，炖出奇异的芳香；大而肥厚的虾肉，裹上炸的酥脆的土豆，口感奇妙；新鲜竹笋与火腿一起烹制，汤汁香味浓郁。
每一口都是满足，都是风味，都是厨艺的集大成体验。
当然空也没有忘记派蒙不会用筷子这点，特意问店家要来了小碗和汤勺，难夹的菜肴空便夹起一个个放到派蒙碗里。
派蒙吃的很开心，扯扯空的衣角，抬头眼角闪着光芒，“以后咱们经常来这里吃好不好？”
“我，我努力...”空不愿小家伙失望，如此说道。
饭至中途，胡桃将手中剔干净的肉骨头丢掉，用布巾擦了擦手，饶有兴致地看向空等人问，“对了，你们平时在蒙德都吃什么呢？”
“苹果”，温迪抬头说。
“面包”，空抬头说。
“挨饿”，派蒙小脑袋从碗里伸出来，而后被空轻轻敲一下。
“是，是这样吗...”胡桃觉得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男孩儿和诗人都是有神之眼的，能被神明投下视线之人，必定在某方面受到神灵的认可，所以神之眼即便不是大富大贵，也少有生活贫困。
自己堂里虽说就有一位，虽然平日里口袋不带一枚摩拉，但那位先生用起钱来，却是从不手软，一句“我全都要了”时常挂在嘴角。
“你们往生堂，是只做葬仪这一种工作吗？”空夹起一块虾仁放进嘴里。
“嗯？”胡桃停下筷子，“还会贩卖有关的高质量产品。”
“高质量产品？”派蒙好奇地问。
胡桃来了兴致，掰起手指开始数，“棺材呀、灵位牌、石碑、蜡烛、童男童女、烧香、鞭炮、七星剑...基本上应有尽有。”
为什么还会有童男童女啊！
空忍住内心的吐槽冲动，开口说道，“那确实涵盖的很广了。”
他明白了，这位胡堂主即便在璃月港，也绝对是一位富豪，无论任何领域，但凡能涵盖整个产业链，便是该领域的龙头老大，坐拥最好的客户资源、最低廉的成本等等。
而往生堂作为老字号，想必在璃月关于葬仪一事，上到富商高管下到普通百姓，只要是对葬仪重视且追求正规的，都会选择与往生堂合作。
从最低五万摩拉的规格，上到一些天文数字，只要感想，往生堂的服务绝对到位，那这样一个港口，估算其死亡率并进行计算，一年下来的收益将会是难以想象的数字。
但或许，仍有可以精进的地方。
空看向胡桃，“所以说，往生堂的客人，无论是否预约，之后在最终死亡后才能享受到服务。”
“嗯。”胡桃口中含着筷子，“可以这么说。”
空眼神变得认真，将左手食指放在唇前，自顾自说道。
“客人所交费用，除用于葬仪器材消耗，以及人工费，余下全部成为往生堂收益。”
“而往生堂本身自产所有器材，成本二次减小，收益二次扩大，累计起来的资产可以用来投资其他行业，或许单纯存放在北国银行，吃利息。”
“哦，这个你也知道？”胡桃抬起头看向空，“蒙德也开设的有北国银行吗？”
“有吗？”空看向温迪，温迪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嗯...”空略作沉思，继续说道，“但加入我们把服务的对象，转换一个概念，并非是死亡，而是健康的话。”
“健康？这个我知道，身体一看就很健康的人，很少选择我们往生堂，所以我们的对象，多是体弱多病，或者日常工作中有重大安全隐患的人，比如那群冒险者。”胡桃又给自己碗里舀上一勺珍珠翡翠白玉汤。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即便不是死亡，单纯类似摔断胳膊，或者感染某种疾病，也可以成为客户，而我们的服务，也不再是送葬，而是进行摩拉补偿。”
“当然，前提是他们支付了某种形式的合作，或者说是契约。”
“我没有听懂。”胡桃眨眨眼，看着男孩儿摇摇头。
“抱歉抱歉，我说的也不明白。”空看向胡桃问，“你在璃月港，有见或者听到过，一种叫做‘保险’的东西吗？”
“保险？”胡桃对这个词语很陌生，“是指商人运货时，雇佣保护安全的镖师吗？”
“不是。”空说，“没事儿，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继续吃饭吧，待会儿凉了可就影响口感了。”
......
直到就餐结束，空又和胡桃背诵了几首，和梅花有关的诗句。
“可惜没有带笔和纸，不然就把你背的那几首记下来，带回堂了给大家也读着听听。”胡桃对此十分遗憾。
“没事儿，之后等我们到璃月港了，去你那里做客，到时候写给你。”空说。
“你说的哦！”胡桃伸出右手小拇指，“拉勾。”
“嗯，拉勾。”空同样同样伸出小拇指，与女孩儿连在一起。
回璃月港的路上，胡桃和老孟雇了一辆马车。
“堂主，我刚才结账的时候，发现账单里多了一笔酒水钱。”老孟看向胡桃，“但咱们并没有点酒啊。”
“那怎么现在才说啊。”胡桃半躺在座子上，看着窗外。
“我看您刚才一直在和那位旅者说话，想着不能打断堂主你们。”老孟回答。
“嘿嘿，这次出来收获不错，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胡桃右手一个响指，火焰变成的蝴蝶，绕着她的指尖。
“至于酒钱嘛，又不贵，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她说着，将手中的火蝶放到窗外，看着它离开，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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