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卡西米尔
布满水的浴池中，一位女性正躺在里面闭目沉睡着。
泳装将白皙皮肤和傲人的身姿展现的淋漓精致，直达腿部的白发随着水波微微荡漾铺，铺撒在身体周围，如众星拱月般环绕，大腿相互重叠修长又诱人，
侧身蜷缩的睡姿看起来宁静和空灵，但又看起来带着略微不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是一种充满艺术气息的美，也是一种仿佛置身海底的梦幻之美，让人不忍心去破坏和触碰。
然而突兀的敲打声从浴缸外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铛铛铛.....
轻轻敲打着浴缸，仁命看着躺在里面的斯卡蒂，平静道。
“斯卡蒂小姐，该起床了！”
缓缓睁开眼，斯卡蒂看到浴池外面的人是谁后，气鼓鼓的捂住耳朵打算继续睡觉。
“那再睡十分钟，不然早点凉了味道会变差。”
仁命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早点放在了浴池旁边，转身离开了浴室。
待浴室彻底陷入寂静后，斯卡蒂脑袋悄悄从浴池水面浮起，看了眼精致的早点，面容闪过一丝微红。
伸出手将早点拿在心中，小口小口的吃着。
待所有东西吃完后，斯卡蒂心满意足的舔了舔手指，又重新睡在了水里。
吃饱喝足继续睡，这种生活太棒了。
她也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些巨大的触手，以及看着朋友和伙伴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不过......
缓缓睁开眼，斯卡蒂红色的目光逐渐化为了落寞。
只是逃避罢了，她的故乡终究在阿戈尔，哪怕在仁命身边待着让她感到很轻松和幸福，她也得为了幽灵鲨而再次回到那里。
仁命.......
希望他能一直成长下去，成长到能和她真正并肩作战的程度。
然后......他们一起回阿尔戈，一起这样生活，直到最后.....
他们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珍重的所有人。
............
做完早点走在卡西米尔的王都街上，仁命看着周围高耸的楼房以及五颜六色的竞技广告牌，思绪逐渐陷入了沉思中。
和斯卡蒂生活了半个月，来到卡西米尔的王都也有半个月，他发现这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不，可以说非常糟糕.....
卡西米尔边境区域村庄十分落后，强盗横行，村名也不敢向上面汇报解决问题，因为被贵族解决问题后会被强制征税和索要财产。
强盗给点吃的应付一下就好，向贵族支付高额税金相当于在送葬自己的活路。
而王都则是另外一副局面，贵族骑士横行，生活安逸，科技发达，和村庄天差地别。
企业垄断，地方贵族享有极大的权利。
这些对比起来不难发现，卡西米尔的王都的王族权利已经被地方贵族骑士全部架空，王族能够管束到的仅仅只是这个移动城市罢了，其余地方贵族一家独大.....
“emmmmm.......”
思索中的仁命翻开了笔记本，看着上面人物信息和各种关系网陷入了沉思。
笔记本上所规划的关系网虽然复杂，但不难看出这是由俩个派别对峙所构成了关系网。
一方是固守繁复古老骑士文化的骑士贵族，另一方则是商业化的贵族骑士。
而什么是商业化骑士，这又涉及到了卡西米尔王都盛行的另外一种东西.....
体育竞技！
体育竞技是卡西米尔最流行的运动，每次去竞技场都能听到热闹的喧哗声和各种赌博的呼喊声。
跑步.....
跳高.....
游泳......
攀登.....
捕猎......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竞技运动。
而暗面竞技则是身穿重甲的骑士在斗兽场和怪物争斗.....
奴隶与奴隶争斗.....
还有贫民窟中最残酷的厮杀赌命竞技。
这些才是卡西米尔王都的主流产业，也是卡西米尔最核心的东西。也是隐藏在繁华都市下最真实的东西。
还有，某些贩卖奴隶的商会....
这些都能带来巨大的利润。
想到这里，仁命轻轻的眯起了眼睛，将笔记本缓缓合上。
古老骑士派崇尚武力和功勋以击败敌人多少来获得骑士称号。
商业化的骑士则是靠体育竞技来获得的骑士称号。
俩者都有提升骑士等级的机会......
