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外术
翌日，卯时，将逝的银芒，最后于空中留下一抹，灰蒙蒙。
户外的冷空气，把玻璃冻的冰冷，接触室内暖流一刹，在窗户内侧留下薄薄一层水雾。
雾气凝结水珠，顺着木栏滑落，湿润了窗沿。
长久以来的生物钟，让空准时睁开眼，他先是盯住房顶发会儿呆，然后一个大大的哈欠，揉揉眼角被刺激出的泪珠，这才起身合衣。
踏上棉拖，空提着牙杯，不过出奇的是，今日盥洗室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空看向正对着镜子洗漱的温迪。
“哦？可外面不还是黑着的嘛。”温迪漱口吐出，眨眼看看空，走在窗台伸头望去，然后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
“......”，空略显无语，“我是说难得你早起一回啊！”
“哈哈，是这样嘛，我平时起的也很早嘛。”温迪挠着头笑笑。
“早到早餐当午饭吃？”空眉毛一挑，问道。
“哎嘿~”温迪尴尬笑笑，“咳咳，好吧我承认，以前是有些安于生活现状了，但从今天开始，我将变得不一样，这次早起就是我的决心。”
“这样嘛，加油。”空淡淡开口，拧开水龙头，把牙杯放在下面。
“喂，为什么语气这么平淡啊。”温迪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让我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空转过头，“莫非是昨晚，酒水之神托梦与你，只要变得勤快，就将赐予你无穷无尽的酒喝？”
“......”，温迪眨眨眼，然后吐出舌头朝空做一个鬼脸。
“略...”空同样手指下扯眼袋，向温迪回以鬼脸。
常怀童心的诗人和旅者，以最朴素的打招呼方式，互相诉说新一天的开始。
......
日子仍在继续，该做饭的人做饭，该演奏的人演奏，当然，该偷懒的人，也依旧偷懒。
午间的闲暇，饱饭后的慵懒，让人有了一丝睡意。
待屋内众人用餐过后，空端着碗盘，厨房洗净摆放整齐，找到正晒太阳的言笑，阐明下午有些私事儿，无法帮厨之后，便提着早已准备好的餐盒，走下了客栈。
客栈大桥，那棵银杏树下。
江雪依旧一袭麻色汗衫、腰挎长剑，后背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听见脚步声，江雪鼻尖比耳朵先动，用力嗅了嗅，而后睁眼脸上带着笑意。
“今儿是什么好吃的呀？”江雪搓搓手，眼神直往空手上餐盒看。
“香嫩椒椒鸡。”空笑着打开餐盒，食物芬香溶于空气，在阳光折射下，菜品呈现诱人的金黄色。
“正午热气足，特意给江先生做了道凉菜，还加了您喜欢的绝云椒椒，主食是今早，言师傅蒸的大白馒头。”空看向江雪说。
香嫩椒椒鸡，是道凉拌菜，味道主打辣和麻，鸡皮晶莹剔透，底下的鸡肉确实滑嫩爽口，拌着辣椒汤料，着实是道下饭菜。
“哦？凉拌菜，还有大馒头啊，哈哈，那我还真有些馋了。”江雪喉咙吞咽，也不和空客气，撸起袖口，接过碗筷，大口地吃起来。
“过瘾，过瘾！”江雪夹起大块鸡肉，蘸蘸汤汁放入嘴中，眼睛一亮，馒头掰下大半，和着鸡肉一齐咽下。
“先生喜欢就好。”空站在一边，把准备好的凉茶倒入杯中，递向江雪。
“哟，小友考虑的真周到啊，这菜一咸一辣，还就容易口渴。”江雪也不含糊，大笑着道句感谢。
稍许，菜色见底，江雪用小半碎馍，在碗底一刮，仅剩的汤汁把馒头浸润，一口吃下，拍拍手上碎屑，露出满足的神情。
“啊，美哉...”
面向水洲惬意许久，江雪才转过身，满意看向空问，“养气术练习地如何了，小周天运行的时候，有堵塞感吗？”
“回江先生。”空拱手说道，“第一次尝试有感觉胸闷，腹部不适，不过现在已经没问题了，感觉呼吸比以前顺畅不少，好像每次吸和吐出的气，变得...精纯了不少。”
“不错不错，这个年龄段，这个速度很是了得。”江雪开口说道，“但切忌，欲速则不达，若实在有难受之感，不可强行压制，养气术是顺其自然，人孕生而不同，要结合自己感觉舒适而为。”
“哎，我记住了。”空回答道。
“养气是内术，基础打底子的，你的天赋我也不用过多教导。”江雪伸手指向水洲深处，被芦苇丛遮挡的地方，“今日，我来指导你的外术。”
“外术？”空对于这个词汇很是陌生。
“也就是对身体以外，能量或者器物的使用，当初你口中，叫什么凌波微步那个，也算。”江雪解释道。
“哦哦。”空大概明白了。
按照游戏里的术语来说，养气术属于被动技能，而今天去学习的，就是主动技能了。
时至仲秋，南北大道车马声渐止，行脚客了少了，落叶零散落在石子路，被风刮倒的断枝、小石。
空跟着江雪，从一个岔路头右转，泥土路尽头，消失在大片芦苇丛里。
“这边儿。”江雪指向前方，然后率先墩身，从芦苇丛里钻了进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额...”原以为先生会帅气拔剑，将一片芦苇斩尽成路，空略感失望，但也同样蹲下，待一层淡黄的厚土岩石罩子，护住身体表面，才向里窜去。
“别迷路了哦，跟着我声音的方向走。”杂草丛生之中，视野完全看不到的前方，传来江雪的声音。
空应和一声，扒拉着无数的枝条，缓慢前行。
从芦苇丛中钻出，视野变得开阔，映入眼帘是水是洲岸、是岸上的树、是丛中的野鸭成群，白絮四处。
景致虽然了得，却全然见不到人烟所过，洲地上不再有路，空跟着江雪，一脚一落踏在泥土上，长靴被水渍浸湿，又被稀泥浆弄染。
“就是前边儿了。”江雪伸手，指向一棵大歪脖子树下面。
“那里吗。”空顺着方向望去，忽然瞳孔放大，“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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