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闻道
时间还是辰时,细雪遮蔽云穹下的每一处,户外很冷、风也够大,空穿新衣裳坐在客栈楼顶。
暖阳刚从山尖冒出之时,天边滚来一晕似有似无的紫气。
“来了。”空心中默念,盘腿开始练习养气术,伴随小周天运转,紫气自东边纳入体内,精气神暴涨一瞬,倏忽又归于平静。
养气已过半月,气能量的不断壮大,让体内的风与岩粒子也更加凝练,一呼一吸间细胞也在欢呼雀跃。
日常修炼结束,空睁开眼,并未起身,静静坐在那儿眺望远方。
自己卯时来的时候,所见皆是漆黑,偶有残留天顶的繁星点缀,此时太阳升起,万物恢复原本的颜色,青的是山、蓝的是水,五颜六色是楼下行人的衣裳。
闲人看景,为乐一个自在,空看景,是出于好奇。
穿越后的一切他都好奇,这里的人有喜怒哀乐、这里的花草需要阳光和水,这里的枕头柔软、被窝儿也暖和。
还有派蒙,也很可爱。
心里出现小家伙的名字,便不由联想到她让被褥裹住嘟嘴的画面。
空心情变得好起来,起身直立,修长的身段头顶天、脚踏地,而后一剑向前。
“嘶...”突然浮现刹那的晕眩,空扶起额头,握剑的手原要放下,又再次握紧,因为自己的元素感知中,身前的风竟变得逆向。
可以肯定自己并未动用风元素,而自己的力气也没大到改变风向的程度,那么是...
“化境?”空回忆起江雪说的词汇,一种和道有关,不可靠人、单由悟性激发出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自己刚如何悟到的?是远眺山水所得的闲适,还是想到小家伙后短暂的愉快。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早起练武,被风寒染上感冒,头昏后的错觉。
空不再多想,归剑于鞘,天已经亮了,屋里还有几位等着自己回去做饭呢。
......
从屋里拿来篮筐,到一楼杂物房加满干木柴和新煤炭,这是接下来三天几人取暖的原料。
先把温迪拍醒,一人把木柴劈小、一人鼓捣炉渣,待新的火苗于炉芯燃起,室内变得暖和了,空才漫步至床头,凑近耳边轻轻唤醒派蒙。
“起床啦。”空悄悄耳语。
“唔。”小家伙吱唔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该起了哦。”空倾身向下,捏了捏女孩儿的琼鼻。
“不想起...外边儿冷...”她听见男孩儿的呼唤,要睡梦中降临到现实,入眼不是眼光和空气,而是那少年俊秀的脸庞。
“哪冷了,我火都烧好了哦,这会儿屋子里暖和着呢。”空抚过女孩儿发丝,慢慢地说。
“嗷~”派蒙发出奇怪又可爱的叫声,从枕头上爬起来。
像往常一样,一边打呵欠,一边张开手臂等待某人为自己更衣。
“人懒容易变胖哦。”待衣装打理好,空指竭轻敲派蒙脑袋。
“那也是你养胖的。”派蒙仰头,盯住他的眼睛说。
空摊开手,无奈又溺爱地笑笑。
早饭是米粥,用材是青芋、大米和清水,不加盐也不放糖,仅仅是小火慢炖,成品却很让人满意,散发淡淡的香甜。
小碟咸菜、一箩土豆饼,半根昨日吃剩下的腊肠,空做饭开始,大家也吃的开心。
“下周可能需要你们陪我回趟璃月港。”温迪将碗中粥食吃净,拿起一块饼说道。
“找你的那把被偷的琴吗?”派蒙夹起一片腊肠,她喜欢吃空做的肉肉。
“哎,你还记得啊。”温迪笑笑,“我的斐林不在身边,最近可是相当麻烦呢。”
“怎么?没有它神力运转不流畅吗。”空咽下米粥问,斐林是温迪的佩琴,也就是那枚伪造神之眼的拟态,上次璃月温迪跟着钟离去吃早饭,因为没带钱当出去,结果被黑心老板拐走了。
“那倒不是,和神力有关的是天空之琴,它在西方大教堂很安全。”温迪轻松地说道,“主要我最近表演没乐器了。”
“之前是借同住客栈另一位吟游诗人的,昨天他回蒙德,琴也被带回去了。”温迪摊开手无奈地说。
“你最近不是有钱嘛,再买一把不就好了。”派蒙说。
“我也想啊,可是蒙德款式的竖琴,这附近根本没有卖呀。”温迪耷拉在说上,有气无力地说。
“那还不好办,最近不是有戏班子晚上表演嘛,你跟着去学拉二胡呗。”空喝下小口米粥,笑道,“这要是学会了,配上你昨买的大红袄、黑墨镜,绝了。”
“哦,听你这么说,好像确实不错。”温迪捏起下巴,幻想自己一袭红袍、大黑玻璃镜儿,拉二胡唱民谣的画面。
“当你的发丝微乱有阵风吹过,那是我在远处想念你...”空看着温迪,突然哼起一曲轻快的节奏。
“很好听的歌嘛,谁唱的?”温迪扶着下巴,安静听完。
“这不明显我唱的嘛,你不都听见了。”空故意向温迪翻个白眼。
“......”,温迪也向空翻个白眼,“我是问歌词谁写的?”
“巴巴托斯写的。”恰好饭菜吃完,空起身收拾碗筷,未等温迪反应过来,大笑离去。
......
正午,天空放晴,虽仍能看见飘雪,洒下的阳光却值得欢呼。
空托客栈侍女下午给派蒙温迪带饭,并捎上一句话,随后试做斩岩挂腰间,去到客栈后方大水车的位置。
江雪正在钓鱼,这次是真在钓鱼,竹竿套有细线,细线绑着饵料。
“江先生。”空远远招手,打着招呼。
“哟。”江雪倒也不生气,空是否扰到水中游鱼,侧身回应。
“看你这一脸笑意,可别告诉我,先前说的化境,才隔几天你已经悟道了啊。”江雪一手握鱼竿,一手捂住胸口,“我可告诉你,人老了心脏不好。”
“那么厉害的招数,哪儿能这么快呀,这次来是想借先生小木舟一用。”空拱手揖礼。
“无妨,停在水边儿的,你随意用就好。”江雪指指身后,小舟船尾用绳子绑在木桩上。
“先生,我要是把这木舟弄坏了,你不怪我吧。”空走上舟身,笑问。
江雪一愣,突然望见男孩儿的眼眸,内映晴空万里、浩瀚无云,于是大笑,“好小子,拿去用吧,如果坏了,回来我教你造一艘新的。”
“谢先生。”空解开捆绳,小舟开始漂浮。
“虽然内心不敢相信,但还是想问问。”江雪干脆扔掉鱼竿,于码头覆手而立,“小友此去何为?”
空向前一步,站在船头,看向滚滚江水,因口而答。
“朝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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