而这些骑士对国家的发展都有帮助，也都有弊病。
好处是古骑士派对军事力量体系帮助极大，而竞技系骑士则是对商业经济发展帮助极大。
坏处是古骑士派无法为卡西米尔带来经济发展，竞技系骑士派则是让所谓骑士都变成了一帮空有肌肉没有战斗经验的花架子。
不巧的是上战场都需要骑士出马，而商业化的骑士上战场作战方式异常耿直，每次出征只是单方面送死罢了。
这也导致了俩者派别因为意见不和和各方面恩怨呈现了政权拉锯的局面。
无胄盟则是商业化贵族骑士为了对抗古骑士派所创造的产物，专门暗杀阻挠他们发展的人。
至于经济发展为什么要依靠竞技？
因为竞技运动是卡西米尔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东西，库兰塔(马)族也天生爱好竞技运动，这导致了扎根在灵魂中的东西无法被剔除。
亦如鲁珀(狼)族的团结.....
乌萨斯(熊)族的好战和狂野......
萨科塔(天使)族虔诚的信仰.......
以及萨卡兹(恶魔)生来无法摆脱的战争和厮杀宿命......
拥有这些东西，他们才拥有了自己种族的灵魂。
不过萨卡兹一族是例外.....
大帝给他莫斯提马的资料让他意识到了，萨科塔一族和萨卡兹一族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
因为他们的血脉能够相互兼容和互通！
咳咳........扯远了。
总之卡西米尔的骑士等级分为十级，数字越低骑士阶级也就最高，所带来的影响力也就越大。三级以上的骑士甚至能够受勋独属于自己的称号。
据仁命了解，拥有自己称号的骑士并不多，现在风头最盛是卡西米尔的耀骑士临光。
全名玛嘉烈·临光。
之所以风头最盛是她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反对骑士商业化进程，让商业化的骑士派大部分人员脸面全无。
实力也强的怕人.....
“竞技比赛换来的骑士称号.....”
想到这里仁命盯着旁边的竞技场，目光隐约有些遗憾。
场地里有俩队人正进行着激烈的橄榄球运动。
“商业化.......”想到这里，仁命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说是骑士，实际上是为了利益和地位放弃骑士精神的普人罢了，不对，说是普通人都勉强，脑子里面全是肌肉.....拥有骑士精神怕是不太可能。”
他记的路过某个村落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富有骑士精神的老人......
遗憾的是对方已经老了，如果再年轻几岁来到卡西米尔王都，一定会和玛嘉烈·临光一样在这里大放异彩。
“不屈，坚毅，为弱者而战，拯救他人，忠于自己信念，给予放弃抵抗之人重新选择的机会，捍卫自己的荣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仁命不由自主发出了奇怪的大笑声，浑然不顾周围路人看神经病的目光:“这才算是勉强合格的骑士，拿无聊的竞技活动来冠以骑士之名未免太讽刺了，哈哈哈哈哈......差点让我笑出泪。”
后面这句话一出，围观的路人面容骤变，而某些穿着铠甲的人则是用极其不善的目光盯着仁命，更有甚者面容开始扭曲。
“阁下这句话是在挑衅我等骑士？”面貌英俊的男人从人群中踏步而出，语气中满是敌意。
“别和他废话，像这种哗众取宠的小丑把他打到四肢全废就好。”另一个身穿银甲的骑士男人也从人群中踏步而出，用力握紧了拳头，缓缓向仁命靠近。
“连骑士都不是平民没资格质疑这些高贵的骑士！”围观的路人也愤怒的注视着仁命，将仁命紧紧包围，似乎不打算让仁命轻易离开这里。
由于靠近竞技场，这里有很多围观和路过的受勋骑士，所以仁命这一番话基本拉了所有骑士和平民仇恨。
“骑士之名在于精神，而不在于称呼。”仁命则是看着围住他的一众人，失望的摇了摇头:“那才是凝聚了卡西米尔古老骑士灵魂的东西，也是你们先辈值得自豪的东西，看看你们现在的行为和举动？空有骑士头衔，不懂骑士存在的意义，连捍卫自己荣耀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谈自己是骑士，可笑！想质疑我的想法就上前来！群殴和单挑我都奉陪！”
随着仁命的讲述，声音越来高昂，其中所蕴含的坚毅和战意谁都能听的出来，莫名的肃杀气息也从仁命身上绽放而出，向四周蔓延。
而围观的众人面容和眼神变了，那是屈辱不甘以及燃烧起来的强烈愤怒。
古代骑士流下了很多传说，直到死后他们也被人传颂。比起那些人，他们这些依靠体育竞技换来的骑士称呼的人确相差甚远，准确来说连古代骑士的仆从都不如。
仁命这番话几乎撕破了他们的骑士伪装，让他们在羞怒下想把这个鲁珀族的少年彻底打成残废！
“我先来，让这小子见识一下骑士称呼不是白叫的！”
一个人高马大的库兰塔族的男人推开拥堵的人群进入，扯出粗犷的声线向仁命吼道。
“我接受你的挑战！”
冷声郑重回应，仁命缓缓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这只是他在卡西米尔崭露头角的第一步计划而已.......
