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山是人的山
商场内的餐厅，和路边的大排档，为何同样是一份面和米饭，价格却有天上地下的差异。
不考虑味道、服务，环境一词起至关重要的作用，碗盘勺筷的精致、周围用餐的人，以及店内装修的豪奢。
可以说，商场内的餐厅，一份餐食的钱，除了原料和加工费，更多是去支付装修和地租。
群玉阁是璃月最贵的房子，凝光是璃月最富裕的人，在此地同此人用斋，若是以摩拉来衡量，自然也是一个天然数字。
当然，空和派蒙是受邀来的，这一切免费。
不过这顿饭，和派蒙所料想的不一样，能否算得上山珍海味，还有待纷说。
玉阁底楼，翠碧墙、文卷屏，中央摆一木桌，三把圆角凳。
侍女手里是煨热的白瓷罐，一掌长勺，汤汁淋入三个加菜心的小碗中。
“这是...”派蒙眯起眼，凑近闻闻，香气倒是浓郁，带着清甜，可这碗中的餐食，太少了吧。
“我对饮食追求不深，这道菜却是常吃。”凝光伸手介绍道，“老鸡和猪骨为原材，小火慢煮熬成高汤，淋在只取菜心的鲜白菜上，白菜清香降火气、猪骨高汤也营养。”
凝光看向二人，做一个请的手势。
派蒙一手一根筷子，戳了戳菜心，才夹起一片入嘴。
味道是不差，可蔬菜没嚼劲儿，派蒙对凝光方才所说的，老母鸡和猪骨更感兴趣。
空的感觉，也差不多，菜心一口就没了，就这汤汁儿还有些意思。
凝光用餐，即便在两位平淡的视线中，仍是有条不紊，拿筷如拈花、吃汤如饮茶。
稍许，女人芊手放下筷，含眼看过来，问道，“这汤骨小菜，可还入得了口？”
“入得了，就是太高雅，不管饱。”空心中好诗词风雅，生活方面偶尔也是个粗人，耸耸肩，如此说道。
闻此，凝光掩嘴，轻笑几声，好看的杏仁眼滴溜一转。
“我很喜欢说话直白的人，就像你一样。”凝光看向男孩儿的金眸，左手抬起，右手并指拍掌。
侍女端来新的餐盘，掀开盖子，香气四溢，只是一瞬便打开人的胃口。
以果木炭火烤制的烧鸭，色泽红润，油肥的嫩肉外裹一层酥皮；妙器中盛桂花蛋，色泽金黄，浇上一层卤汁；浑只小母鸡浸熟，弃骨留肉，切成日字形薄片配有蔬菜蘸料。
还有一道素菜，不过空认不出。
“璃月有古话，至日中矣，当午饭矣，此晌午之餐，当食之饱腹，方有力气，行后半日之工作。”凝光巧笑，“方才是开胃菜，这是主食。”
派蒙可见的吞咽一下喉咙，撇撇这一桌荤腥，对这天权态度稍有改观。
空见此，却是又皱起眉头。
菜丰盛不假，但太是油腻，凝光在她宝贝天宫里，请自己二人吃这些，不怕溅起汤汁，把那毛绒地毯、文墨字画给污染了？
想不通啊想不通，空只能提醒派蒙一句，吃慢点儿，骨头吐空碗，别弄乱了。
随后以茶为酒，隔空和凝光对饮一杯，也是不客气，大口吃肉嚼骨头。
凝光偶尔也动动筷，陪说一句，多是家长里短，天气和所想。
“旅者自蒙德来，入璃月也过数月，此地的风土人情，可都适应？”凝光小饮一口清汤。
“挺适应的。”空刚吃下一块儿鸭肉，满嘴是油，拿纸巾擦擦，才回答，“蒙德的山和水，见之，只觉得那就是山，就是水。”
“而来璃月，却是发现，山是人的山，水是人的水。”
凝光杏眸一抬，眼里流露一份欣赏，男孩儿说出的话，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空方才所说，是在赞扬璃月的人文情怀，文人纳山水为意境，书写心中感怀，于笔墨纸砚之中。
其山其水，都托着人的情，故称，山是人的山，水是人的水。
“而且这吃的方面，也是让人高兴。”说到此处，空忍不住再夹一块切肉裹着花蛋，放入口中。
“蒙德的早点，无外乎面包和牛奶，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包子、肉饼、豆浆、馄饨。”
末了，空还不忘补充一句，“我的胃，其实已经是璃月的了。”
男孩儿语罢，凝光伸手便作鼓掌。
“虽有和琴的书信往来，以及在璃月的暗探，但我还是低看旅者了。”凝光直眼看向空，满是赞赏之意，“刚才一语，你的词藻和风度，与我所见的文人大家亦不遑多让，却更为亲切；山是人的山，水是人的水，这句话，凝光记下了。”
空摆手笑笑。
“璃月的食文化，发展而继承数千年，七国来客无不称赞。”凝光说道，“尽然旅者喜欢，这冬日即将到来的年，会举办一场盛大的海灯节，尽可留下来，到时美食千户，定不会让你失望。”
空摇摇头，“期待是期待，但家还是要回的。”
提瓦特大陆，空心中的家，是给予自己第一口热饭，躲雨避寒，温暖与爱的酒馆。
“不过倒时，若是交通方便，应该会带些故友，一起来璃月看灯。”空笑一句说。
“我可以天权的名义，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凝光笑说，乱花迷人、佳人俏吐。
空和凝光的话题，继续进行，由浅入深，从家长里短，到平日喜好，其间空还背诵一首诗词，旁敲侧击，见凝光只是赞赏，并没有丝毫知道自己诗词化境的意思。
而后，终于说到了请仙典仪。
“请仙典仪，那日的玉京台，事出突然，凝光以主持大局为要，后才听闻，灾难发生之时，有控风的能人异士，护住了百姓，避而被冲击殃及。”凝光看向空，开口问道，“相比那位小英雄，和骑士团的荣誉骑士，是同一个人吧。”
空笑笑不说话，那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帝君的逝去，是璃月无法想象的灾难，而七星的敌人，早已躲藏在暗潮之中。”
“七星久坐于官面，很多事情不好当面去做，我们很缺少一位身手不俗，而心智非凡的人。”凝光看向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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