顺便教这些人他前世所真正的见识过的骑士精神！
“噢噢噢哦哦噢哦哦哦！！！！！”
狂热的称呼声也从围观的库兰塔族人口中喊出。
骑士之间的战斗在卡西米尔更受欢迎。因为这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只有贵族才有资格观赏。
而现在这种场面刺激到了他们的竞技之魂，让他们燃烧起全部热情来观看和支持这场战斗。
“3！”
“2！”
“1！”
“开始！”
异口同声的欢呼声也从所有人口中传出。
话音刚落，仁命的声音便拉出一道残影消失。
下一秒.....
前来挑战的库兰塔族人便被狠狠击飞，最终撞到了围观的人堆里。
围观的所有人瞬间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没想到这是一边倒的局面。
片刻后，他们看着仁命目光开始浮现了狂热。
在卡西米尔，越强的人越值得尊敬......
仁命也愣住了。
幽灵鲨的血液极大加强了他的身躯素质和力量，和斯卡蒂半个月以来的对练也让他下意识使出了三分之一的力量，没想到对方还会被直接打飞十米远。
他现在有些超出正常人所拥有的范畴。
“无关人等让开！不然别怪我出手！”
高昂的声音从突然从人群堆里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围观的人僵硬了下，然后发出了惊疑不定的讨论声。
“我没听错吧，是不是焰骑士菲妮黛尔大人？”
“的确是她！”
“这女人不是在贫民窟折磨人么，怎么会来这儿！”
“嘘！小声点，被她听见你完了！”
剧烈的讨论声再次传来。
“再次重复一遍，无关人等退开，否则生死不论！”
高昂又带着冷冽的声音从人群外围响起，这次带着淡淡的威胁。
停顿片刻，人群拥挤着后退让开一天通路，而仁命面前出现了如烈焰一般窈窕的女性。
受勋骑士......
仁命皱了下眉头，旋即舒展，同样冷然喝道。
“你也是来证明自己的骑士之名？”
来的人越有名气，对他接下来计划进展越顺利.....
只有这样，他才方便去到处宣传骑士精神，然后让卡西米尔的内部格局开始自我动荡！
因为俩派斗争僵持太久了，需要真正的导火索来引爆。
而用精神思想去引导这些狂热的库兰塔人，带来的后果一定会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有效果....
“这里有这么多人见证我的实力，你这种垃圾死的也够资格，临死之前告诉你，卡西米尔的骑士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挑衅的。”
红发的单马尾御姐蔑视的盯着仁命一眼，缓缓讥讽道。
“并不是挑衅。”
仁命则是摇了摇头沉声否定，继续道。
“看来你也算不上骑士，骑士的价值在于保护弱者，而不在于欺凌弱者，你和你的骑士之名让我感觉到可笑！”
“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这么评价我！像你这种小丑还是去死吧！”
菲妮黛尔的精致的面容骤然开始扭曲，拔剑向仁命劈来。
............
而在高楼顶端，一个白发的库兰塔女性正座在边缘，晃荡着白皙的双腿饶有兴致盯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她的名字是白金，也是无胄盟的骑士杀手......兴趣是找点让她感兴趣的乐子。
卡西米尔现在到处都是拼命锻炼，为了争夺骑士之名参赛的肌肉笨蛋，连让提起兴致交谈的心思都没有。
现在终于出现一个能让她提起兴致的外族人，她当然得留下心好好观察。
作为杀手出身的她能看出这个少年聚众挑衅的目的并不单纯，至于干什么她暂时也不清楚。不过正因如此才有被她观察的欲望.......
而且她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临光的影子.....
所以她很期待对方能像临光那样闹出大动静。
毕竟现在的卡西米尔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竞技以外还是竞技，热闹的欢呼声从早到晚每天都吵到让她睡不着觉。
还有每天重复不停地暗杀任务.....
如果能出现颠覆这种无聊局面的人，她一定会开心死的！
而现在.....
她只希望这个少年能把卡西米尔闹到天翻地覆，这样她就能找借口离开卡西米尔这个无聊的鬼地方！
嗯，然后找一个对象！
这样才符合她女孩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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